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八十六節 兵家復興(2 / 2)

是以,得搶在這幾位宿老老邁之前,趕緊拜入門下,隨侍左右。

縱然未來不能成才,但有著師兄弟們的提攜,也能混的不錯。

就在此時,遠方的街道上,忽然傳來陣陣整齊的腳步聲。

一個虎賁衛的將官,騎著一匹神俊無比的戰馬,來到離合武學的門口,翻身下馬,對著周亞夫等人拜道:「末將虎賁衛校尉黃曲敬拜長平侯、曲周候、弓高候及諸公:天子法駕鹵薄將至,請諸公做好迎駕准備……」

「陛下來了……」周亞夫等人聞之,連忙道:「立刻肅清街道,整飭院門,灑水以待,恭迎聖駕!」

其他人則都是暗暗心驚。

當今天子是一個不怎么喜歡大排場的主,他即位以來,歷次出巡,除了去雍縣祭拜五帝神主與泰一,郊祭地袛之外,幾乎很少動用他的法駕。

他更喜歡輕車簡從,這與他的父祖相比,截然不同。

而如今,天子特意動用,往常幾乎不用的法駕鹵薄來此,當然是為了給周亞夫以及他的學苑漲聲勢的。

這樣的厚待與厚遇,真是讓人羨慕嫉妒恨!

但偏偏,沒有人能說什么。

周亞夫的功勛,確是無人能及。

傳言,太史令衙門已經在准備為長平侯單列為一卷,列入世家之卷。

這可是無上光榮啊!

世家,這是王級的殊榮!

太史令衙門現在整理編輯的世家史料,僅有《陳涉世家》《瓚候蕭何世家》《平陽侯世家》以及《齊悼惠王世家》。

當然,由於現在周亞夫還活蹦亂跳,所以此事僅僅是傳言。

要待其身死蓋棺定論之日,方能證實。

但無論如何,周亞夫的地位,確實已經達到了人臣的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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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氣勢恢宏的漢天子法駕鹵薄,駕臨長平街。

周亞夫率群臣,出迎至街口。

「臣恭問陛下聖安……」周亞夫微微欠身相迎,而他身後,群臣俯,百官頓。

即便致仕,哪怕不再擁有權柄。

周亞夫依然是周亞夫。

依然是這個國家的重要宰執大臣。

依然是群臣避道,禮絕百僚的重臣。

這從他致仕後的待遇就能看出來:贊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帝國第二個大滿貫得主。

未來配享太廟,甚至是陪葬陽陵之側,立雕塑,入祀凌煙閣,與蕭何曹參、陳平周勃同列一席,也不是不可能!

「朕躬安……」劉徹提著綬帶,緩步走下攆車,立刻有尚書郎跟上。

此番來此,劉徹沒有帶任何的宦官宮女,全部帶的是文官武將和大臣。

這是為了尊重周亞夫和這座新成立的武學。

「眾卿平身吧……」劉徹揮揮手道,然後看向周亞夫,道:「朕聞長平侯欲興武學,廣教化而養英才,朕甚嘉許之……」

「所以,特地寫了一副題詞,以作長平侯武學之賀……」

說著,就有四位羽林衛將官抬著蓋著帛布的牌匾,來到周亞夫面前,劉徹輕輕揭開牌匾,對周亞夫道:「希望武學之子,能夠牢記朕與卿對他們的期許……」

牌匾揭開,露出四個龍飛蛇舞的隸書:薪火相傳。

周亞夫看了,連忙與韓頹當等人拜道:「陛下期許,臣等必牢記於心,夙興夜寐,以齊陛下之望……」

劉徹卻是笑了笑,湊近周亞夫的耳畔,低聲道:「長平侯,朕想跟卿要三個武苑的名額……」

「嗯……」周亞夫只是略微遲疑了片刻,就點頭拜道:「諾,臣謹奉命……」

劉徹拉住周亞夫的手,笑道:「朕是替病已求的……」

周亞夫聞言愣住了。

皇長子劉病已,自降生以來,在群臣視線之中出現的次數不過十余次。

皆是正旦朝或者大朝議以及慶典之上。

但,正因為如此,坊間才會對這位神秘的皇長子好奇不已。

傳說皇長子在上林苑學苑就讀,不知道多少達官貴人,絞盡腦汁,用盡力氣,想要將自己的子嗣塞過去,以期能混到未來的儲君身邊,做一個從龍之臣。

可惜,所有努力都以失敗告終。

因為,哪怕混進了學苑,你也不知道,皇長子究竟是哪一個。

采取封閉式的軍事管理的學苑,也杜絕了外人的窺伺。

在世人眼中,大家只知道,皇長子果有人主之像,不過四歲,便可獨立穿衣吃飯,還能自己刷碗。

年六歲,便已頗具果決之色,能斷不公!

這太了不起了!

有漢以來,從未出現一個生於深宮,長於婦人之手,但卻能夠獨立生活的皇子!

這簡直是妖怪!

據說,宮中所有曾經接觸過這位皇子的宦官,都說:皇長子神武天成,有人主之姿。

若非是顧忌著東宮太皇太後與館陶太長公主。

周亞夫毫不懷疑,恐怕現在,朝野上下必是一片廢後之聲。

但,這位皇長子的地位,卻已經是毋庸置疑。

除非他未來搞砸了,不然,十之**,他必為儲君!

至少周亞夫自己是四肢都會舉起來支持這位皇長子的!

國立長子,本就是正確的。

當初,他周亞夫就是劉榮的最大支持者,錯非後來劉徹出世,周亞夫恐怕都不會改變自己的心意。

對他來說,立長子以定社稷,這是天理人倫。

所以聽到皇長子要來自己身邊學習,周亞夫就激動都有些顫抖了。

他只能低頭恭身拜道:「陛下厚愛至斯,臣無以為報,願走馬以供驅使,賤軀以填溝壑……」

劉徹卻是擺了擺手,道:「長平侯不必如此,朕將病已送到卿身邊,就是希望他能與卿等學習,另外,朕希望卿與弓高候、曲周候都不要對其特殊對待,該怎么訓練,就怎么訓練,千萬別給朕留情!」

劉徹正色道:「卿當須知,百煉成鋼的道理!」

「至於另外兩個名額,朕是留給病已的兩個伴讀童子的……」

「卿就看著練吧……」

其中有一人,名為衛青,今年剛好十二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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