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逆天改命,心漓封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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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廢物,一個個都是廢物,朕養你們何用?」

文帝將李海福用托盤端著的一疊疊折子拿在手上,朝著跪在正中的幾個大臣就狠狠的砸了過去。

金碧輝煌的金鑾大殿,從上早朝的那一刻開始,氣壓就是低沉的,而現在,因為文帝的這一通怒氣,更是鴉雀無聲。大臣們一個個垂著腦袋,大氣都不敢出,有些手上拿了折子的,都偷偷放回了袖中,這時候火上添油,不是自尋死路嗎?而文帝的面色,自然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一張威嚴的臉死死的搬著,這時候看著,就讓人覺得心驚膽戰的。

據探子傳來的最新消息,大金集結了十萬的大軍,正往金嶺的方向走,會在金嶺駐營操練,說好聽點是操練,其實就是示威,或者說是起了入侵的心思,這消息一旦傳來,琉璃上下,人心必定更加浮動,文帝如何能不憂心,他現在看著那一個個嚇得面色蒼白鐵青,噤若寒蟬的大臣,全殺了的心情都有。

蘇博然身為丞相,國難天災當頭,他自然要為皇上分憂的,不過就他一自私自利的人,他腦子里能想出什么好法子,再加上文帝對他本身就不是特別滿意,這次的事情,他自然是首當其沖。文帝正准備第二次發飆的時候,忽然有一太監跑進了金鑾殿跪下,戰戰兢兢道:「御史蘇大人和蘭公子在殿外求見。」

五品的御史中,就只有一個姓蘇的,個個都印象深刻,尤其在這當頭,這么晚才來朝見的,除了蘇心漓,眾人幾乎不作他想。

文帝正准備拿奏折繼續砸人的手頓了頓,擠了擠鐵青的臉,看了李海福一眼,見李海福點了點頭,正了正神色,清咳了幾聲:「傳!」

說著,他看了眼地上跪著冷汗涔涔的蘇博然等人,並沒有開口讓他們起身,皇帝沒開口,他們自然是不能起來了。蘇博然心里頭恨的很,當然,他咒罵的不是文帝,他沒有那個膽,他心里暗罵的是蘇心漓,暗罵她不孝順,離開相府相府都兩個來月了,也不知道回去瞧瞧,蘇博然心里也覺得尷尬的緊,因為他一點也不想蘇心漓看到他這個樣子。

蘇心漓和蘭翊舒一同進來,剛一進來,蘇心漓就看到跪在地上,雙肩都在聳動的蘇博然,還有其他幾個大臣,而他們的身前身後,都是奏折,而兩邊的大臣,也都是屏氣凝神,都是盡己所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當然,文帝的面色也不好看,眉頭也是緊擰著的,神色極為的憔悴。

蘇心漓和蘭翊舒走到蘇博然的身後,兩人向文帝行了禮,文帝倒是沒有為難他們,立馬就讓他們平身了。蘇心漓起身之後,撿起砸在蘇博然等人附近的奏折,一本本快速看了一遍,在看到金國傳來的消息時,蘇心漓頓覺得了然,難怪文帝的脾氣這樣大了。這件事情,定國公府的人一早就知道了,不過程鵬等人不想給蘇心漓太大壓力,一直瞞著她沒說。

蘇心漓今日面聖穿的是朝服,而不是蘇家小姐的身份,所以雖然很多老臣不滿她一個女子干涉或者說知道朝廷的太多事情,不過畢竟人家身份本就尊貴,而且又是皇上親封的官,他們自然不能當然也不敢說什么,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聽說皇上對她極為寵幸,他們看著蘇心漓穿著朝服的模樣,看著她那張清秀雅致到了極致的臉,心中冷哼了一聲:狐媚子。

而其他諸位皇子也是第一次見到蘇心漓這裝扮,也多看了幾眼,頓時覺得那灰白的衣裳不那么難看了。當然,蘇心漓之所以會遲來這么久,也和她穿這身衣裳有關,因為蘭翊舒也是第一次見她穿這衣裳,所以纏著她抱了逗了許久,蘇心漓是好不容易才脫身的。

「蘇愛卿前來有何要事?」

文帝太了解蘇心漓了,典型的小狐狸一只,無事不登三寶殿。對於蘇心漓近來做的那幾件事情,文帝是知道的,對此也是很滿意的,一個女子,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胸懷和善心,也難怪能成大事。

「微臣是為了這次水患而來,微臣現在已經是五品御史,食君之祿自然應該分君之憂。」

蘇心漓微弓著身子,一臉的正色,態度極為的恭敬,文帝聽了,拖長聲音哦了一聲,顯然是不相信的,而其余的大臣,對她這樣的說辭,自然也抱著十二分懷疑的態度,甚至是輕視,一個女孩子家家,懂什么?

