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等著你的報答(2 / 2)

「人多一起聊天不是更好?」

程子風可是顧南衣的死忠,讓蘇心漓和蘭翊舒獨處的事情,他自然是不樂意做的。

「我就想你陪我說說話,散散心!」

對於蘭翊舒黨,程子謙當然是極盡可能的給他們創造機會了,而且程子謙真心覺得,蘭翊舒不知道比顧南衣合適漓兒多少倍。

「三哥,夏家收斂受賄的那些錢財,我有個建議。」

這件事情,她本來准備坐下來和程子謙慢慢說的,但是他現在要求程子風作陪,馬上就是花朝節了,她下次來定國公府還不知道是什么時候。

「你在向皇上上奏請求審理夏家的案子里,抄家的事情,也一並請求皇上讓你做了,至於那些抄家所得的財產,可以在貧困的北區修建私塾,讓那里的孩子就可以免費上學識字了,還有手工作坊,到時候,我們可以請一些師傅教他們手藝,那樣的話,他們也能有個謀生的手段,不至於累死累活還朝不保夕食不果腹,不得已還要賣兒賣女,每年餓死的人應該也能少很多。」

因為夏家,他們定國公府在一些地方的名聲臭了,蘇心漓自然要想辦法將他們補回來,當今皇上雖然是篡位的,但也算個愛民如子的明君,他肯定是希望自己統治下的京陵城無論那個地方都欣欣向榮的,皇上同意是肯定的,只是未必會讓三哥去做這件事情,但是這也沒關系,如有需要,到時候她會想辦法讓大家知道這是他們定國公府的人上折子出的主意,那些人肯定雖然會感念皇恩浩盪,但是肯定也會感激定國公府,蘇心漓哪里舍得所有的好處都讓皇室的人給占了。

蘇心漓堅信,這個世上,雪中送炭永遠比錦上添花來的更讓人容易感動,那些貧苦人家的孩子,肯定有想改變自己的命運的,不然的話,每年不會有那么多人去參軍,而現在,她不過是給她們多提供了一條途徑而已,若是有朝一日,那些人成了才,必定不會忘記他們的恩德,不說全部的人,至少會有那么一部分會記住,那就足夠了,而且,若是有表現特別出色的,還能提拔為他們所用,她同時堅信,在逆境中成長的孩子,他們在辦事的時候,一定會更加拼命,至於手工作坊,這其中,有蘇心漓的私心在里面,五哥馬上就要回來了,若是他選擇經商,肯定是需要一大批手藝工人的,算是提前為自己准備的,當然,也算是為大家積福吧。

「小妹。」

程子風捧住蘇心漓的臉,將她小小的臉都捏扁了,嘴巴也被她弄歪了,蘇心漓瞪大著眼睛看向程子風,拍了拍他的手,幾次沒成功,就由著他了,蘇心漓覺得,自己現在被人折騰的時候,是越來越容易認命了,直到程子風的嘴巴都湊到她額頭了,蘇心漓才用力的將他的臉推開,程子謙也出手敲了敲他的腦袋,「你這是做什么,皮癢癢了是吧?」

這要是被父親還有太夫人或者是誰瞧見,他這旁觀者都得遭殃,漓兒已經十三歲了,不小了,程子謙嚴重懷疑,程子風皮癢癢了,不過被家人看到就算了,大不了程子風被嚴重修理一頓,可蘭公子還在程府呢,這要被他給瞧見了,反震程子謙是挺不樂意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你怎么這么聰明?」

程子風的聲音興奮,聽著十分的驕傲,他看著蘇心漓那張臉,如凝脂般的肌膚白里透紅,水的就和豆腐似的,那雙眼睛瞪的大大的,可愛死了,程子風再想到,這不大的腦瓜子還這樣聰明,怎么能不激動,要不是蘇心漓和程子謙都攔著,他是真的想在蘇心漓的臉上咬一口。

看吧,他的妹妹又漂亮又聰明,而且善良,簡直就是完美,這天底下的女子,沒一個能比得上的,她們連她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所以這讓他怎么娶啊,他不是那種對自己殘忍的人啊。

