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回 完結(1 / 2)

獸醫非淺 錦竹 6982 字 2020-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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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於這個壞消息,只是針對某些人而言,對沈淺而言這是難題。▅傻▅逼▅小▅說,www.shabixiaoshuo.com」她還記得得知這個消息,第一反應便是看尤然的反應。他的面容剛開始很錯愕,但也只是稍縱即逝,隨即是變的平淡,眼神飄向沈淺,目光交錯之間,沈淺只看到尤然嘴角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他看起來不是很開心。沈淺是這么認為的。

胡女士聽到這個消息,用很驚恐地音調問沈淺,沈小姐,那個你看這事我們怎么辦

沈淺聳肩,這事,不是我一個人說得算,給我們半個月吧。

胡女士愣了一愣,看向尤然,只見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再露出禮貌的微笑。胡女士憋著不說話了,她自然有心知肚明。沈淺走向尤然,窩在他懷里,杵了杵他的手臂,可憐兮兮地說:我有了。

尤然微笑,知道,我的。

廢話沈淺當即想打人,她還以為尤然會說什么他種子厲害什么的,沒想到上來的是一句廢話。尤然順勢把她摟在懷里,接著說:回家好好犒勞你。

沈淺古里古怪地看著尤然,他的表現很詭異,讓沈淺猜不透。

眼看沈淺就要被尤然帶走了,胡女士遲疑了好一陣子,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不要臉的問,希望沈小姐盡快給我們答復。

沈淺只是擺了擺手,算是應了。

其實,沈淺得知自己懷孕,心情很復雜。一來這孩子來得太突然,她根本沒有想過,可又在情理之中。她與尤然的無節制加上多次無設備只管激情,中獎難免。二來,沈淺沒有結婚,最多是昭告天下,她訂婚了。這也算是未婚生子吧她不喜歡未婚生子。這也是第三個復雜之處。她不喜歡未婚生子,可是她卻不想打掉孩子,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是出於什么道理。

總之,沈淺六神無主,只能靠尤然了。偏偏尤然這種不冷不熱的態度,讓她有些郁悶。

回到家,雜毛就竄在門口,搖晃著尾巴迎接他們。淺淺的窩移到了外廳,方便它快速大小便,多點時間看它的崽子。外廳里充斥著奶狗們的嬌叫,清清脆脆,倒有一番滋味。

尤然一進屋,便是去看淺淺,安撫地摸了摸已經為人母的淺淺,然後笑著轉身摸跟在他身後的淺淺的頭。沈淺不高興地拍掉他的手,我頭才昨天洗的。

尤然忽而把她抱了起來,沈淺驚呼一下,拍著他的手,你干嘛啊

抱抱重多少了。

醫生說才三周。沈淺白了他一眼,三周還只是個胚芽,能有多重

尤然把她放下,盯著她的臉看了一通,然後又反復看了一輪,最後才開口,淺淺,我只要你一句話,你想不想要這個孩子

沈淺一愣,原來尤然不是不冷不熱,不在乎她有了孩子,而是介意她會不想要這個孩子。

沈淺認真思索片刻,然後有些為難,其實我對於天陽沒什么感情,我承認我有些自私,要是讓肚子里的孩子與於天陽選擇的話,我可能選擇前者。可能我會被人罵死,但是

尤然捂住她翕動的唇,微微一笑,示意她不用再說下去了。

沈淺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顯得很無辜。尤然是嫌棄她不孝順嗎可是她之於於天陽,根本就沒有父女之情,更甚至說她對於天陽還有責怪之意,並無恩情。於理,沈淺是有這個義務去救於天陽;於情,沈淺似乎可以自由選擇。

沈淺把尤然的手扒開,接著說:我

淺淺。尤然嘆了口氣,拉沈淺到沙發上坐,坐了一會兒,他有把沈淺抱在自己的大腿上,輕輕握住她的一只手,凝視了很久,他才繼續說:自我懂事,知道愛情的時候,我曾經就對自己發過誓,以後我只要一個女人,不去招惹別的女人,也不要別人招惹我的女人。我只想有一個女人,一輩子只要一個她,用她的身體給我生個孩子,然後去疼那個我唯一女人身體出來的孩子。

淺淺,在你之前或者之後,我不是沒心動過。尤然苦笑,每個女人都有每個的好,一旦發現了那種好,那就會不可抑制的去心動。可是

沈淺默默地看著尤然,靜靜聽他說完。因為她覺得尤然說得是心里話。

我不願意將就。我清楚明白自己心里最重要的女人是誰,我清楚明白以後的將來,我最想寵愛的子女是與誰的孩子,我更明白,有些人是替代不了的。這樣,對於我和另一個女人是不公平的。所以我阻止了別人來招惹我,把自己封閉起來。

