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前面走著。
她在後面跟著,看他投在地上的影子,想著在這靜默的身體里藏了多少對她的責怪。
「對不起。」
她主動開了口。
應景時回頭看她,平靜地笑了笑,勝過背後城市的萬千華彩。
「跟我說什么對不起?」他道。
「我知道你為我一定做了很多事,可我在法庭上……」
「沒事。」應景時站在那里,單手插著口袋,神色如常地看著她,「你那樣說也沒事,案件有證據支撐就行了,不會妨礙到太多。」
他越是不責怪她,她的心反而越沉。
她站在那里注視著他,貝齒磨著嘴唇,好久才將壓在心底的話說出來,「應景時,這件事你別管了好不好?」
應景時一直平靜的面龐終於有了裂痕。
他的目光沉下來,定定地看著她。「雖然我沒參與什么,但我知道那些突然多出來的證詞是假的,說什么葉樺一早知道許安安的陰謀……」她一口氣講出來,她怕她這一刻不講就再也提不起勇氣,「那不可能
,證據怎么可能突然就飛出來了呢?」
葉家是什么權勢,在這樣的情況下,那些人怎么敢說對葉樺不利的話?
除非……是有更大的權勢在上面撐著。
應景時看著她,地上的影子很長。
「是我做的。」他認了。
她聽得心里又一沉,垂在身側的手握緊,「應景時,你收手吧。」
「你在怪我多管閑事?」他的眼變得陰沉。
「你在犯法!」她有些激動地道,「葉樺根本就是無辜的,根本沒有證據證明他提前知情,你強行把他推進去坐牢,一旦被發現,你就完了!」
他這一輩子就完了。
他是天之驕子,他在斷送他未來一切美好的可能。
「無辜?」應景時像聽了個什么笑話似的,嘲弄地低笑起來,「他要是無辜的話,葉家為什么從事發第二天就開始瘋狂造勢給你潑臟水,我查過了,你爸爸跟人打架,也是葉家安排的
,他們故意找人來挑釁,目的就是制造受害者有罪論!」
「我承認葉家行事卑鄙無恥,可一件事歸一件事,這和葉樺沒有關系,他當時還在昏迷中,一切不是他在主導。」
她道,「也是你去查的,你說他當晚醒了就闖來我的病房,他根本沒什么時間聽葉家的安排,以他平日里張狂的個性,如果不是真心認錯怎么會向我低頭?」
「你相信葉樺的真心?」應景時被她激惱,「如果那晚不是我趕過去,你已經被他……」
後面的話他說不去,應景時狠狠地踹了一腳空氣,轉過身去不看她,面色陰鷙。
她站在那里,「應景時,你收手好不好?當我求你,把那些所謂的證據神不知鬼不覺地撤了,不要等一切定案,不要等被發現……」
「白茶,我做這么多是為了誰!」
應景時忽然瞪向她低吼出來,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
她呆呆地看著他。「是,我是在犯法,可葉樺他哪一點值得你同情?」他質問道,「他仗著家中的地位在學校霸凌學生,霸凌老師!他什么違規的事沒做過?他就是去坐牢又有什么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