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有重開時,人無再少年。我欣賞懂這道理的人。」
應景時看她一眼,一字一字說道。
「那我顯然夠不上你的欣賞。」白茶自嘲地笑,她喪得無葯可救。
「是夠不上。」應景時認同認得毫不留情。
「……」
白茶想抽自己嘴巴,上趕著討什么虐呢。
應景時看她一眼,見她懊惱得五官都扭曲起來,唇角不自覺地往上勾了勾,聲線清咧撩人,「但還沒到晚期,可以搶救下。」
「……」
靠。
真暖。
白茶的睫毛顫了顫,她停下腳步,看著他越行越遠的修長背影。
少年走在黑夜中,依然是發著光的,如此奪目惹眼。
原來,曾經他這么好地活過。
她眼前忽然晃過他血跡斑斑躺在白布下的畫面,回想起來都叫她顫抖,如果周純熙沒有拒絕他,以他現在的樣子,他可以走一條最耀眼的路。
「白小姐,如果你見過他年少飛揚、意氣風發的時刻,你也會只想守護他,而舍不得苛責他……」
白茶聽到自己的心臟被拉扯的聲音,有一堵被她建立起來的高牆正轟然倒塌。
牧景洛,你他媽還真是個預言家啊。
故事的走向,只有她一個人知道,如果她可以做些什么……
她咬住嘴唇,好久,下定了決心,白茶跑起來追上去,「應景時,我有問題問你,你要很認真地回答我。」
「……」
應景時停下來,莫名地看她。
「在什么樣的情況下,你會在心里藏一個女人,卻又和另一個女人結婚?」她問道,她太想知道這個答案了。
「寫小說的腦洞一定要開這么大么?」
應景時蹙眉,像看一個神經病一樣看她。
「你就勉為其難地回答下我。」
「……」他停下來,冷聲道,「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
「那萬一就發生了呢?」
怎么還緊追不舍。
應景時的眉頭擰得更緊,「那一定是我神經出了問題,不是個正常人了,才會做出這樣的事,這答案滿意么?」
神經出了問題,是了,牧景洛也說應家給他換過很多心理醫生的。
這么想著,白茶自嘲地笑起來,也是,不正常了才會和她在一起,一時神經錯亂才會和她結婚。
「那你會故意坑那個和你結婚的人么?」她問,眼神再認真不錯。
一個假命題怎么還能刨根問底?
應景時無語極了,「我都神經了,還能懂故意害人與非故意害人的區別?」
說完,擔心她繼續問,他步子都加快很多,往女生宿舍樓走去,跟逃似的。
也是。
他都頹成那樣了,哪還有心思來故意坑她。
其實回過頭想想,那四年應景時談不上對她怎么壞,更是整天呆在家里,沒有機會身體出軌。
他不過是將她當成臨時停靠的碼頭,而這四年,她也因為他沒那么寂寞,如做生意一般,互相取利罷了。
他不是什么大渣男,只是愛的人不是她而已。
她怨恨的也該夠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