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1 / 2)

</br>薄濟川注意到方小舒鼻尖很紅,臉色也很難看,立刻把車里空調溫度加大,脫掉西裝外套遞給她。她披著還帶著他體溫的外套,正想說什么,他便遞來一個保溫杯。

「在晏晨學校要的,想著你不舒服,喝點熱水會好很多。」他替她擰開杯蓋,熱氣彌漫在兩人之間,方小舒眼眶不由自主濕潤了。

她接過杯子,輕抿了一口,有一點點燙,但剛好可以喝,很溫暖,喝了胃也舒服了不少。

方小舒緊緊捏著水杯,忍不住對正在倒車准備離開的薄濟川說:「你不要對我這么好了,要是有一天你不要我了,對我不好了,去對別人好了,我會受不了的。」

薄濟川有些無奈地笑了一聲,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帶著寵溺,隨後便專心開車,只是嘴上柔和地對她說:「我不會不要你的,也不會不對你好,更不會去對別人好,你可以安心。」

「……」可是,我卻隱瞞了對你來說很重要的事,我不值得你對我這么好啊。

方小舒將心里的話咽下去,抱著水杯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她眼睛望著窗外,眼神幾乎絕望。

人真的很奇怪,嘲弄別人的時候總是以為自己不會做出同樣卑鄙的事,可等到自己做出來了,卻又不斷地給自己找借口,一點都不會自我反省和自我糾正。

你自己傷害別人的時候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可別人傷害了你卻好像火山爆發一樣反應激烈,女人的心思真是連女人自己都猜不透,方小舒只覺得自己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自私到無可救葯。

薄濟川感覺到她身上氣息不對,思索了一下還是開了口,只是沒有直說,而是拐著彎道:「只吃葯可以吃好嗎?醫生有沒有說要你去復查?我陪你去?」

方小舒沒回頭,只是鼻音很重道:「不用了,那太麻煩你了。」

薄濟川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他面無表情地將車子轉入彎道,視線掃過後視鏡,淡淡地說:「你別怕麻煩我。我最怕的就是你不麻煩我。」

方小舒後知後覺地轉過頭看向他,不確定地問:「濟川,你是不是生氣了?」她感覺到他說話的語氣和剛才不一樣,但她無法肯定,她現在腦子混亂,對自己的判斷完全無法信任。

薄濟川倒是很坦然,也不掩飾,很干脆地回答了她的問題。

他說:「我不是生氣,只是傷心,你剛才待我客氣得

作者有話要說:百分之一的幾率也是有幾率的!嚶嚶嚶……

咳咳,那個什么,我准備好了qaq你們打哪都可以,就是別打我臉,還指著這張臉混飯吃呢【頂鍋蓋

、42薄家丑聞

薄濟川的回答再次讓方小舒不知如何是好了,她本來就因為隱瞞了他那么重要的事兒而對他心存愧疚,他再表現成這樣,這還讓她怎么跟他相處?她現在就像一根放在烤架上的烤腸,渾身都被火灼傷了,可烤著她的人卻是她自己。

薄濟川想拉她她都不走。

方小舒閉起眼靠在座椅上裝作假寐,強迫自己不帶任何可疑的鼻音沉聲道:「你真的別對我太好,以後除非我跟你要求,否則你千萬別對我太好。」她說完睜開眼看向了他,認真地問,「知道了嗎?」

薄濟川將車駛入薄家車庫,表情嚴肅並帶著幾分疑惑地望了她一眼,似不經意地問:「到底為什么?」

方小舒沒有閃開視線,她與他四目相對,不假思索地撒謊:「因為我是個爛人,我膽小懦弱,承載不了你對我那么好,那會讓我感覺有負擔,你不要把你對愛情上過於理想里設想建築在我身上,會垮的。」

薄濟川深呼吸了一口,沒有再看她,停好車開門下車,下車前淡淡地說了句:「我知道了。」

……

知道了就好,這樣對你也公平一點,這是我欠你的,你就該折磨我才對。

方小舒下車後不遠不近地跟在薄濟川身後,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屋,一進屋一股飯菜的香氣便撲鼻而來,顏雅從餐廳出來滿臉高興地招呼他們:「濟川你們回來啦,來快來吃飯,今天我親自下廚的。」

方小舒愣愣地看著顏雅,此刻她就好像一個普通的母親,只是過於年輕的臉龐使她看上去不太能承載母親這個詞而已。

方小舒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身邊的薄濟川,薄濟川表現得很冷淡,不知情的人肯定會以為這是個刻薄寡恩的人。人家對他一臉熱情真誠,他卻一臉傲慢和蔑視。

