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陰謀陽謀迭起(2 / 2)

這話,分明就是抬舉蘇心漓了,蘇心漓忙謝恩,因為長公主的緣故,太後娘娘的親生女兒四公主沒少受先皇的冷落和委屈,有一次,也不知是何緣故,長公主和四公主發生了口角,大冷的冬天,四公主掉進了冰冷的湖水中,連著發了兩天兩夜的高燒,之後落下了病根,事後,先帝卻偏袒長公主,為這事,太後對長公主一直存著很大的芥蒂,這次,她這樣教訓謝雨薇,完全是報了當年的怨氣了。

「是。」蘇妙雪柔聲叩謝了聖恩,蘇妙雪看著蘇心漓那樣,氣的肺都快要炸開了,琴是大家一起彈的,憑什么太後只宣蘇心漓一個人上前,蘇心漓的古琴斷了,殿前失儀,太後應該責罰她才對,但是她非但沒有責怪她,還當眾嘉獎她,最重要的是,她居然讓她今後經常進宮去坤寧宮找她,這是多么大的恩典,蘇心漓入了太後的眼,那就表示入了後宮其他娘娘的眼,之前她已經有了皇子的青睞了,蘇妙雪覺得不公平,憑什么一有什么好事就落到蘇心漓身上。

蘇妙雪看向方有懷,眼神寫滿了焦灼和著急,之前不是都說好了嗎?今天動手,為什么到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蘇妙雪就是見不得蘇心漓風光,無論她臉上是平靜也好,帶著笑意也罷,在蘇妙雪看來,那就是在得瑟,向她炫耀,蘇妙雪心里頭惱火的很,眼睛不期然的掃到盯著蘇心漓眼睛已經發直的方哨玄,心中快速的閃過一個念頭,又是懊惱,又是後悔,他這表哥最愛美女,為了得到美人不擇手段,就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她怎么把這事給忘記了呢?她就應該一早就將蘇妙雪介紹給他認識,不論蘇心漓看得上看不上他,一旦方哨玄得了她的身,毀了她的清欲,她還有什么資格和自己爭?

對蘇心漓的這種榮辱不驚,不卑不亢,太後顯然是極為滿意的,方有懷心里卻不滿的很,如果沒有蘇心漓,那脫穎而出的很有可能就是妙雪,蘇心漓身上的光環太盛,同出相府,就她嫡出的身份,就足夠死死的壓著妙雪,方有懷心中氣惱,方才,那樣好的機會,若是那鳳凰能落在蘇妙雪的身上的話,那她必定是貴不可言,方姨娘成為相府夫人,那簡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而他方家,想要取代甚至是超越定國公府,也是指日可待。

蘇心漓,絕對不能留!方有懷看向蘇心漓,唇邊是極為殘忍的笑意,那雙眼睛,更是布滿了猙獰的殺意和惡意。

「之前幾次聽皇兒提起,今日一見,本宮看這也是個聰慧的孩子呢。」

皇後娘娘笑著附和太後的話,蘇心漓只是一聽,心中卻想著顏睿晟今日與她說的話,心中覺得好笑,皇後娘娘,你剛剛的兒子還大公無私的將我往別的男人身上推呢,不過他的眼光簡直比他的身體還要差勁。

「皇祖母,母後,我就說吧,你往人群里一看,最漂亮最惹眼的那個就是蘇小姐無疑了。」

顏宸璽玩笑著說道,蘇心漓想,他或許是真的對那個位置沒有異心,不然的話,不會這樣瀟灑恣意,不過這顏宸璽是想讓她成為京陵城小姐的公敵嗎?討厭的嘴巴!

「就你嘴貧。」

賢妃娘娘雖然已經三十多了,但保養的卻很好,比起皇後來說,看起來要年輕許多,她的皮膚白皙,臉上帶著輕柔的淺笑,那雙眼睛也極為的平靜,看起來就像個少女,尤其,她的聲音也很好聽,平和而又寧靜,她常年都是隨太後禮佛,身上的氣質沉淀了下來,少了後宮女子的尖銳和功利,難怪她不爭寵,這么多年,卻依舊盛寵不衰,物以稀為貴,後宮之中,像她這樣的女子太少。

彈琴演奏,只是皇帝臨時起意,花朝節既是給皇子挑選妃子的,那自然是要給她們展示自己最擅長的才藝的,所以之後,便是諸位小姐表演的時間,才藝展示才開始沒多久,就有一太監沖了進來,「皇上,楓葉山庄外面,有一民婦領著眾人喊冤,大吵大鬧,要見皇上。」

蘇心漓看了那太監一眼,心中了然,好戲馬上就要開始了。

楓葉山庄是什么地方,今日的這些人,無論是誰,豈是一介民婦說見就見的,今日又是朝花節,沿途的戒備不知道多嚴,三步一哨,五步一崗,就一介民婦和一群手無寸鐵的百姓,豈會是那些人的對手,蘇心漓懷疑,這太監十有*是得了方家的好處,或者很有可能就是方家的人,不然的話,他怎么敢這時候進來打擾皇上他們的雅興和興致?

