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景洛蹙眉,他記得的就是這樣。
許星梨搖頭,淡淡地道,「我從七歲起就一個人住了,你聽的是誰說的?」
「是你告訴……」牧景洛話到一半戛然而止,眸光變了,沉沉地看向她,「我舅舅?」
現在想起來,這個消息要追到五年之前,好像還是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他得知她一直和爺爺奶奶住在一起。
他從來不曾懷疑這種事。
「這事不用推敲,你可以查,很快就能得到結果。」
許星梨道。
「舅舅為什么要拿這個騙我?」牧景洛莫名,又看向她,「七歲一個人住,你怎么生活?」
怎么可能有七歲的孩子一個人生活,怎么吃,怎么活?怎么上下學?
崔曼夢那么賢良的一個女人,會放任自己的孩子這么小獨立生活?
「……」
葯效起得並沒有那么快,許星梨往床背靠了靠,手捂著腹部,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
牧景洛見她這樣,眉頭擰得更緊,「你還好么?」
「沒事,習慣了。」
許星梨語氣輕描淡寫。
臉白成這樣還習慣了?
牧景洛靠過去,抬起手將她攬進懷里,拉開她的手,大掌覆上她的腹部,隔著衣物都能感覺到一片冰涼,一點溫度都沒有。
突如其來的熱量讓許星梨的痛意有所緩解,她無力掙扎,就這么靠在他的身上。
他的手在她腹部輕輕揉起來,問她,「這樣會不會好一些?」
他不懂這些。
「……」
許星梨靠在他的肩膀,抬眸睨向近在眼前的輪廓,那一雙眼深邃、溫柔,多看一會都容易溺在里邊。
只是這一回,她再不敢溺了。
她閉上眼,輕聲應了一聲「嗯」。
聞言,牧景洛的呼吸稍松,繼續替她揉著,一手搭到她的頭上,低下頭在她額頭印下一吻,「以前為什么不告訴我?」許星梨閉著眼,明白他指的是爺爺奶奶的事,便道,「告訴你又怎樣,你去向白家核實?你信不信,在你核實的時候,我的爺爺奶奶就能讓白家弄得死而復生,站在你面前
?」
「……」
牧景洛抿唇,換作五年前,他的確不會輕易信這樣的話,會去問舅舅。
所以,這就是她一直閉口沉默的原因,直到她確定他能站在她這一邊,確定他的天平可以偏向她,她才願意坦言相告?
他將懷中纖瘦的人摟得更緊一些,「你不告訴我,我更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可你還是抉擇了。」
五年,她終於等到他的站隊。
「嗯。」牧景洛嗓音低沉地開口,有些自嘲,「我都沒想到我有一天會在毫無確鑿證據的情況下去質疑我舅舅的為人。」
他生在應家,長在應家,信奉的從來都是家人至上。
家人的每一句話他都不曾去費心辨別真偽。
「……」
「許星梨,你就是顆毒葯知道么,外面還全是刺,我都不知道咬一口鮮血淋漓後,能不能嘗到那一點點的甜。」牧景洛低聲道。
「你可以不碰。」她說。
「來不及了。」
他吻著她的額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