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損了校尉以上軍官,七人之多,陣亡長史一人,長沙國郡兵幾乎被打殘,一位大農一位宗室列侯將軍,因怯懦不前按律被斬。
普通士卒死傷者,數以萬計。
閩越的難纏與悍勇可見一般。就連小豬,也在滅亡了閩越後,害怕閩越貴族再次反叛。勞師遠征,干脆將全部越人遷至江淮一帶,放棄了整個福建。
若想用軍事手段解決閩越,劉徹感覺,至少需要動員不亞於歷史上小豬派遣的大軍,至少十萬人,才能有把握。
而且。南越未定,漢軍若進攻。南越軍隊,肯定會在屁股後面搞小動作。
歷史上的小豬,滅亡南越的過程中,就有一支八千人的閩越軍隊。打著『協助王師、討伐逆賊』的旗號在側翼居心叵測。
要不是當時的南越國內帶路黨太多,漢軍長驅直入,幾乎沒有受到太多抵抗就已經兵臨番禹城下,戰局到底如何,實在難說。
想著這些事情,劉徹就越的感覺到了情報的重要性。
對南越與閩越,漢室迫切的需要了解他們的一切。
包括其國中政治、軍事、民生、文化。
於是,劉徹把司馬談找來,問道:「太史令。現任的閩越王是誰?」
這個問題倒是難不倒司馬談,他只是微微想了想,就答道:「回稟陛下。現任閩越國君,乃是太宗孝文皇帝後元三年所立之王偃……」
「駱偃啊……」劉徹不置可否:「這位閩越王今年壽幾?」
「回稟陛下,閩越王偃,乃其先王無諸四子,生於呂後之時,如今大抵四十有余……」
劉徹點點頭。踱了兩步後問道:「按照慣例,藩王當遣質子。質於長安,偃子何在?」
漢室對三越的控制,算得上是很嚴密的。
但先前歷代天子,對閩越都不是很重視。
要重視了才奇怪!
當年淮南厲王劉長只是派遣了他手下的將軍,帶了幾千人,就滅了南海國,讓閩越和東海哆哆嗦嗦。
朝野之中,對閩越無比輕視。
認為其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國,根本不需要太過關注。
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那個前朝余孽,暴秦體制下出來的強人趙佗的南越國。
而且趙佗也確實是個合格的mt,又是稱王,又是稱帝,還玩過黃屋左纛,想不吸引人的眼球都難啊!
但作為穿越者和重生者,劉徹卻覺得,這百越的破局之路,當在閩越。
閩越臣服了,南越國就必然臣服。
反之,南越臣服了,閩越可就未必服氣。
況且,南越已經基本漢化,幾與中國無二,等於是顆成熟的桃子,只等趙佗咽氣,劉徹就可以考慮吃了。
但閩越不同。
它與漢室隔著一個東甌,其國內到底有多少人心慕漢室,向往漢室,根本不知。
而且,閩越跟南越一樣野心勃勃,一直想當越人的共主。
劉濞在的時候,吳國的軍隊,還能壓制閩越的野心。
如今,南方的強藩吳楚已經沒有了。
剩下一個閹割版的江都國與楚國,閩越人未必會怕。
這從最近兩年,閩越人越來越活躍,東甌人天天大喊:漢朝爸爸快救我,就能看出來。
所以,劉徹就將目光轉向了閩越質於長安的那個世子身上。
最佳的帶路黨是什么人?
答案當然是太子黨!
只要閩越的未來統治者臣服了,其國自然也會臣服。
「回稟陛下,閩越王世子曰:郢,先帝時來朝,先帝賜其豪宅,安置於長安城尚冠里之中,請了長陵人許觀為其老師,授業、開講,陛下今歲大朝儀時,郢曾代閩越王獻朝貢禮……」司馬談答道。
「哦……」劉徹想了想,似乎大概或許可能有些印象。
但當時,三越使臣相互揭對方的黑材料和黑歷史,劉徹也沒太注意那閩越王世子與東海王世子,現在想想,還真是失誤!
欲滅其國,先滅其史。
欲征服一國,先征服其上層。
後世,卡大佐跟蘇聯,就是很好的例子!
「那個許觀有誰知道?」劉徹忽然問道。
一個被先帝聘為一國世子老師的人,這可是一個很關鍵的人物啊!
他的政治立場,決定了劉徹下一步戰略(忽悠)。
但是,這一次,司馬談終於答不出來了。
劉徹再看向王道。
王道也低頭,一臉茫然。
劉徹於是又將目光投向汲黯,汲黯立刻就跪下來,拜道:「陛下,臣從未聽聞過,長安城中有名士,叫許觀的……」
劉徹終於色變!
司馬談不知道,這情有可原。
王道不清楚,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綉衣衛那么多耳目,怎么可能沒聽說過一個頗為有名的名士?
而汲黯也不知道,這就說明,這里面的文章太大了!
你想想看,在後世的天朝帝都,某個依附天朝的小國總統的兒子在帝都留學,但國安、公安、總政和總參都不知道這個人的老師是什么來路。
這樣正常嗎?
劉徹此刻只感覺毛骨悚然。
對於統治者,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就是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背著他偷偷干了一件損害他利益的事情!
「去查!」劉徹暴怒的道:「把綉衣衛全部派出去,查查這個許觀!他不是長陵人嗎?去內史衙門,命令長陵令立刻翻查長陵戶籍,明天早上之前,朕要知道,這個許觀的所有資料,他今年多大,所學的是什么,他父母兄弟子侄妻兒朋友,再傳令大鴻臚,朕要看到那個許觀與閩越王世子的起居錄和所有言行檔案!」
直覺告訴劉徹,這個許觀的問題,很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