「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嗎?有什么事情,過了今日在說!」

文帝的面色頓時變的難看起來,顯然是極為不滿太監這時候進來稟告這掃興的事情,那太監當然知道這事有風險,見文帝這樣子,嚇得跪在了地上,雙手撐地,戰戰兢兢道,「他們狀告的是丞相府的小姐,所以奴才——才——」

蘇妙雪一聽,下意識的看了方有懷一眼,眼睛倏然變的明亮起來,外祖父出手了,他已經出手了,蘇心漓,我看你這回還怎么逃?

文帝擰著眉頭,面色越發的難看,看向了皇太後,皇太後看了眼滿臉擔憂的雲氏,緩緩的將目光投向了蘇心漓,「蘇小姐,你說,這是見還是不見呢?」

蘇心漓看向皇太後,心里就和明鏡似的,太後娘娘分明就是將這燙手的山芋推給她了,而且還賣了定國公府天大的人情,她若是說不見,那些人指不定以為她做了什么惡事,說賊心虛呢,而且她便是說不見,皇上他們就真不查了嗎?只有見了,而見,其實就是掉進他們陷害自己的大坑。

蘇心漓站了起來,走到皇太後的跟前跪下,「臣女覺得該見。」

蘇心漓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就好像那太監口中所說的狀告之人並不是她,所有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哦?」

文帝看向蘇心漓,淡淡的哦了一聲,「她可是來狀告你的。」

蘇心漓微微一笑,「有道是身正不怕,臣女行的端做得正,自然不懼人言,而且,臣女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做了何等傷天害理的事情,讓他們不懼楓葉山庄的森嚴戒備,攪亂皇上還有娘娘們的雅興也要來告臣女,皇上是明君,他們是聖上的子民,皇上自然不可能因我一介女子罔顧您其他子民的冤屈。」

文帝和太後齊齊笑出了聲,「不愧是定國公的外孫女!」

蘇博然要在場的話,聽到這句話,肯定有會氣的吐血了,明明是他的女兒,可在外人眼里,蘇心漓做的那些有氣節骨性的事情,全成了定國公府的功勞,就好像蘇心漓的優秀與他全然無關一般,雖然事實如此,不過對心眼和針眼有的一拼的蘇博然來說,他肯定是不能容的。

蘇妙雪和方有懷見狀,覺得蘇心漓這是在自尋死路,心頭皆是一喜。

「將那婦人帶上來,其余的人帶到梧桐林的入口,讓他們候著。」

蘇心漓站了起來,看向蘭翊舒,兩人極為默契的對視了一眼,相視而笑。

很快,人就被帶了上來,是個三十多歲的女子,穿著一身素衣,頭上還戴著白花,她一進來,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每年的花朝節,對皇室來說,也算是一件可喜的事情,有人在皇家辦喜事的時候戴小百花,這分明就是不敬皇室,不管是什么理由,這都冒犯了皇室的尊嚴,蘇心漓看著那緩緩走進來的女子,勾了勾唇,那女子剛走進來,並沒有跑到皇上太後他們跟前,而是奔到蘇心漓的跟前跪下,然後抱著她的腿就哭出了聲,「小姐,你好狠的心啊!」

她的聲音凄厲悲痛,充滿了怨恨,蘇心漓聽著,感覺自己好像刨了她家的祖墳似的,而來人接下來的話,很快證實了她的猜測,「這些年,奴婢的母親對您忠心耿耿,和桂嬤嬤一起替您守在靈城那個偏僻的小地方,不敢有一句怨言,您怎么忍心,您怎么能將她們都活活燒死呢?」

那人的話剛說完,原本安靜的梧桐林頓時變的熱鬧起來,或看著或指著蘇心漓,議論紛紛,說出的,自然不是什么好話,尤其是那些官家小姐,她們大部分人的水平都是相當的,但蘇心漓的存在,完全掩蓋住了她們的光芒,她一日不除,她們就沒有出頭之日,擺在她們面前的可是個天大的好機會,她們自然是萬分期待接下來的這場好戲了。

靈城?那個小地方,那些常年養在深閨的小姐自然是沒幾人知道的,不要說她們了,就是其他的皇子和公子也未必能有幾個人知道這地方,蘇心漓卻熟悉的很,因為這些年來桂嬤嬤就一直被關在那里,被她們折磨著,而且,那里好像有一座鐵礦。

鐵礦!電光火石間,蘇心漓的腦海有一個並不是很清晰的念頭閃過,她心中一驚,掌心有冷汗冒了出來,不過很快恢復了鎮定,「皇上,太後娘娘,皇後和其他娘娘還有皇子們都在呢,你若是有冤屈,就向他們陳情,讓他們替你伸冤。」

蘇心漓說著,腳一揚,直接就將她踢開了,找這么個人,她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比起這個想冤枉自己的人來說,蘇心漓覺得自己才更加冤枉吧。

「奴婢翠花,給皇上,太後娘娘還有皇後娘娘請安。」

原來是叫翠花,一個沒見過世面的村婦,還真是有修養,第一次見這樣尊貴的人,居然沒有手忙腳亂,蘇心漓忽然想到她從外面進來時眼底閃過的那一抹決絕,她今天,是抱著和她同歸於盡的想法來的嗎?

