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花風流】<1> 綠貝鱗(1 / 2)

護花風流 小手 5179 字 2020-12-20

護花風流。

作者:小手。

第一章完稿二零一零年五月十五日。

修訂完於即日晨。

第一章 綠貝鱗。

秋夜,風輕。

又到了兩年一度的奪花魁的時候,「醉紅袖」門前熙熙攘攘,車水馬龍。四

面八方的巨賈豪商,風流財子趨之若鶩。

所有人都說,「醉紅袖」春樓的花魁其實就是天下第一美人,能奪得花魁就

等於奪得了天下第一,所以每到潤年的立秋,這個塘橋鎮最奢華的春樓就格外熱

鬧,如過慶典,只要去過「醉紅袖」的人都交口稱贊那里有方圓五百里內最好的

酒和最美的女人。

秋天是收獲的季節,也是男人口袋最豐足的時候,這時候的男人總喜歡喝酒,

喝酒後的男人就會想女人,想女人了自然會去「醉紅袖」,在這里,男人最願意

花大錢。

與「醉紅袖」熱熱鬧鬧相比,正對街的「車氏」醫倌卻冷冷清清,門可羅雀。

這是一間簡陋普通的二進宅院,前堂為醫倌,後進為寢房。開業一年有余,

來「車氏」醫倌看病問診的人總共也不及三十人,可以說入不敷出,連房租都賒

欠了三月,如果不是房東夫人見車小軒醫術精湛,彬彬有禮,他早被掃地出門了。

不過,此時的車小軒不是為了房租憂愁,而是為了如何進「醉紅袖」絞盡腦

汁。

傍晚時分,車小軒在門縫里撿到了一張帶有淡淡熏衣草香的便箋,上面寫著

十一個娟秀小楷:端端子時急病,盼公子搭救。

這是一張很奇怪的求救信箋,奇怪有四。其一,求救之人仿佛能掐會算,算

准子時會患病。其二,既然知道自己會遭病,為什么不提前醫治?其三,為什么

不找別人,偏偏找上車小軒?其四,車小軒憑什么就能救治?。

車小軒用食指輕輕搓著鼻子,遇到頭疼的事情,車小軒就會搓鼻子,他的鼻

頭圓潤肉多,鼻梁高挺。很多女人都喜歡摸他的鼻子,據說,男人鼻子的大小與

男人的生殖器成正比,雖然這種說法眾說紛紜,但女人喜歡車小軒的鼻子絕對不

是偶然。

便箋上所說的端端是一個說一句話會喘兩口氣的女人,車小軒對端端的印象

極為深刻,因為她貌若天仙,窈窕天成,對於端端墮入青樓,車小軒感到非常難

過,這樣漂亮的女人不應該是妓女。可是三天前,端端曾隨「醉紅袖」的老鴇來

醫館問診,車小軒當然竭盡全力,傾囊所學,可看了半天之後,車小軒得出了診

斷,這個柔弱的端端姑娘除了說一句話要喘兩口氣外,一點病都沒有。

難道在這三天里,端端的身體出了狀況?不像,車小軒對自己的醫術很自信,

他肯定端端的身體比冉靈靈還健康。

「可為什么端端說子時有急病?而子時剛好就是」醉紅袖「奪花魁的時辰,

難道端端就是花魁?難道端端有難言之隱?為什么端端要找我這個窮光蛋搭救?。

唉!無論如何我都要救她。「車小軒長嘆了一聲,他沒有再揉鼻子,每當他

做出決斷後,他就不需再揉鼻子。車小軒小心把信箋放進懷里,要是給愛吃醋的

冉靈靈看到這張信箋,那麻煩就大了。

爐子上的銅壺冒出絲絲的水氣,車小軒給爐子再添上了兩根木柴,一會兒,

壺水就燒開了。

「醉紅袖」不是一般人隨隨便便可以進去,要進這種地方,除了衣著體面外,

還需要有大把大把的銀子,「醉紅袖」的老鴇和老板只認錢,不認臉。

「看來只能找靈靈想辦法了。」車小軒又長嘆了一聲,如非迫在眉睫,他真

不願意去求冉靈靈。為了救端端,車小軒只有靜靜地恭候冉靈靈,他不但准備好

了熱水,還准備了茉莉花。

冉靈靈是一個特別的女人,她喜歡用很燙的水來洗澡,有時候就連粗皮糙肉

的大男人都無法忍受的熱水,冉靈靈卻覺得很舒服,車小軒一開始也疑惑不解,

可當看到冉靈靈洗完澡後通體粉紅嬌嫩時,他就什么都明白了。於是,不管是寒

冬還是酷暑,車小軒都會在酉時三刻前把燒好的熱水倒滿紅松木做成的大木桶,

如果大木桶里再放上一些干花香料,那冉靈靈就高興了,只要冉靈靈心情好,車

