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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經全然黑下來，距離離得又比較遠，小區里的燈光重重，把人影照得模糊，庄淺淺看不太清楚，一下子也不能確定就是楚銘。

只不過那個人就站在那里，一直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們，灼熱的視線幾乎能在大冬天的把人烤焦了，庄淺淺心里便明了了三分。

「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以後可不要哭著來求我。」嘴上這么跟庄淺淺說著，沈儒風摸了摸她的腦袋，拂去了她發梢上飄落的一片雪花。

把視線從楚銘身上挪回來就看見沈儒風的動作，庄淺淺下意識地縮了縮腦袋，避開了他的動作。

沈儒風神色不變，絲毫不見尷尬，手在空中頓了一下，然後繼續摸到了她的發梢。

「好了，現在你應該擔心的是怎么跟楚銘解釋了。」沈儒風恢復了之前溫潤的笑意，沖著庄淺淺揮揮手，隨即大踏步地堅定走開。

庄淺淺站在原地怔愣了幾秒，隨即有些哭笑不得。

沈儒風居然用這樣的小小手段讓楚銘吃醋，他這算什么？對她的報復嗎？

不論如何，沈儒風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兩個人眼前。

沈儒風拐了個彎，在楚銘和庄淺淺看不見的地方，腳步越來越小、速度越來越慢，最後終於停下了腳步。

伸出右手，沈儒風看了一眼，剛剛庄淺淺頭發順滑的觸感美好得不真實。

真好。

他在高中剛開始和庄淺淺坐同桌的時候，看到她常常驚慌的眼睛上，覆蓋著這么一層柔滑的頭發開始，就一直想這么摸她的頭發了。

只不過，那時候的庄淺淺像只容易受驚的小兔子，而他也不夠勇敢。

同桌時候，他不知道偷偷看了多少次，庄淺淺小小的秀氣的臉，調皮的發梢從她白嫩的臉頰滑過，不知道想了多少次，她烏漆的長發，柔順地掛在肩頭。

高中三年一晃而過，他沒來得及把未說出口的話說出口，也沒來得及摸一摸她的頭發，轉眼，各奔東西。

好多年不曾見面，再見時，她已然褪去當年的青澀，然而她的發梢緊緊貼在她臉頰，依舊讓她迷戀。

兜兜轉轉，糾糾纏纏。

沈儒風看著自己的右手，五指動了動，他剛剛終於摸到了。

柔順滑膩的觸感，似乎還帶著點幽香，一如他想象中那樣美好。

雖然在此之前，她徹底拒絕了他，也徹底斷了他年少時的那段遐想。

真好啊。他想。

——

留在原地的庄淺淺回過神來，回頭看了依舊站在樓道里神色隱晦的楚銘一眼，咬咬牙還是朝那邊走過去。

天一直飄著小雪，庄淺淺一步一個腳印，最後站在楚銘面前，仰臉看著他。

楚銘環胸，胸腔里似有萬般話要說，卻悶聲鼓著臉眼睛瞪著庄淺淺，雕鑿般精致的臉上線條也是僵硬著。

雖然知道什么都沒有做錯，可是面對著一臉陰郁的楚銘，庄淺淺居然也理直氣壯不起來。

咬著下唇，庄淺淺伸手戳了戳楚銘僵硬著的臉頰。

楚銘維持著動作不動，專注地看著庄淺淺。

僵硬的臉被庄淺淺戳得凹了進去，得不到楚銘回應的庄淺淺嘆口氣，把手點在他臉上，只能沒話找話：「你怎么忽然來了？」

庄淺淺明顯能感受到，楚銘的臉在她問了這句話之後，更僵硬了。

庄淺淺傍晚的時候出門，晚上和同學聚會，一頓飯追敘了同學的情誼，聊天的話題各自轉移，不知不覺就吃了三個多小時。

而楚銘，在聽到小皓澤報告了庄淺淺的情況之後，更是穿了件外套，在楚爸楚媽驚異的眼神中就直接開車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