「你一個奴婢,居然敢在皇上太後和皇後跟前自稱奴婢,是不是活膩了!」

只有天子,還有太後皇後身邊伺候的宮女才能自稱奴婢的,其他的是沒有這個資格的,蘇心漓是蘭翊舒喜歡的人,顏宸璽自然是要千方百計護著的。

「好了,你不要嚇著她,讓她說。」

眾人見太後這態度,都有些不明所以了,她方才不是還袒護蘇心漓的嗎?怎么這會居然對陷害她的人這般和顏悅色!

蘇心漓覺得太後真是想太多了,這丫鬟,一點也不害怕,當然,她就不相信,太後沒看出來。

「太後,您一定要為奴婢死去的母親和桂嬤嬤做主啊?」翠花痛哭出聲。

桂嬤嬤?雲氏下意識的想到程立雪的陪嫁丫鬟,她是死都不會相信,漓兒會害桂嬤嬤,但是看著跪在太後跟前的陌生丫鬟,她又擔心起來,肯定是有人陷害漓兒,到底是哪個混蛋這樣一直和她的漓兒過不去?雲氏擔憂的看向蘇心漓,蘇心漓只是笑著對她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擔心,也不要輕舉妄動。

「奴婢是靈城一個叫靈村的地方的人,我們那村子極為偏僻,就只有十幾戶人,三年前,桂嬤嬤突然找到我們這里,帶了一大批的士兵,她給了一大筆銀子讓我們村子里的人離開,有人不從,她就命人直接將人給殺了,我的母親因為與桂嬤嬤之前就認識,兩人是好友才幸免於難,小姐霸占了整個村子,在那里建了農庄,桂嬤嬤是田庄上的管事,我和我母親就在她的手下干活,半個多月前,小姐忽然派人來將桂嬤嬤和我的母親全部綁了起來,扔進柴房燒死了。」

翠花說完,就痛哭出聲,她說的這些,全都是半真半假,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的人分明就是方家,現在卻被冠在了自己的頭上,而她,是不可能有士兵的,蘇心漓抿著嘴唇,唇邊勾出一抹殘忍到近乎妖嬈的笑意,方家,果真是野心勃勃,她還真是一點沒看走眼,他們不但想害自己,還想趁此機會將外公他們一家拉下水。

蘇心漓任由那些鄙夷,驚嘆,嘲諷,或幸災樂禍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面不改色,也不辯駁,靜等著翠花將話說完,這件事情絕對不會就這樣簡單,她需要知道,方有懷的全盤計劃。

「蘇小姐與你們無冤無仇,為何要殺你們?」

蘇心漓有些意外,她沒想到,這時候太子還會為自己說話。

「賤婦也覺得好奇,好像是因為我們村子有什么值錢的東西,近些日,越來越多的人來我們村子里挖山,然後將東西運了出去,賤婦今日還將那東西帶來了。」

翠花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黃色的紙寶打開,是黑色偏白的粉末,方有懷沖上前去,走到翠花跟前仔細的看了看,然後跪在了地上,大聲道,「啟稟皇上太後,是鐵粉!」

可不就是鐵粉嗎?你事先不就知道了嗎?有必要這樣激動嗎?

文帝也站了起來,看向翠花,凝眉道,「你們那有很多這樣的東西嗎?」

翠花點點頭,「一整座山都是。」

無論是雲氏,還是程子謙程子風他們,臉色都變的十分難看起來,程子風想要沖出去,被程子軒攔住,他對著他搖了搖頭,然後看在斜對著的蘇心漓,她還是一臉淡定的樣子,沒有一絲慌張,就好像,就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蘇心漓,你怎么解釋?」

蘇心漓無所謂的笑了笑,「方大人真是見多識廣,一眼就認出那黑黑的粉末是鐵粉,真是不得不讓人甘拜下風啊,還有,這個叫翠花的女子,我根本就不認識,這分明就是誣陷!」

蘇心漓義正言辭,誣陷?其實也不算,因為方有懷挖的那些鐵粉全被蘭翊舒給攔截了,成了她的東西了。

「皇上,奴婢有人證,之前賤婦還有賤婦的母親都是和小姐身邊一個叫秋水的丫鬟接頭的,她可以作證,還有今日和賤婦一同前來的,他們都是幸免於難的靈寸百姓,他們也可以為賤婦作證,小姐挖了這么多的鐵,肯定是偷偷藏在哪個地方了。」

翠花說的慷慨激昂,分毫不肯退讓,皇帝看了蘇心漓一眼,見她不開口,只當她是心虛,生氣道,「傳證人!」

陷害她就算了,居然還想拉外公他們下水,簡直不能原諒,參與這次事情的人,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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