小軒就有榮幸幫冉靈靈捏捏脖子,梳梳頭發。當然,也僅此而已,冉靈靈絕不允

許車小軒再有過份的舉動,她警告過車小軒,如膽敢東摸西摸,必將受到三種懲

罰:丟掉男人那根東西,斷掉三根肋骨,額頭起大肉包。

車小軒不信邪,他根本就不相信冉靈靈這個嬌滴滴的女人能把他怎么樣,就

算冉靈靈會武功,身為御前帶刀侍衛的車小軒也沒把她放在眼里。一個風花雪夜

的晚上,在木桶里舒展四肢的冉靈靈又給了車小軒捏脖子的機會,車小軒是個正

常的男人,冉靈靈充滿誘惑的身體不是正常男人可以抵御的,他雙手捏呀,捏呀,

很不小心捏到了酥挺的奶子上,結果,電光火石之間,車小軒就飛出了醫館,雖

然男人的那根東西還在,肋骨也沒斷,但額頭真的起了三個大肉包,事後,冉靈

靈冷冷的告訴車小軒,幸虧她當時心情好,要不然車小軒就變成了閹人。

車小軒從此再也不能侍奉冉靈靈洗澡了,他很後悔,但這不能全怪他,冉靈

靈的奶子挺拔飽滿,形似八成熟的水蜜桃,乳尖也美,只有相思豆般大小,卻比

相思豆更惹人相思,熱水沉香,旖旎萬物,通體粉紅的肌膚嬌嫩似嬰兒,如此美

態,車小軒還沒有瘋狂就已經是一件怪事,加上冉靈靈還有一雙晶瑩,修長的玉

腿,一對勾魂奪魄的鳳眼,車小軒僅僅伸出祿山之爪,而沒有做出餓狼撲食之舉

那更是奇跡了。

做為御前二品帶刀侍衛,車小軒經過千錘百煉,再大的誘惑都能抵御,可惜

車小軒還是在兩個女人面前栽了跟頭,這其一就是冉靈靈,其二卻是母儀天下的

西宮皇後容芯娘娘。

二年前,車小軒只因多看了容芯娘娘一眼,皇上次日就把車小軒調離出宮,

差他做了滬皖巡查密使,持尚方寶劍,暗中調查滬皖地區各大武林門派是否有反

逆之心,看似重用,實為貶謫。

出宮之日,總掌御膳房的老太監劉亭叮囑車小軒,行走江湖時,凡遇到僧,

尼,道,宜多忌諱,切莫輕易起沖突。遇到單身女子時,更要小心,因為女子本

身勢單力薄,弱勢之人敢行走江湖必定有過人之處。車小軒全聽了,但心中卻不

全苟同,心想天下單身女人多了,這個要小心,那個要忌諱,還怎么辦差?自從

碰上了冉靈靈後,車小軒方覺老太監的話很有道理,想起冉靈靈舉手投足間就能

把自己打得像只野狗般,他就對這份差事心灰意冷。

吱……。

窗欞有異響,響聲如蚊蠅,綳緊神經的車小軒知道冉靈靈來了,說不出是思

念還是懼怕,反正無法俘獲美人心,霸王硬上弓吧,又打不過人家。車小軒想一

走了之,可是各大門派有無反逆之事沒查清,此時回宮也無法向皇上復命,說不

定皇上根本就不想他回去。

「哼。」一陣香風過,一道鳳鸝鳴,窗外飄進一個白巾翠袖,素發披肩,婀

娜楊柳腰的女人。看到這個女人,車小軒的心鼓就敲得嗵嗵亂響,眼睛變得特別

溫柔。

冉靈靈沒有看車小軒,而是輕移翠步,走到氤氳彌漫的木桶前飄了一眼,問

道:「水夠燙嗎?」。

車小軒溫柔點頭:「夠燙」。

冉靈靈也許早已習慣了車小軒的溫柔,她淡淡地吩咐:「你可以出去了」。

車小軒搖搖頭,很誠懇地說道:「我想在你身邊加水遞毛巾,就像以前一樣」。

冉靈靈倏地轉身,一雙鳳眼狠狠盯著車小軒,表情奇怪地問道:「你說,我

會答應么?」。

車小軒輕輕點點頭:「你會同意的,我為你燒了一年零九個月又十四天的熱

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應該獎賞我,如果你拒絕我,那你就是無情無義的冷

血動物,我也不願意再留在你身邊,你以後想洗澡就找別人燒水吧」。

冉靈靈驚愕地注視著車小軒,她沒想到車小軒會說這樣絕情的話,吹彈可破

的俏臉上已冷如寒霜,沉默了一會,冉靈靈依然難以壓制起伏不停的胸口,她從

翠袖中伸出纖纖玉手,輕撫光滑的桶沿,半晌,才幽幽地說道:「你想離開我了,

是不是?你從來都沒有罵過我,現在你居然罵我是冷血動物,還威脅我,就是希

望我出手重一點,這樣,你才狠下心離開塘橋鎮,是不是?」。

車小軒痛苦萬分,他不是白痴,冉靈靈對他的留戀他當然能看得出,但為了