沈淺捧著尤然,心里發酸,很想說一句話,卻又說不出來。

尤然摸摸沈淺的發,幫她順了順,我很明白,我爸之於我媽是有愛的,可是中間橫亘他的發妻,他沒辦法全心投入,更或者說他無法去將就。而我媽為自己感到不公,從而憤憤不平,郁郁而終。這么明顯的例子在我面前,我更加不能去將就。

你是想說,你是因為不想將就,所以才死守我並不是對我專一沈淺扁扁嘴。

不是,是因為心里一直有你,容不下別人,將就下去,對誰都不好,還不如不將就。尤然摟了摟沈淺,當今天得知你懷孕了,我心里五味俱全,我發現這一路走來,都是我強勢你,一步步把你帶到我心里,沒有問你願不願意

耶,生米煮成熟飯了,才馬後炮沈淺一臉鄙視地看著尤然,然而嘴角邊上已經笑開了花。其實她真的很慶幸尤然帶她,要不然她方向感那么差,會饒很多彎子,不過最後的終點,還是他的心上。

沈淺賊笑,圈住他的脖子,指著尤然的心口,嬌滴滴地甜甜一笑,尤先生,謝謝你把我帶進你心里,我很喜歡。

尤然撲哧一笑,強勢撲上去,親上她的唇,眼波流轉一絲妖異,進來了,就出不去了。

沒事,我把自己的心也帶上了,可以一輩子。

尤然咬了她幾口,忍不住輕輕地笑了起來,早就看出你帶好心了。

你沈淺那個咬牙切齒啊,他丫的就是不會讓自己吃虧的主~

兩人耳鬢廝磨一陣,沈淺有些不安地捧著尤然的俊俏臉龐,那個我想把孩子生下來。她凝視尤然好一陣子,終究潰不成軍,低下頭,言外之意,生父與孩子,她沒良心選擇了孩子。她怕尤然責怪,她這樣,確實是太自私,太不通情理了。

尤然啄了啄她的嘴,於伯伯的骨髓,我想辦法。

你有辦法

我國人口這么多,總有匹配的吧

可不是每個人願意捐贈的啊

那要是買呢尤然眯了眯眼,天價買,我想外公很願意天價買個外孫。

你想驚動你外公。

尤然無奈地聳聳肩,只有外公有這個實力,鼓動這次非法買賣,而且這事不能告訴我爸爸,他不喜歡冒這個險。

那那要是還是沒有呢

尤然悶了悶,撫摸沈淺的發絲,眼神柔了柔,淺淺,他雖然對不起你們,但是於理,你必須幫他。孩子還是會有的,可是父親畢竟只有一個,無論你承不承認。你媽媽肯原諒他,你也應該。

沈淺悶哼不說話,久久才說:你真狠。

尤然嘆息,淺淺,沒有人比我更珍惜這個孩子。

他站了起來,走到一邊,打起電話來,沈淺就這樣默默地看著他打電話,耳朵里什么也聽不見,只是大腦一片空白。她獨自一人回到自己的房間,悶在被窩里。

她何嘗不知道尤然的珍惜他情願犯法,也想去保住這個孩子。她何嘗不知道尤然愛她為她這么多年,她的孩子,是結晶,他怎會不珍惜她什么都懂,只是她自私,她不想明白。

沈淺的手機響了很久,她才接了。是她的媽媽,意料之中的。

媽,你是勸我把孩子打掉嗎沈淺不冷不熱,很平靜地說。

電話那頭半晌沒出聲,沈淺也有耐心,等她媽媽出聲。好一陣子,電話那頭沈母才開口,我理解你。當初那樣的情況下,我都沒把你打掉,更何況尤然那么好,你和他又在熱戀中。我懂。但是淺淺,媽想告訴你一件事。

什么

那個男人他過得不好。

所以,你同情他

他之所以娶胡女士是因為胡女士有個厲害的爸爸。在他最器重的時候,選擇跟我在一起,和胡女士鬧離婚,從而一直被他岳父打壓。軍人搞婚外戀會有重罰,甚至坐牢。他的岳父以此威脅。他明明什么都知道,還是要跟我在一起,淺淺,我知道你會罵媽媽犯賤,但是我狠不了他。這場往事,我和他都有錯。因果報應,他這些年不好過,我也不好過。他再對不起,也是對不起我,不是你。他是個好父親,是我不讓你們相認,因為我太了解他,他會不顧一切去認你,從來不會去想一個師長有私生女,會有怎樣的後果。

