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九節 儒法合流?(2 / 2)

甚至,已經有些家伙早就在琢磨,怎么在這個事情上面撈一筆了。

想想看,天下商賈六十年的積蓄和積累的土地奴仆,這該是多么肥嫩的一塊肥肉啊!

不用多,輕輕咬一口,就能吃的滿嘴流油了。

但劉徹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

「朕聞,昔者賈長沙奏太宗皇帝曰:不幸方有兩三千里之旱,國胡以相恤?卒然邊境有急,數千百萬之眾,國胡以兵饋之?朕自受命於先帝,獲保宗廟以來,夙興夜寐,常懷此慮,是故輕徭薄賦,與民生息。卒減用度,興水利,強兵備,乃天行健。君子自強以不息。丞相之議,朕自心有戚戚然,農為國本,國本不振,天下何安?其令臣工六百石以上謹奏之」

許多聰明的大臣一聽劉徹的這個話。心里頓時就涼了半截。

為什么?

因為劉徹用的是賈誼賈長沙當年著名的論積貯疏的一段話來做開場。

而此疏的核心思想,就是強調『倉稟足而知禮儀』提倡鼓勵生產,抑制消費,加強積蓄,鼓勵存糧。

因此,天子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

生產要保障,社會秩序要維護,但商人的稅,也要收!

無數大臣頓時就是一個頭兩個大,但偏偏說不上任何話來。

賈誼賈長沙。如今在漢室的社會經濟和思想領域的地位,就是泰斗級別的。

至少,至今為止,朝野上下,還沒有第二個能稍微趕得上這位天縱奇才的神童半片衣袖的大才。

即使晁錯,也只能在賈誼的鋒芒下,俯稱臣。

不過,這也沒啥了。

列侯們眼觀鼻,鼻觀心,對這個事情毫無熱情。

這倒不是他們看不到此事里面藏著的那些貓膩。而是因為多數列侯的利益,壓根與此無關。

大家現在更關心的是武苑,是加恩令多得的土地的建設和規劃。

大家現在算是被教育明白了這個天下,陛下說了算。

不要唧唧歪歪。不然,安平侯諤寄就是前車之鑒!

不會有列侯想被精神病了。

至於士大夫們,則是有些混亂。

一方面,意識形態和長期以來接受的教育以及普世價值觀告訴他們商人是世間萬惡之源,一切罪惡的源頭,全部殺光光了。這個世界就清靜了,大同了,三代可期了。

只是,另外一方面,大家掂了掂袖子,忽然現,自己好像跟商賈們,有了許多千絲萬縷的聯系。

大家可以厭惡商人,但不能阻止大家去喜歡商人的五銖錢。

於是,這就讓士大夫們很糾結了。

到底是該反對呢?還是贊成呢?

好像怎么做都是錯啊!

然後,士大夫們看了看老神在在的列侯勛貴們。

得!

那幫家伙已經跪下來給陛下唱征服了。

我們還糾結個屁啊!

事實上也是如此,在朝堂上,素來只要皇帝跟列侯階級達成一致,士大夫們所能做的,就只有『萬歲萬歲萬萬歲』。

只是,士大夫們素來比較傲嬌。

想要讓他們馬上就丟掉節操,跪舔皇帝,這個彎一時半會也轉不過來。

這個時候,御史大夫晁錯動了。

只見晁錯出列奏道:「啟奏陛下,臣錯日前曾偶遇兩千石春秋博士胡公之弟子薛人公孫子,得其所寫之論財賦疏,臣以為,所言頗合時弊,特獻陛下之前,呈請御覽!」

劉徹聞言,嚇了一大跳!

卧槽!

這是什么樣的神展開啊!

法家跟儒家合流了?

但仔細想想,劉徹覺得不可能。

且不說,法家有沒有這個意願和動力去跟儒家合流,單單就是理念的分歧,也足夠儒法先撕個幾十年了。

不過,晁錯本人跟儒家,倒是有不少香火情。

想當年,晁錯是打著『尚博士』的招牌,出仕的。

因此,一開始,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都以為,這是個儒家的呆子。

哪成想,人家明修賤道,暗度陳倉,混到了太子宮,然後就暴露了本來面目,帶起了如今法家崛起的節奏。

而在這個過程里,儒家還是出了些力的。

當然也下了不少絆子。

在過去幾百年的歷史上,儒法一直都是如此,即合作又對抗。

不然,後世也不會有什么『內儒外法』『春秋決獄』了。

想了想,劉徹也懶得去考慮到底是怎么事了。

反正,無論儒家想玩內儒外法,還是法家想跟儒家來一波合作。

對劉徹目前的政策都是有益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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