救端端,車小軒只好故意傷冉靈靈的心,這是一個險招,其實車小軒很擔心露馬

腳,因為冉靈靈猜人心思的本事簡直匪夷所思,可這次冉靈靈完全猜錯了,或許

她的心思已亂,或許她和所有女人一樣,永遠都是感情的俘虜。車小軒愧疚地看

著眼前這個既愛又怕的女子,假裝恭維道:「你猜心思猜得這么准,你到底是人

還是鬼?」。

冉靈靈眼圈紅紅地瞪著車小軒:「鬼愛洗澡么?鬼的身體是暖的么?」。

車小軒微微一笑,語帶雙關說道:「既然你是人,你應該明白一個愛你的男

人想要什么」。

冉靈靈俏臉微紅,突然大怒道:「你這個臭男人愛不愛我,我不知道,但我

知道你這個臭男人想要什么,我告訴你車小軒,我偏偏不讓你如意,我就讓你一

直想著,惦記著,把你饞死」。

車小軒嘆道:「對面就是」醉紅袖「,等哪天我實在饞壞了,我就……」。

冉靈靈鳳目圓睜,尖聲道:「你敢?」。

車小軒冷笑:「有何不敢?再說我也要娶妻生兒」。

冉靈靈激動得全身顫抖:「聽說不少人替你說媒,什么鄧員外的千金,什么

趙掌櫃的閨女,哼,你要離開塘橋鎮可以,不過,這些女人統統都得死」。

車小軒無語了,他知道冉靈靈真敢這樣做。在塘橋鎮落腳兩年,無論什么人

替車小軒做媒,他都婉言謝絕,無論哪個少女對他情意綿綿,他都冷眼相對。但

車小軒醫術精湛,相貌英俊,待人謙恭有禮,有時候還幫買不起葯的病人墊付葯

資。雖說人窮一點,但醫德相貌如此出眾的郎中又怎能不傾倒女子?所以,盡管

車小軒多次謝絕,但攀親說媒的人還是越來越多。

車小軒給大木桶里加了一瓢熱水,嘆道:「洗澡吧,等會,水就不夠燙了」。

這是一種充滿磁性又略帶蒼桑的嘆息,是車小軒對付女人的殺手鐧,有些女

子到醫館不是來看病,而是想聽車小軒說說話,嘆嘆息。也難怪房東夫人為什么

會對車小軒心慈手軟。

冉靈靈的怒氣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眨眨眼,小聲問道:「你還沒回答我,

你還要離開塘橋鎮么?」。

「今天我放的是茉莉,明兒放百合,後天放玫瑰,熏衣草難找,我只找到一

些,等湊足了再放。」車小軒恭敬地捧上一個木盤,木盤里有一只綉有錦鯉鳥蟲

的紫藍色小香囊,香囊的四周散放著各式各樣的香花干草。

冉靈靈笑了,連楊柳腰都笑了,她當然明白車小軒的心思,一個男人連房租

都交不起,卻連熏衣草這種稀罕之物都能找到,冉靈靈就算是無情無義的冷血動

物,也會深受感動。她十指尖尖,寬衣解帶,輕褪羅裳,露出了曼妙之極的玉體,

只見無疵的小足輕輕一點,玉體騰空而起,悄無聲息地滑入三尺高的大木桶,地

上留下了一堆衣裳,衣裳里赫然有一只粉白色的肚兜,車小軒痴痴地看著木桶里

風華絕代的女人,又痴痴地瞪著地上的肚兜,口涎流到嘴唇邊了,他才想起要吞

咽。

瞥見車小軒色迷迷地的樣子,冉靈靈笑得更開心了,她向車小軒勾了勾小玉

指,嬌嗔道:「捏捏」。

車小軒兩眼放光,迅速放下木盤,臉帶無比幸福地來到冉靈靈的腦後。卷起

袖子時,他才猛然發現胯下的東西頂到了木桶邊。車小軒暗叫慚愧,幸好冉靈靈

沒有發現他的窘態,要不然這侍奉美人洗澡的好事一定會泡湯,望著冉靈靈胸前

那兩只傲挺的雙峰,車小軒卻突然說出了大煞風景的話:「靈靈,我想要五萬兩

銀子」。

「什么時候要?」。

「現在就要」。

冉靈靈從尖尖食指上拔下了一個玳瑁圓環遞給了車小軒:「你拿綠貝鱗到鎮

上的大同錢庄,就說綠貝鱗的主人要五萬兩銀子急用,那里的人就會把錢給

你」。

車小軒接過這個質如牛角又似玉,名字叫做綠貝鱗的東西看了看,很奇怪地

問道:「你就不問問我要這么多銀子來做什么?」。

冉靈靈拿起一方雪白的絲巾,輕輕擦了擦平坦得沒有半點贅肉的小腹:「如

果你問我要十兩銀子,我或許會問」。

熱血迅速彌漫了車小軒全身,他眼睛有些濕潤,除了感動外,車小軒還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