媽,你說這么多,我懂。沈淺捏了捏額頭,招呼幾下掛了電話。她現在一個頭兩個大,頭疼。

第二天,甚至以後,尤然對沈淺總是寵溺著,雖然沈淺有時候撅著嘴,但是還是依著受寵。想想,尤然說得沒錯,沒有人比他更希望她的孩子出生了。

接連的二十天,超過了半個月,胡女士最近頻繁打電話,著急又厚臉皮。其實胡女士沒抱多大希望,可是還是忍不住自己的著急。

直到有一天,尤然的表情很輕松,輕輕撫摸她的頭,溫和地說:今天去醫院做個檢查吧。

婦產科。尤然微微一笑。

沈淺愣了一愣,那個骨髓。

錢不是萬能的,但是沒錢是萬萬不能的,已經找到了相配的骨髓了,昨晚空運過去了,於伯伯的手術大概三天以後好,今天帶你去看婦科,順便看看他吧。

沈淺激動地摟住尤然的脖子,我要結婚。結完婚我才生孩子。

好,什么都依著你。尤然把她抱得更結實,外公說,他這次大出血了,叫你好好護著他的外孫。

遵命。沈淺大大地在尤然臉上啵了一口,笑顏如花。

沈淺雖然是個獸醫,但她並不喜歡醫院的氛圍。尤其是給人看病的醫院,里面充斥著葯水的味道,聞起來讓人想吐。尤然見沈淺緊縮著眉,關懷地問了句:怎么妊娠反應

沈淺搖頭,不是,是醫院的味道難聞。

尤然拍拍她的肩,忍忍。

尤然已經預定了時間去看婦產科主治大夫。做了一系列的檢查,都是很正常。沈淺被折騰地筋疲力盡,無力地說:懷孕又不是病。

但要是不好,比病還能折騰人。尤然睨了她一眼。沈淺不愛坐電梯,兩人是走樓梯的。走到二樓的時候,偏巧見到手里拿著葯單的南南。

她似乎也很意外,見到沈淺樣子有些不自然,她別開臉想直接當做不認識。

於伯伯在住院部哪個房間尤然忽然說了一句,語氣平淡無波瀾,眼神也不看她,似乎不像是對南南說。南南冷笑,尤少爺本事那么大,查一下就搞定了。

她剛說完,又看了看沈淺,隨即又扯出一抹微笑,像是禮貌又像是別有深意,沈小姐命真好,找了個這么全能的老公,以後有的是享受。

沈淺聽她這意思很有歧義,這是暗自諷刺她還是拐著彎的誇尤然本事大沈淺搞不懂這個陰陽怪氣的女人,不願去搭理她。拉著尤然往下走。尤然也順著她,跟著一起走。

我真搞不懂,我以前會跟這樣陰陽怪氣的女孩成朋友沈淺不禁抱怨起來,她覺得南南的一個眼神都有問題,她從里到外都是有問題的。

我也搞不懂,以前她只是比較內向,自從你離開以後,她就這么古里古怪了,於伯伯當初還帶她去看過心里醫生,查到她有憂郁症,調節了半年,就讓去法國學服裝設計。我以為她好了,可是最近一段時間她又變回來了。尤然不禁蹙了蹙眉。沈淺語氣叵測地說:她是從我離開以後變成這樣的

是啊,我上次帶你去她那兒,我發現她對你的態度跟以前大不相同,也不知是時間的改變還是另有隱情。

沈淺聳聳肩,她哪里知道是哪里出了錯

要說於天陽,那真是讓沈淺見識到了生老病死的滄桑。記得前一陣子於天陽看起來生龍活虎,如今頭上已是稀疏的頭發,配上一張蒼白到不能再蒼白的臉。他看起來很憔悴,眼睛無神。

胡女士為他削了個蘋果,送到他嘴邊,天陽,吃點吧。

於天陽耷拉著眼皮,無精打采地搖了搖頭。他說:你這又是何必,你對我這么好,明明知道我不會領你的情。

胡女士扯著嘴皮,勉強一笑,你還恨我當初使計算計你,讓你娶我在你莫名其妙要離婚之前,就派偵探去監視你,知道你跟那個女人好上了,然後來一出捉奸在床

於天陽閉上眼睛,很無力地說:都過去了,不要再說了。

胡女士冷哼,扔下那只蘋果,這么多年了,你心里還只有那個女人。她有我半分的去對你嗎她一個打擊就逃跑了,我受了這么大的打擊還跟你在一起。怪只怪我不夠狠,要是我去告發你,你現在已經死在監獄里了。

