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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啊，真的是難以預料。」

在一條大河的河堤上，鄭普觀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這聽上去很像無病呻吟。

不過騎坐在黑色巨鶴背上的中年道姑唐舞卻是能夠感同身受。

她發現或許是自己擁有鄭普觀神性核心的緣故，所以她似乎能夠輕易的感知鄭普觀識海之中泛起的漣漪。

世間來來往往的眾生，看似一個個都是獨立的個體，之間毫無關系，但似乎每一個個體之間卻又偏偏存在著千絲萬縷看不見摸不著卻真實存在著的聯系。

這些聯系就像是眼前這條大河的河水之中的液滴。

無數滴河水匯聚成了這條大河，大河奔騰而去，絕大多數液滴似乎都沒有聯系，不會相逢，但它們偏偏在同一條河流之中，偏偏又是它們組成了這一條河流，從某種意義上而言，每一滴河水卻又和其余的河水相融。

這真的是像錯綜又復雜的命運，說不相干，卻又早已糾結。

眼前這條大河叫做「忘川」。

忘川所在，是混亂洲域三十三天之中蒙翳天的中部。

這條大河之中原本就沒有什么靈氣，只是產出一種叫做「忘念砂」的靈材，這種靈材可以對神識造成影響，這種靈材制造的法器，也是上次混亂之潮之中，混亂洲域能夠抵御修士洲域反攻的重要原因之一。

「你知道么？這里原本是一座山，那座山就叫做忘川。」鄭普觀說了那一句之後，轉過頭看著唐舞，莫名的嘆了一口氣，接著道：「只是在道統之爭的開始，這座忘川被人一擊擊碎，余威爆發，改變了地貌，山川反而成了河道。」

唐舞眉頭微蹙。

即便她對修真界的歷史其實並不熟悉，但道統之爭好歹屬於基本的常識，那既然是道統之爭的開始，那就已經是很久遠之前的事情了，她此時雖然真切的感覺到鄭普觀滿心感慨，但卻不明白鄭普觀特意的提起這件事是要說明什么。

「最後一道晉升的魔葯是心葯。」

然而接下來鄭普觀所說的這樣一句話，卻是讓她悚然一驚，她渾身的肌膚都頓時莫名的起了雞皮疙瘩。

「心病尚需心葯治，每個人的靈魂之中，都有最為糾結的一個點。」鄭普觀微笑起來，道：「隨著時間的流逝，有些能夠認識自我的人，便能漸漸發現最為糾結自己的點是什么。」

「你說的是最後的進階魔葯？」唐舞震驚的看著微笑顯得有些古怪的鄭普觀，問道：「這適用於每一個新神么？」

「適用。」鄭普觀道：「這就是解脫，最後的解脫。」

看著震驚難言的唐舞，鄭普觀緩緩的說道：「你答應幫忙，我自然也不能讓你白幫，所以不管對你而言有用無用，我將這個秘密告訴你。當然即便你知道了這個，你還需要找到合適的心葯，比如在既定的時間來到特定的地點。」

「時間到了。」

鄭普觀沒有給唐舞更多的思索時間，他的目光脫離了河流，仰首看著天空，嘴角流淌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

「現在就直接准備晉升？」

唐舞反應過來，與此同時，她身下的黑色巨鶴似乎也嗅到了危險的氣息，也不安的低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