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七節 立規矩(1 / 2)

乘著攆車,從甘棠大學的正門進入這座新落成的帝國官員的培訓基地。

劉徹也是感慨萬千,心里面更是微微有些得意。

仔細算了一下自己的政績,劉徹現他干的不賴。

就如這中央甘棠大學的設立,基本上,就斬斷了地方豪強對於地方官場的干涉能力。

基本上,從今以後,漢家政壇上,將會只剩下利益集團,而不大可能再出現地方山頭了。

道理很簡單。

後世的門閥政治,是因為地方豪族掌握了舉薦官員和壟斷了知識造成的。

這兩者缺一不可。

但如今,知識不再被私人壟斷,而這官員也再不需要地方豪族的名士和良紳舉薦了。

門閥政治,沒來得及出生,就已經胎死腹中。

當然,這只是細微的變化。

需要日積月累,以數十年為單位,才能看到它的好處。

但另外一個政策,在現在就已經顯現出了巨大的威力。

這就是海洋航運。

自從移民屯墾政策開始,漢室打通了從齊魯前往安東和朝鮮的航路。

從此,南方的人員和貨物,就可以通過船舶轉運到北方和安東。

最初,這條航路上跑的只有樓船的艦船。

漸漸的民船開始增多。

不久前的燕薊戰爭,就像一個催化劑,使得跑這條航線民船數量在幾個月內暴增了一倍!

即使現在,燕薊戰爭結束,但是,跑這條航線的貨船,卻沒有減少,依然保持著每天數十艘的規模。

這讓劉徹真是欣慰無比。

後世歷史上,江南地區的開加,是因為隋唐大運河的開鑿。

而如今,海洋航路的暢通,使得這一歷史進程,居然也隱隱有了些開始的意思。

雖然現在的海洋航運,遠遠無非與隋唐大運河的可怕物流能力相媲美。

但……

運河的運力有上限,而海洋的運力,無止境。

等到未來技術展上去了,很可能,現在漢室一年加起來的貨物吞吐量,還不及未來一艘巨艦一次的運載量。

而這是運河所無法做到的。

想著這些事情,攆車就已經進入了甘棠內部的校場。

在這里,上千名甘棠內部的官員、教師以及學員,早就已經在列隊等候。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丞相周亞夫和御史大夫晁錯兩人,分別穿著代表了祭酒的冕服,領著師生們三叩九拜。

劉徹抬腳走下攆車,望著廣場上的人群,清了清嗓子,道:「卿等皆免禮……」

「朕雖天子,亦為甘棠之山長,為卿等之師……」帶著微微笑意,劉徹緩緩說道。

目前,大漢帝國的最高等級的三座學校,劉徹最重視的就是這甘棠了。

因此,他不惜以天子之尊,兼任這甘棠山長。

實在是因為,他很清楚,甘棠的重要性,因為此地走出的每一個人,都會面對以萬來計算的百姓。

他們施政的好壞,影響著千千萬萬的人民。

而甘棠的學生們和官員聞言,都是激動不已的拜道:「陛下聖恩,臣等唯萬死以報之!」

皇帝門徒,天子門生。

哪怕只是個名譽性質,也是莫大的光榮,無上的榮譽!

更何況,這又不是假的。

甘棠學員里,特別出色的學員,是有可能被推薦到尚書令去當一年尚書的。

而一年的歷練過去,外放出去,起碼是一縣之令。

最高的,甚至有人直接出任了某郡監察御史。

作為甘棠山長,劉徹現在頗為滿意。

他在周亞夫和晁錯兩人的引領下,登上已經搭建好的高台。

只是稍微看了看,劉徹就現,在校場兩側,有著無數的熟悉身影。

很顯然,今天,在長安的列侯外戚,幾乎全體出動來到了這里。

微微聳肩,劉徹不以為意,然後他望著這校場。

此時,在此有地方郡守、郡尉兩千石二十余人,都郵、主薄、縣令縣尉三百余人,余者各衙官員兩百余人。

幾乎可以說,大漢帝國官僚系統的精華,薈萃於此。

是以,朝堂之中的九卿們,打破了腦袋,也想要來甘棠講授。

因為,這里就是日後權力斗爭的旋渦中央。

清了清嗓子,劉徹望著這些漢室的精英官僚,開口說道:「朕既為卿等之師,自當考校卿等的功課……」

後世,有皇帝親自講經、聽經,被視為文教盛世,明君的楷模。

劉徹卻以為不然。

因為,無論是講《春秋》還是講《尚書》,歸根結底的,講的是歷史,是過去。

儒家還給它們做了一番打扮。

使之沾染上了理想主義和道德的色彩。

但這些,跟政務跟天下跟百姓有一毛錢關系?

********負心都是讀書人。

《春秋》學的再好,《尚書》讀的再多,能增產增收?能多生孩子?

所以,劉徹早就想要搶走別人之前,改變這個傳統。

於是,劉徹將視線在場內隨便瞄了一眼,然後看到了跪坐在張湯身側的一個中年官員身上。

從他的服飾上看,此人應該只是一個四百石到六百石之間的小官,而且,年紀也有些大了,看上去起碼有四十歲了!

但是,既然他能坐在張湯身側,那就說明,張湯也是看好,至少是欣賞他的。

「在張卿右側那位愛卿,請站起來……」劉徹朗聲點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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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全場的目光都雲集到自己身上的時候,朱買臣還是有些手足無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