你去告吧,你這句話說了十多年了,你不累我都累了。於天陽顯然沒有多大的激情與胡女士多交談,顯然這樣的超級舉不勝舉,重復很多次了。

胡女士似乎也習慣了於天陽的冷漠,重新拾起蘋果,送到他嘴邊,強勢地要他吃掉。於天陽沒轍,接過蘋果,細細地又慢慢地咬了一口。

沈淺覺得這對夫妻真有意思,不禁小聲地跟尤然說:真是奇怪,明明在一起不開心,為什么還要在一起。

尤然淡淡地笑了笑,我想這就是應證一句愛上一個人,明明不開心也要在一起。就像我媽,跟爸爸在一起那么不開心也不離婚,還是要在一起。

沈淺吐吐舌頭,這多累啊要是我情願不在一起。愛情本來是讓人幸福的,又不是鑽牛角尖的。

尤然刮了下她的鼻子,這話我愛聽。

尤然帶沈淺進了病房。胡女士看到沈淺,渾身僵硬起來,她很不自然地笑了笑,你們

尤然禮貌點點頭,來看於伯伯,聽說於伯伯馬上要手術了。

於天陽笑道:難為你還記得我這個老頭子。他看了看沈淺,眼里柔和一片,沈小姐今兒看起來紅光滿面,想必有什么好事吧

沈淺尋思著怎么回答,尤然倒幫她回答了,淺淺懷孕了,來醫院做個檢查。

我就說嘛,你這小子怎么會想到來看我。於天陽哈哈大笑,與剛才那虛弱的模樣明顯成反比。尤然也只是一味的淺笑。沈淺不知尤然到底有何用意,告訴於天陽她懷孕干嘛

出了醫院,沈淺就把心頭疑問問了出來,尤然思索了片刻,給沈淺下了個總結,只是想多一個人知道而已。尤然忽而牽著沈淺的手說:那么多人知道以後,誰也不敢要你這個孕婦了。突然覺得雜毛很聰明,懂得先下手為強,早知如此,直接強了你算了。

沈淺睨了她一眼,眼睛眯成一條縫,學著尤然平時慣有的狐狸樣,那實在不好意思,我不是淺淺,我是沈淺,我會一紙告上法院,告你強奸。

你信不信你肯定會敗訴。

為什么

你也知道,我能折騰到你起不了床,當你起得了床了,已經沒有證據可證明了。

沈淺恨恨地看著他,這個男人,夠狠。

尤然攬住她,走吧,我們去試試婚紗。

不去。沈淺耍賴皮地不動,扁扁小嘴,我懶,我不想動。等生完孩子再折騰這東西吧。想起結婚的一系列事項,沈淺就頭大。當初李美麗結婚的時候,她這個伴娘都累得虛脫了,更別說新娘了,能折騰出半輩子命來。用李美麗經典地話說:你知道世界上老的最快的是什么嗎那就是新娘,第二天,改口叫老婆了。瞧瞧,一夜之間啊,就這么老了。

一向不怕苦不怕累的李美麗都抱怨,沈淺肯定扛不住。所以她情願未婚生子,等以後身上沒有負累了,一身輕松以後。

反正,眼前這個男人,跑不掉。沈淺如此想著,也便心安理得了。

尤然當然知道沈淺心里打著什么小算盤,他也不去計較。孩子都有了,也不怕這個女人怎么跑。就算跑了,他也會把她追回來。畢竟帶球跑,慢很多的。

他們都以為什么都平靜了,以後有著漫長的日子在等著他們。有人總會有這種評價,往往有種從天堂掉到地獄般的感覺。這到底是怎樣的感覺沈淺一直未體會過,而接下來的事情,她是徹底的體會到,幸福什么的,不是那么容易得手的。

在孕期三個月以後,沈淺開始頻繁的頭暈。到了五個月以後,頭暈變本加厲變成了暈厥。那天早晨,她貪睡,無論尤然怎么擺弄,就是死豬一只。沒轍,尤然只好自己出去晨練。平時的話,都是帶著沈淺去散步。

沈淺起得晚,醒來的時候已經八點。她伸個懶腰,下了床,著地走了幾步,忽而眼前一片漆黑,腦袋沉甸甸,雙腿發虛,眼睛一閉,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眼前很安靜,沈母坐在沙發上垂頭喪氣,看起來沒什么精神,似乎熬了夜。她的手正被一人握住,沈淺把目光放低,果然,床邊倒著正在睡覺的尤然,一只手緊緊握住她。

