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小景時又大叫起來,「大鵝!大鵝!」
「那是鴨子,綠頭鴨,牌子上寫著呢,你個沒知識的!」
應寒年拍他的小腦袋,戴著墨鏡都擋不住一身的嫌棄。
「大鵝!大鵝!」
「我說了,是鴨子!鴨子!」
「大……鴨子。」
小景時最終還是在和應寒年的對峙中敗下陣來。
坐在後面圍觀全程的林宜和牧華弘忍不住笑起來。「林宜,我還沒有好好謝謝你,如果不是你費心一番安排,我可能就做錯事了。」牧華弘突然開口,嗓音成熟而沉,「到這個年紀,我什么都不在乎了,就是怕在對寒年的事
上做錯些什么,我欠他的實在太多。」
林宜那一番安排,讓他和應寒年都認清了自己的內心想法。
應寒年雖然沒說什么,也沒再叫過一聲爸,但對他的笑容明顯比以前多了。
他能感覺到,應寒年已經不再那么排斥自己。聞言,林宜望著前面船上一大一小的背影,笑了笑,「應寒年從小到大,幾乎一直生活在壓抑里,愛也壓著,恨也壓著,所以我只希望他能釋放自己,做任何事、做任何表
達都能痛快一些。」
「有你在身邊,我想不到他還能怎么不痛快。」
牧華弘想起來就忍俊不禁,「你知不知道,他前些天還以為你要和他離婚,整個人方寸大亂,我看他當年面對老爺子都沒這樣。」
林宜想象著應寒年那個樣子就想笑,心里跟灌了蜜似的。
她微笑著看向牧華弘,「我想,也不能光有我,一個人活在世上,真摯的愛情、友情、親情全都擁有,才生活得更暢快,您說呢?」牧華弘怎么會不懂她的意思,道,「只可惜我沒能早點想起來,我沒養過他一天,教過他一日,等我想起來時,他已經靠著自己的雙手打下一切,什么都有了,我再不能給
他什么。」
「也許並不需要給呢?」
她道。
牧華弘看她。
林宜抬頭望了一眼天空,「如果我媽還在世,我真不需要她為我做什么,就好好的看著我,有她的目光在我身上,就行了。」
「……」
聽著她的話,牧華弘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鏡,望向前面船上的身影,陷入深思。
蜿蜒的河流帶著他們一路游覽,等下來的時候,小景時站在岸邊有些郁悶地跺了跺腳,「大鵝!大鵝!」
林宜身下的船停靠岸邊,應寒年將小景時護在身後,伸出手一把將林宜拉到身邊。
牧華弘跟著上岸,看一眼小景時道,「景時想大鵝了?」
「要鵝……」
小景時眼巴巴地看向牧華弘,突然間對一切都失去興趣了。
「這動物園也是,這么多禽類就是沒有鵝。」
牧華弘看著景時委屈的模樣,立刻唾棄起動物園來,伸手拉過小景時,「這樣,我們先逛,回去後找大鵝玩好不好?」
「好!」
小景時聽著眼睛都亮了,轉身拉著牧華弘的手往外走去。林宜看著他們的身影淡淡地笑了,人被應寒年拉著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