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眼前面目近乎猙獰的男人,她忽然發現過了兩輩子,她終於開始了解他了,這個發現讓她有種莫名其妙的興奮。
「顧銘,你一定很掙扎吧?」
應雪菲突然說道。
顧銘整個身軀靠過來,臉幾乎逼到她的臉上,咬牙道,「你想說什么?」
「你很喜歡你的姐姐吧?你不想讓她受到傷害。」應雪菲看著他道,「可她還是死了,你一定很崩潰吧?你想給她復仇,可你下不了手,因為凶手全是你的親人,這種亂套的親情要把你逼瘋了吧?你殺了你外婆,殺了顧家
很多人,可唯獨對自己的父母下不去手。」
所以他被折磨十幾年。
他用自己的方法自以為是地報復著,卻永遠報復不到真正的點上。
「你在胡說什么?」顧銘咬牙切齒地低吼出來,「自以為了解我?應雪菲,知不知道我現在一只手就能掐死你?」
「掐死我能改變什么?」應雪菲冷笑,「能改變你其實就是一只渴望親情的可憐蟲么?能改變你姐本來不用死,是你貪戀她在身邊才導致真相敗露的事實么?能改變你不管殺多少人,都換不回你姐
的事實么?」
「應雪菲!」
顧銘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吼出來,五指猛地用力,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下了死勁。
「……」
應雪菲倒在沙發上,面色通紅,瞳孔放大,雙手用力地去抓他,在他的手臂上劃出多道血痕,劃到再也沒有力氣,手指無力地松開往下墜。
顧銘突然松開了手。
應雪菲驟然呼吸到新鮮空氣,捂著脖子劇烈地咳嗽起來。
顧銘從沙發上站起來,冷冷地看著她,「我的手不沾人血。我看你幫我做了不少事的份上,不殺你,但你別再惹我。」
「……」
應雪菲咳嗽著看他一眼,忽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往外走去。
顧銘則是朝著酒櫃走去,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去找林宜啊?那幫我告訴她,我和應寒年的游戲現在才真正開始。」
「……」
應雪菲聞言,停下步子,回頭看向他,目光深極了,許久才問道,「顧銘,我第一次來國內執行任務的時候,你是不是想過利用我做什么,可後來又放棄了?」
話落,顧銘將酒倒出了杯子,灑在桌面上,他沒管,只是震驚地看向應雪菲,有著匪夷所思。
看到這個表情,應雪菲什么都沒有說,徑自往外走去。
……
牧家大屋里。
因著應雪菲的到來,林宜終於將應寒年沒查到的那部分空白填滿。
「原來顧銘以前發生過這么多事。」林宜坐在大廳里,有些感慨地道,「不健全的家庭帶給人的傷害真的太大了。」
應寒年是這樣,她也一度遇過,牧家更是這樣,現在,原來顧家也是如此。
人活在這世上,初始得到的就是親情,驅使人瘋狂的恰恰也是親情,這些……是愛情與友情都彌補不了的。
「無所謂,我和你創造一個健全的家庭就行了。」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忽然在她耳邊響起。
林宜被嚇一跳,一回頭,就看到應寒年站在她的身後,彎著腰雙手搭在沙發背上,黑眸直勾勾地盯著她,薄唇勾著一抹寵溺的弧度。
「你什么時候來的,嚇我一跳。」
林宜無奈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