她抬眼看了看窗外,晨光未明,暈染成水墨藍色調,想必是時間還早的凌晨。她記得自己是八點起床,然後暈了過去,現在是凌晨,那么她是否暈了一天了沈淺如此想,心里忽然沉甸甸的,她應該沒事吧

她微微動了動手指,果然,尤然立即跳了起來,見到瞪著大大眼睛看著他的沈淺,忽而輕輕軟軟地笑了起來,說:以後不要那么淘氣嚇我。

我又不是故意的,毫無預兆嘛。沈淺撒嬌起來。

也許是聲音有些動盪,坐在沙發上的沈母一個激靈,見到沈淺,激動地小跑過來,問:淺淺,還有哪里不舒服沒有

沈淺搖頭,沒有啊,我很好。

沈母的眼神忽而暗淡,欲言又止。沈淺心里還有些莫名其妙,尤然反而先開口對沈母說:媽,這事我跟淺淺說,你先回家休息。尤然把鑰匙遞給沈母。

沈母接過鑰匙,點點頭,一臉憂心忡忡地看著沈淺,摸了摸她的發,柔聲說:淺淺,媽媽回家給你熬粥來。

沈淺點頭。

沈母走後,沈淺便坐了起來,瞪著尤然,說,我得什么絕症了她何其了解,母親一般軟化到她康復那階段,肯定不一般。

尤然頓了頓,淺淺,我們還是把孩子打掉吧。

什么沈淺立馬提尖嗓門,臉也跟著刷白起來,為什么理由。

我們先治病,以後還可以要孩子。

不要告訴我,我也得了白血病。沈淺眼睛不禁抽了抽,看起來很不善。

尤然微笑地搖頭,淺淺身體很健康。

那為什么要我打掉孩子沈淺咬牙切齒,你不是最想要我們的孩子嗎尤然微微閉上眼,臉上帶著隱忍,他努力平復自己,不讓自己在這一刻窒息。

孩子和老婆我都想要,如果兩者非要選擇的話,我要你,淺淺。

什么意思

你知道你為什么失憶嗎

沈淺從來不去過問這些。她心里突然惶恐起來。果然,尤然說:因為你大腦海馬體有塊淤血強制壓迫,從而導致你失憶。

然後呢

這塊淤血在不斷擴大,再不做手術,可能有生命危險。

我發現我的娃很坎坷。沈淺吸吸鼻子,抓著尤然的手哀求,還有五個月,五個月以後再做手術不行嗎

尤然緊緊握住沈淺的手,本身這手術成功率就不高。外公打算讓你去美國做手術,成功率能提升到六成。要是再晚些,別說六成,一成都成問題。淺淺乖,把孩子打了。

沈淺咬咬牙,哀怨地看著他,我不打。

尤然痛心地閉著眼,由不得你,下午便帶你去人流。

沈淺愣愣地看著尤然,忽而覺得他很陌生,能下得了手殺害自己的孩子,這個男人真殘忍。沈淺死死抓著被單,指骨由於用力過度而蒼白。她說:要我打可以,打了以後,我再也不生孩子。

尤然沉默了短暫,倏地起身,冷冷地丟下一句話,下午陪你去人流,你先好好休息,我出去了。當門被尤然關上那刻,沈淺還是孩子般哭了起來。失而復得的孩子,又要丟了她說得這么絕,他也要她打掉孩子。

沈淺抱住雙膝,把頭埋在膝蓋之間,哇哇哭了起來。她這次真的體會到從天堂掉到地獄的感覺了。而尤然也不好受。他的背緊貼著身後的門,耳邊充斥著門的那一邊沈淺的哭聲。

他在對她殘忍,對自己更加殘忍。

沈淺下定了決心,不能打掉孩子。雖然她知道尤然是為她好,但是她還是無法從容的去手術台去做掉這個未出世的孩子。她必須逃跑。

想必尤然也不會料到沈淺會逃跑。沈淺悄悄走出病房的時候,並沒有人看守。天氣開始轉涼,沈淺穿著夏裝忽而感覺有一絲絲冷氣直灌進她的五臟六腑,讓她很想吐。真是可笑,她竟然為了孩子逃跑她自己都忍不住嘲諷起來,她能跑到哪里去李美麗還在返航中,還有五六天。這座城市人生地不熟,唯有回到原來的那個小鎮,可那個小鎮那么小,能逃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