「放秀(手)!」

蘇心漓的嘴巴都被程子風的手捏變形了,說話也不清晰,用力的想要將他的手拍開,程子謙也看不下去了,對著程子風的手肘就是重重一擊,程子風吃痛,慘叫了一聲,松開了手。

「程子謙,你是想把我的手弄斷然後變成殘廢嗎?」

程子風擰著眉頭,揉自己的手,而蘇心漓這輕輕的揉著自己火辣辣的臉,程子風的手勁,果真不是一般的大。

「我就算是一只手,照樣可以將你這文弱書生給打趴下。」

其實,和其他讀書人相比,程子謙真的一點也不文弱,至少,如果只是遇上一兩個小兵的話,秀才似的程子謙絕對不會有理說不清,因為他出手肯定就能將他打趴下,但是和家里其他幾個主攻武類的兄弟來說,確實差了那么一些。

「你還好意思說,你自己手勁多大你自己不清楚嗎?漓兒是女孩子,可不是你營地里的那些五大三粗的士兵,你看看,漓兒的臉都被你弄成什么樣子了,你手那么粗糙,要是把她的臉劃傷了怎么辦?」

程子風的手勁是很大沒錯,掌心也很粗糙沒有錯,不過劃傷了太誇張了。

「還有,漓兒已經十三了,不是三歲,你這樣子,要是被其他人瞧見了,成何體統!」

「她就算三十歲那也是我妹妹,我小時候就經常捏她的臉,也沒見她傷了啊,再說了,我舍得把她弄傷了?我不就是覺得妹妹這主意太好,心情稍微激動了一些嘛,難道你不開心嗎?我們的妹妹這樣聰明?」

站在中間的蘇心漓看著一左一右面對面站著爭執的兩個人,距離停止的話題還差的有點遠,三哥心情不好,剛好需要發泄,和四哥吵一架也不錯,還是不要勸了,所以,蘇心漓默默的轉身,走為上計了。

已經是四月了,梅園的梅花早就謝了,少了那艷麗的顏色做裝飾,單調了許多,不過那灰敗的樹枝卻和春日里其他的事物一樣,欣欣向榮的,給人的感覺好像是淺綠色,這景致,或許別有一番韻味,但是這樣單調低沉的顏色,看著絕對不若冬日里的歡喜,蘇心漓一進去,就看到蘭翊舒坐在她經常坐著的涼亭,齊雲在一旁伺候著,嘴巴張張合合的,不知道在說些什么,蘭翊舒習慣性的聽著,又好像什么都聽不見的瞎子一般,置若罔聞,他手上端著茶,看著正前方對著的碧湖,神色淡然,看不出一絲的不耐,還真是三百六十度都沒有死角,尤其,修養,是該死的好!

「讓蘭公子久等了。」

蘇心漓臉上帶著盈盈的笑意,同樣的話,蘇心漓以前說的時候是帶著歉疚的,心情也有些緊張,但是現在,口氣總好像有那么些不同,也少了許多拘謹。

蘭翊舒轉過身,放下手中的茶杯,對著還在涼亭外的蘇心漓微微一笑,「舒之榮幸。」

他認真的看向蘇心漓,那樣子,要多真誠便有多真誠。

「走吧,和我去個地方。」

蘇心漓剛走到蘭翊舒身邊,蘭翊舒就遞了杯茶水給她,蘇心漓也沒注意,直接就喝了,而一旁站著的齊雲則張大了嘴巴,因為,那個茶杯是剛剛公子用過的啊,公子不是有潔癖嗎,別人不小心碰到他要過嘴的東西,他直接就給扔了,他好像一丁點也不嫌棄蘇小姐,是,他喜歡蘇小姐,怎么可能嫌棄她呢?他能容許蘇小姐用他用過的茶杯,那就是說,他家公子可能和女人接吻了,齊雲忍不住想到那樣的畫面,然後,傻樂,難道說公子已經和蘇小姐親過了,不然的話,蘇小姐怎么那樣自然的就接過用公子喝過茶的茶杯倒的茶呢,但是蘇小姐不是昨日才拒絕了公子嗎?齊雲覺得自己有些懵了,他哪里知道,蘇心漓壓根就不知道那茶杯是蘭翊舒用過的。

