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節 南越回歸(1)(1 / 2)

雖然劉徹沒有搭理趙綰、王臧等人。

但這些家伙,卻一點灰心的意思也沒有。

對魯儒們來說:假如皇帝不親近自己那就肯定是跪舔的還不夠徹底的原因。

所以,趙綰眼珠子一轉,就又道:「今陛下,先王之大義,述《詩》《書》所載之要,臣綰等懇請陛下,錄詔明於天下,使天下士民,皆知陛下之志!」

王臧一聽,自然也不甘落於人後,馬上就奏道:「臣附議,另外臣以為,陛下今日所訓,當著於竹帛,頒於太學,使太學子弟,皆能沐陛下之聖德,明知《詩》《書》之意……」

劉徹聽了,差點一個踉蹌,好險沒跌倒在地上。

他們這么玩,讓劉徹瞬間就想起了後世******oss講話以後,底下一大堆的人回家就玩起了學習xx同志在xx會議上的講話精神、深入貫徹學習xx同志講話精神的梗。

臉頰稍微抽動了一下,劉徹毅然道:「可!」

沒有那個統治者會拒絕這么好的事情,更不可能拒絕。

而這一幕,落在其他公卿大臣眼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搖了搖頭。

老實說,對現在這么個情況,很多人都還沒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方才不是還在說秦朝征越將佐的賞罰和歷史定位問題嗎?

怎么一下子就變成了『聖天子躬行大義,嘉大惠於天下』的結論了?

是這個世界變得太快?

還是我們反應太慢?

許多人悄悄拿眼睛瞪了一下舞陽侯、復陽候還有那群不要臉的儒生。

列侯們這么做,還情有可原。

但儒生們這么玩,就真是讓人,無語的很了。

甚至有法家巨頭在心里罵道:「卑鄙儒生,不知廉恥,居然出這樣的下三濫招數……」

「為了考舉,這些家伙,真是瘋了!」

今年的考舉,已經是迫在眉睫了。

從宮廷和丞相、御史大夫衙門傳出來的風聲。表明,今年考舉的規模,將在去年的基礎上再次進行擴大。

這次,不僅僅關東郡國的部分官職。也將由考舉士子出任。

更關鍵的是,安東都護府,也有數百個職位,在虛席以待。

另外,第一批和第二批的考舉士子。據說有可能會調往朝鮮、懷化等郡縣,出任縣尉、主曹、主薄甚至郡司馬一類的關鍵位置。

因此,相應的,目前關中的位置,也會空出來許多。

據說,天子有意將他身邊的一些親信侍中與尚書郎,外放到關東或者安東歷練。

這些位置的空缺,馬上就引起了諸子百家的注意。

誰都知道,汲黯、顏異、張湯是怎么起家的。

若能有子侄混到天子身邊去,那豈非是前途大大的好?

大家為此。這些天真是想破了腦袋,抓光了頭。

現在,魯儒們毫無節草與下限的跪舔天子。

馬上就讓其他人,萬分警惕起來。

「玩陰的是吧?」很多人都在心里冷笑起來。

道統之政,理念之爭,從來就是不擇手段。

既然,現在你們魯儒放大招了,那就休怪我等無情了!

別以為你們屁股底下的那堆翔,我們看不到!

一時間,魯儒把仇恨拉的穩穩的。

以至於很多人。都將注意力轉移了過去,他們甚至都快忘了原來自己並不是很贊同天子方才的訓話。

就是那些還記著這個情況的人,也很聰明的將這個問題忽略過去了。

考舉在即,又一輪廝殺將起。

在這樣的情況下。討好或者說順從天子的意思,是很關鍵的事情。

要是惡了天子,自己的子侄門人,到時候怎么辦?

況且,這個問題也並非什么原則性的,絕對不能商量的問題。

天子的話。也確實有些道理。

左右不過是給一些死人死後哀榮。

死人是不會來跟活人搶官職地位和權力的。

勉勉強強,捏著鼻子,認了吧。

在這樣的心理下,群臣紛紛拜道:「唯陛下能作威作福,臣等謹奉詔!」

倒是將軍們多多少少,心里面有些別扭。

尤其是周亞夫、韓頹當以及儷寄。

「陛下……」周亞夫跟韓頹當的城府比較深一些,沒有出來說話,但儷寄的性子,卻向來比較直爽,他出列拜道:「陛下,今厚恩嘉故秦忠義之士,臣無異議,但是……」

「臣想請陛下,依此故事,厚葬當年平滅吳逆一戰之陣亡將佐士卒,以國士之禮,嘉忠義之心,使天下皆知陛下之意!」

劉徹聽了,當然不會拒絕儷寄的請求。

提高武人的社會地位,將殉國武人,作為烈士褒揚。

這是一個王朝想要對外擴張必須要做的事情。

「可!」劉徹對儷寄道:「曲周候即有這個心,那此事就交由卿來牽頭處置吧!朕命卿為『褒揚大夫』,持節清查天下郡國,死王事而無後嗣之將佐士卒,將此輩忠臣義士棺槨,遷入陽陵之側,使其等與先帝同休,永享祭祀;另外,凡因王事傷殘之士,也由卿牽頭,組織官吏,前往慰問,曰:皇帝使使等敬問忠臣義士,有冤失職,使者以聞,會奏郡縣,郡縣不能決,奏於丞相!」

「自今往後,死王事者,皆照此辦理!」

「為高帝忠臣,則陪葬長陵,為太宗忠臣,則陪葬霸陵,為先帝忠臣,則陪葬陽陵,為朕而死,則陪葬茂陵,具立碑覆旗,述其生平功績,無名氏,其墓志銘曰:無名忠臣敬奉皇帝!」劉徹淡淡的道:「子孫後代,咸於萬世,皆當奉朕之命!」

這才是劉徹想借這個機會,表達的政治目的。

同時也是他想將劉氏王朝的家天下。向劉氏即天下或者說漢室即天下轉變的一個嘗試。

想了想,劉徹補充道:「諸般雜費,皆自少府內錢出!」

要是走國庫的話,先不說會不會加重百姓負擔。丞相府那邊估計也要跳腳。

儷寄聞言,卻是大喜過望。

甚至周亞夫跟韓頹當等其他將軍,也都紛紛露出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這個差事,實在是一個能比肩如今的那位凌煙閣使者岑邁一般的榮差!

旁的不說,這個事情。一旦做完,儷寄的名聲和在軍中的聲望,馬上就要膨脹無數倍,不知道多少將官士卒,要念儷寄這個人情。

將來儷氏子孫,更將受此福萌,起碼能保三代富貴!

甚至靠著這個基礎,出個太尉、丞相一類的儷氏子孫也未可知!

韓頹當跟欒布兩人互相看了看,然後,立刻就爭相出列道:「陛下。臣等請與曲周同理此事!」

這個功勞,這個福萌,太大了!

這倡之功,既然已經沒了,但這具體事務,卻無論如何也要參與進來。

不然,只有儷寄一人在辦,等他辦完這個事情,天下郡國的將佐士卒眼里豈非只有姓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