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純熙對上他滿是厲色的雙眼,無端地恐懼起來。
竟有一天,她會被他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被厭惡到了極點……
她坐在那里,渾身沒了力氣。
把話放下,應景時直起身往外走去,直接拉開門離開。
凌宇一直安靜地站在外面,忽然就見應景時臉色十分難看地走出來,看都沒看他一眼,徑自往外走去。
凌宇往包廂里看去,精致的雕花拱門內,周純熙仍是坐在那里,放在桌面上的雙手在微微地顫栗。
好久,周純熙轉過頭看向他,眼底一片緋紅,楚楚可憐,「凌宇……」
那聲音,宛如是漂在大海里尋一根浮木。
她想尋得理解。
看著她,凌宇的目光有些發黯,喉嚨發澀得厲害,「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變了,還是一直沒變。」
「……」
周純熙坐在那里,眼淚不斷地往下掉。
凌宇垂下眸,轉身離開。
他追上去的時候,應景時正站在電梯前打電話,背影冷肅,就如何這幾年一般。
「余總,是,我是應景時,我最近突然對投資影視有點興趣,不知道余總願不願意帶我入門?」
應景時的嗓音帶著笑意。
那笑意斂著機鋒,就像是一柄藏住兵刃的劍鞘,看似溫和,但劍鞘下藏的向來是殺人的寒芒。
那份合約,是時哥讓他擬的。
跟隨應景時的時間一久,他自然明白應景時的意思,合約看似咄咄逼人,卻是在給周純熙改過自新、重新來過的機會。
但她……放棄了。
凌宇走上前去,伸手按向電梯,待應景時結束通話後才有些僵硬地道,「時哥,你……」
應景時收下手機,黑眸冷冽地直視前方,知道他要問什么,冷漠地道,「放心,我不會直接下手,她會走成什么樣,看她自己的選擇。」
她句句無辜,聲聲被逼。
他倒要看看,她的被逼給她帶來災難的時候,她要怎么開解自己。
「我知道了。」
凌宇聽著淡淡地應了一聲,等應景時進電梯後再跟進去。
……
《演員與劇本》第四期錄制當天,白茶早早就去了影視園。
一進去,就得到了許多的關注,她剛進後台,就發現後台入口處站了很多人,個個在旁邊閑聊著,一見她進來,全都有意無意地打量向她。
這種目光白茶並不陌生。
當年出了那樁事後,多少人跑到她病房門口看她,那種眼神都是帶著話的,比如——
那個就是差點被強、奸的女孩啊?長挺好的,可憐啊。
什么差點,就是被強了,折磨得不輕呢,好像還不止被一個男的上。
白茶想著,不在乎地輕笑一聲,目不斜視地往里走去。
這些守在後台的人見她化著淡妝,走路步步生風的頓時有些了無趣意,還以為能看到一個滿是哀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