「好。」

蘭翊舒起身,接過蘇心漓喝了茶水的杯子,然後放在桌上,也不問去哪里,直接就答應了,齊雲看著蘭翊舒,差點沒將自己的手指給咬斷,公子的神情,雲淡風輕,十分的泰然,看著還是很高貴的,但是他做的事情分明就是之前他和齊磊對他做的事情啊,公子居然伺候一個女人,齊雲一時間覺得難以接受啊。

蘇心漓都走到涼亭外面了,見齊雲沒跟上,轉過身,就看到目瞪口呆像是見鬼了似的齊雲,「齊雲,愣著做什么,你要繼續呆在這里嗎?」

齊雲這才回過神來,哦了一聲,跟上。

蘇心漓將蘭翊舒領著到了雪梅園,也就是程立雪未出嫁前住的院子,蘇心漓之所以讓蘭翊舒和齊雲在梅園等,就是因為梅園是所有園子里距離雪梅園最近的。

雖然程立雪已經過世好幾年了,這三年來,蘇心漓在定國公府留宿的日子五個手指頭完全就能數的過來,但是雲氏還是會讓人每天過來整理清掃,母親剛過世的時候,雲氏經常過來,一來就哭,好幾次都哭暈在這里,後來,程鵬不想愛妻出事,就向朝廷請命回來了,一直照顧雲氏,雲氏才慢慢的緩過來,雲氏現在雖然還是會經常想起程立雪,但是情緒卻穩定許多了,但是為免睹物思人傷心,她已經很少來這邊了。

時間,從來都是治愈傷口最好的良葯,就算再怎么痛,隨著時間的流逝,一切都可以慢慢的愈合,然後在心底慢慢沉淀成永遠的痛,但只要不輕易去碰觸,傷口就不會撕裂。

蘇心漓進去的時候,院子里有好幾個下人,一切都井然有序的,和程立雪活著的時候沒什么兩樣,她們看到蘇心漓,忙上前請安,蘇心漓點頭,然後道,「有鋤子嗎?挖土的鋤子?」

有人立馬說有,然後轉身就去拿了,「你們都下去吧。」

她們看著蘇心漓,又看向她身後站著的兩個男人,有些猶豫。

「下去啊!」

蘇心漓的聲音重了重,雖然蘇心漓不算是程府正經的小姐,不在定國公府長大,但卻比那幾個正經的少爺更得寵,這些人自然是不敢違逆她的意思的。

她們一走,蘇心漓就將大門給關上了,然後看向齊雲,指了指自己右手邊的秋千架,「挖!」

誰知道這些人當中有沒有方家或者是方姨娘的人,這樣重要的東西,她當然是不能讓他們知道了。

齊雲看了眼自己的公子,見他點了點頭,認命的拿起鋤子,看什么看啊,有必要嗎?蘇小姐說的話,公子可能反對嗎?不過想他堂堂七尺男兒,居然落得和農夫似的,拿著出資挖圖。

「輕點,下手別太重了。」

齊雲可是有功夫的,要是用了內力什么的,那鋤子穿透了箱子,把她的嫁妝單子弄破了就不好了。

少夫人怎么說他就怎么做吧,除了認命,還是認命。

齊雲本來覺得自己該給公子和蘇小姐創造單獨相處的機會,不該來的,不過現在看來,來是對了,他高貴的公子怎么能做這樣的事情,那形象,這樣的事情他做就做了,讓公子動手,是玩玩不能夠的。

齊雲邊想,下手就越重,但是也不敢動用內力,「應該就是這一塊。」

齊雲就在蘇心漓手指的范圍內挖,沒一會,就感覺好像碰到了什么硬硬的東西,把鋤頭拿出來一看,那上面正掛了個木盒子。

「拿下來。」

齊雲還沒動手呢,蘭翊舒的手一揚,就把那盒子從鋤上取下來了啊,齊雲看著上面沾著的泥土,心里頭在哀嚎。

果然,人的潔癖,也是分對象的。

秋千架的對面就是個小花房,蘇心漓從蘭翊舒的手上接過東西,就興沖沖的跑了進去,然後在花房內的大理石桌坐下,齊雲拍了拍身上的灰和土,快步跟了上去。

蘇心漓將盒子放桌上,想要打開,雕刻著精致圖案的木盒環扣是鐵的,因為地下潮,過了這么些年已經生銹了,蘇心漓自然是打不開的,蘭翊舒剛要接過這光榮而又神聖的任務,齊雲已經搶了先,「我來。」

