助理從外面走進來,將邀請函遞到牧華弘的手中。
牧華弘接過來看一眼,眉頭擰了擰,沒說什么,耳邊傳來顧若嘲弄的聲音,「看來連老天爺都幫你,機會自己送上門了。」
顧若的意思很明白,這場家宴是對應寒年下手最好的機會。
應寒年平時保鏢太多,但區區一個家宴必然有所放松,加上是二房提議的,應寒年就是死了,也疑不到賓客身上。
確實是近期內再好不過的時機。
「……」
牧華弘沉默。
「羨泉,想辦法去找兩顆強精神的葯,明晚我也要出席家宴。」顧若說著,明明一臉的病容,眼中卻閃著興奮的光。
「你想干什么?」
牧華弘冷冷地看向她。
「夏汐要走了,我不得送送么?」顧若虛弱地說道,「再者,萬一你下不了手,那就我來好了。」
反正這樣的一條命,她早就不在乎了。
「你們在說什么?」牧羨泉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們。
「這事用不著你操心。」
牧華弘陰沉地盯著顧若。顧若又是笑得一臉諷刺,「是啊,是不用我操心,我聽說家族大會之後,之前和你走得近的一些人都被應寒年敲了邊鼓,現在和你一再疏遠,我看很快,大家都可以離開國
內了。」
「……」
身在醫院知道的卻不少。
牧華弘冷冷地看向牧羨泉,牧羨泉把頭埋得低低的,「父親,我只是擔心您而已。」
「怎么做我自有主張!」
牧華弘說著站起來大步往外走去。
醫院的走廊上沒有一個人,又長又深,似沒有盡頭,空氣冰涼,一點鮮活的氣息都沒有。
送上門的機會不要,再找機會就難了。
兒子,他不止應寒年一個。
牧華弘站在走廊上,看著冗長在走廊佇足許久,垂在身側的手握成了拳頭,終於是下定決心。
……
牧闌收到邀請函的時候正在暗室里看著應詠希留下的書。
邀請函在桌上打開著,上面是牧華康親筆寫下的字,帶著文縐縐的語氣。
他說,他想她了,想兄妹三個好好聚一次,怕人生難得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是啊,人生難得。
可他的感情害了詠希的時候,他怎么不想難得?
牧闌拿著書冷冰冰地站在那里,視線一直落在邀請函上。
好久,她回憶一些畫面,那些畫面是她小時候,她歡笑著跟在哥哥們後面跑啊跑啊……
摔倒了,就有三只手同時來扶她。
曾經,她以為牧家是世上最好的地方,直到詠希出了事,她才發現牧家是個地獄。
家宴……
多諷刺的一個家字。
「詠希,我真赴了家宴,你還會原諒我么?」
牧闌看著手中的書低喃著問道。
回應她的,只有一片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