薄濟川沒有回應方小舒的注視,他必然是在為方小舒傷人和矯情的話而生氣,他這樣對待她,她反而覺得安心了很多,心里的愧疚感不再那么強烈到壓得她站都站不住了。

方小舒吸了口氣,去廚房洗了洗手,和薄濟川一起去餐廳吃飯。

今天吃飯的氛圍很其樂融融,薄錚臉上都難得掛上了明顯的笑意,他夾菜時溫和地說:「你顏阿姨今天贏了不少,所以給咱們加菜。」

薄濟川象征性地勾了勾嘴角便繼續面無表情地吃飯,他機械地夾菜,絲毫沒有誇獎顏雅廚藝的欲望。

方小舒垂著眼安靜地吃著,不多話也不四處亂看,很明哲保身。可偏偏就是如此明哲保身的她卻成了眾人轉移話題的工具,並且還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顏雅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忽然開口來了句:「對了小舒,你和濟川結婚時間也不算短了,肚子里有動靜了嗎?」

「……」方小舒整個人被這話問得一愣,手一松筷子就掉到了桌子底下,她面無表情地說了一聲「對不起」便彎腰去撿,直起身時眼睛近距離望著薄濟川被黑色西褲包裹的長腿,心情愈發惆悵酸澀起來,於是她撿起筷子後便放在桌子上直接開口告辭了。

「我吃飽了,爸和顏阿姨你們慢慢吃,我先上去休息了。」方小舒朝薄錚鞠了一躬,轉身離開了餐廳,疲憊地朝二樓走,雙腿就好像被注射了什么一樣虛弱得仿佛下一刻就會倒下。

薄濟川一直注視著她的背影,他是個通常都拘謹嚴肅的人,他有一種很強的自制力,非常懂得自我克制也特別敏感,特別在意在乎的人的變化與外人的眼光,其實說白了也就是事b。

他很聰明並且反應很快,方小舒從醫院出來就很不對勁,這很難不讓人聯想到一些太令人煩惱的事情。

薄濟川等方小舒消失在樓梯口才轉回頭,他一聲不吭地繼續吃飯,顏雅見他如此,尷尬地道歉說:「不好意思濟川,我也沒別的意思,下午和那些太太們打牌,見到你周阿姨帶著孫子來,忽然就想起了這事兒,這……我以為這是好事兒所以才……」她好像不知道該怎么解釋,為難地看向了薄錚。

薄錚凝視了薄濟川一會,觀察著他的反應,然後低聲道:「這件事兒你顏阿姨說得也對,這個問題我也比較在意,我年紀也不小了,晏晨還小,薄家家大業大,我等不起,你是我唯一的支柱,加把勁吧,我希望在我合眼之前可以看見你的孩子出生。」

薄錚這話一出,餐廳的氣氛一下子沉了下去,顏雅愣愣地看著他,似乎不明白他為什么這么說。

是的,薄錚雖然年紀不小了,但也還不到隨時進棺材的地步,他看上去身體硬朗,只是精神不太好而已,怎么就扯到了「合眼」這種事兒上呢?

顏雅抿緊了唇,垂下頭不再言語,眼眶一點點紅起來。

說真的,她走到今天這一步一點都不後悔,雖然他當年不是自願娶她,更不是真的愛她才娶她,但她一點都不後悔。就算此刻在他心里她也不是他真正的妻子,她也不後悔當年那么做。

只要她顏雅還活著,那她就是薄家的人,如果她死了,那也要當薄家的鬼。

薄濟川沉默了很久,久到飯菜湯水都涼了,他才放下了筷子,站起身雙臂撐著桌子目視前方道:「既然您都這么說了,那明天我就去醫院做個檢查,看看自己是不是有病。」他說完轉身就走,走出餐廳後還禮貌地為里面的人關上了門,關門時眼都不抬疏離地說,「用餐愉快。」

薄錚靜靜地看著那扇門合上,就好像沒聽出薄濟川語氣里的冷淡疏離一樣,開始了很久之前沒有繼續的動作——夾菜,吃飯,微笑。

薄錚是個很內斂的人。他對自己的情緒都隱藏得極深,並且善於引出別人的真實情緒。

薄濟川的母親徐恩是當年有名的大律師,她從國外學成歸來,比薄錚還要大上幾歲,家世與他可謂是不相上下,門當戶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