開玩笑,公子他不潔癖,但他已經習慣他潔癖了,這種活,當然是他來了,齊雲結果,手肘對著剛剛已經挖破了兩洞的盒子一擊,盒子從四面裂開,蘇心漓將東西從里面取了出來,桂嬤嬤的心思很細膩,因為擔心埋在地底下會漏水,嫁妝單子用防水的油紙包了好幾層,不過木盒本身的質量就很好,所以一點水都沒進,嫁妝單子保存的很好,蘇心漓看著這厚厚的一疊,心中感嘆,外祖母和外祖父還真的是心疼母親,這幾乎是傾全府之力嫁女兒啊,除了各種極為珍貴的首飾,還有店面,田庄,山林,店面全都是黃金地段,單就這一項的店租就有好幾萬兩,上面的一些字畫都是千金難買的名作,還有一些名家孤本,除了這些,還有五萬兩白銀,一萬兩黃金,蘇心漓最後給自己看樂了,笑出了聲,蘭翊舒好奇,湊了過去,蘇心漓見他湊過來,直接將東西給了他。

「這是我母親的嫁妝單子,現在這些東西都在方姨娘手上呢,這些年,她用了不少,你說到時候如果我連本帶利的要回來,她是不是會氣的吐血?」當然,她也會開心的要命的。

「不知道她沒有那么多賠,要是不夠的話,這能連帶嗎?到時候讓她娘家賠,不然的話,就將她趕出相府去,不過她應該是有的,這些年,她掌管相府,貪了可不少。」

蘇心漓眨了眨眼睛,臉上的笑容純凈明媚,蘭翊舒見她開心,臉上的笑意也濃了幾分。

定國公和定國公太夫人確實心疼這女兒,這嫁妝,比起皇室嫁女兒,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難怪蘇心漓一心想找到桂嬤嬤,得了這東西,若是能運用得當,肯定能要回那筆嫁妝,這也就意味著,方姨娘肯定會吐血的。

蘭翊舒贊同的點了點頭,「最好這事情,可以和銅礦鐵礦的事情一並處理了,到時候,姓方的一家,肯定會氣吐血的。」

「哈哈,蘭翊舒,你怎么這么壞?」

蘇心漓心情好,人也跟著俏皮了幾分,她樂滋滋的笑出了聲,然後點頭,一雙眼睛亮閃閃的,就和星星似的,那樣子,簡直太讓齊雲看不上了,不就是些金銀俗物嗎,只要和他們公子在一起,要多少他們公子沒有?他未來的少夫人不應該是個財迷啊,為什么公子不提醒她她現在這樣子有損她以前高冷的形象,而且還幫著她一起?

「不過,真討人喜歡。」

由此可見,蘇心漓已經激動過頭了,從重生到現在,她一直都在尋找,她有太多的地方需要用到銀錢,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再過幾個月,南方就會有一場大的災難,這筆財富,對她來說太過重要,蘇心漓怎么能不開心呢?

「桂嬤嬤可能要麻煩你繼續照顧了,這個,麻煩你幫我交給她。」

將這東西帶回相府,蘇心漓中覺得不安全不放心,蘇心漓心里還是覺得應該將這個交給桂嬤嬤保管。

「好。」

蘭翊舒接過,將東西收好。

蘇心漓已經漸漸從興奮中平靜下來,她看著蘭翊舒,抿著嘴唇,半晌道,「蘭翊舒,謝謝你。」

蘭翊舒勾唇,伸手,突然握住了蘇心漓放在桌面上的手,蘇心漓吃了一驚,掙扎,蘭翊舒不肯松開,齊雲發愣,原來,公子每次都是霸王硬上弓的,這樣的念頭閃過之後,齊雲很是識時務的,默默退場。

「我等著你的報答。」

蘭翊舒勾著唇,看向蘇心漓,倒映著她影子的雙眸滿滿的都是深情,蘇心漓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哄著臉,垂著頭,不說話,今後,她絕對不會再對蘭翊舒說謝謝二字了,就算是要說,她也一定不會將手放在桌子,給他可趁之機。

------題外話------

ps:蘭公子,請問你師從何處,泡妞絕技如何學來的?今天寫的時候感覺蠻歡樂的,希望大家看的也能夠看的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