「將奏折遞上來。」

蘇心漓直起身子,目光坦然的迎向了文帝道:「皇上近來看到那些堆積如山的奏折,也眼花了吧,而且相當惱火,所以微臣沒有寫奏折。微臣不覺得皇上還願意在微臣的奏折上看到開倉放糧救濟災民的話,當然,微臣也不覺得這樣紙上談兵的話有什么用,微臣覺得,既是要賑災,就要付出實際行動,有銀子的出銀子,有力氣的出力氣,才能夠解決這次的問題。」

蘇心漓說完,又繼續道:「此次的災情,情況極為嚴峻,很多百姓的家鄉都被徹底毀了,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不得已背井離鄉。因為災前的准備工作不足,這次琉璃的損失極為慘重,這已經無法改變逆轉,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安置好百姓,暫時解決他們的吃飯問題,這樣的話,琉璃全國性的暴亂必定可以平息下來。」

文帝一聽蘇心漓這話,頓覺得有理,可又覺得不對勁,「朕明明吩咐各縣的衙門,開倉放糧,救濟災民的,並且也劃撥了大量的銀子和糧食下去,他們如何會吃不飽?」

蘇心漓的目光在在場所有大人身上掃了一圈,她能感覺得到,文帝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很多人似乎更害怕了,「近來,有很多災民集中在微臣的府邸,據微臣調查所知,他們根本就沒有得到任何的救助,還有一些人告訴微臣,他們之前喝的粥,很多都是用樹皮熬的,要不就是根本就沒有米,還有人說,那些打著施粥賑災的地方,只會偶爾施一次粥,這是在什么情況下才會施粥呢?我想很多大人都心知肚明,所以在皇上開倉放糧,並且有大量糧食運往災區的情況下,很多百姓都餓死了,而那些留下來的人為了活命,自然會搶劫,大量的難民集結在一起,若是再有有心人煽動,會攻占衙門並不奇怪。」

「至於皇上撥下去賑災的官銀,經過一層層的盤剝,到百姓手中根本就所剩無幾,這次的天災,窮了苦了老百姓,卻豐了一些貪官的荷包,當然,微臣的意思不是說人人都是貪官,畢竟像微臣這樣清廉正直的好官也是有的,但是中飽私囊的,微臣不敢說十之*,十有三四應該只少不多。」

文帝擰起眉頭,臉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你這樣說,有何證據?」

身為皇帝,他自然不願意相信,是自己手底下養著的那些人,讓這次災情變的嚴重,替他越分越憂。

蘇心漓笑了笑,一臉的譏誚,「那些百姓的暴動,不就是最好的證據嗎?」

程鵬程昱凡等人看著文帝那樣,心里都替蘇心漓捏了把汗,不過見皇帝只是忍著,並沒有動怒的跡象,也就沒有開口。只是看向蘇心漓的神色卻又是擔憂又是無奈,就算是要覲言,也不需要說的這樣直接啊。

「當然了,微臣也不是那種信口雌黃的人,也知道凡事講究證據的,皇上看過這個,就知道微臣所言非虛了,當然,證據面前,若皇上還是不信微臣,微臣也沒有法子了。」

蘇心漓將一本藍色的小冊子遞到文帝跟前,那上面,記錄著的自然是貪官污吏貪墨的銀兩和糧食了,當然,蘇心漓只所以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能弄到這些,自然是蘭翊舒的幫忙。

文帝快速翻了幾頁,看過之後,越加的惱火,眾人都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凜冽殺氣了。

「說,繼續往下說!」

文帝說完,頓了頓,繼續往下道:「朕恕你無罪!」

「這些人,整日將自己是父母官掛在嘴邊,但是天災當前,他們卻置流離失所的百姓於不顧,看著他們餓死病死,大發災難財,微臣第一頁記錄的那幾個人,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已貪墨數十萬兩白銀。微臣以為,賑災應先從整頓吏治開始,皇上可以將他們全部斬殺,那些受災的百姓若是知道皇上此舉,必定感恩皇上恩德,同時也能安定其他百姓的心,皇上可以挑選自己信得過的人,在受災嚴重的地方設立一個點,凡有百姓舉報,只要發現貪官污吏,若是查明屬實,便將官員送京治罪,同時,給舉報的百姓一定的獎賞。」

蘇心漓此言一出,那些貪墨了銀子的百姓,一個個心虛的厲害,冷汗直流,而那些已經貪污成習的官員,更是恨蘇心漓恨的咬牙切齒,覺得她阻擋了自己升官發財的道路。

文帝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嗯了一聲,「准!」

說完,他又招了人來,冷聲命令道:「今後貪墨賑災銀子的,以五百兩為限,全部殺掉。」

「斬殺貪贓枉法的官吏是一方面,因為這次災情嚴重,需要大量的銀錢和米糧,微臣以為,皇上應該傾琉璃上下之力。據微臣所知,琉璃有很多富商,皇上可以讓他們出一份力,讓他們一起賑濟災民。因為這次水災,百姓的糧食和庄稼被毀,京陵城的糧價已經漲了十倍不止,他們多有很多的存糧,若是有他們幫忙,糧食和葯材必定可以很快恢復之前的價格。當然,這並不是無償的,商人一直都希望能脫離商戶的戶籍,變成官籍,皇上可以允諾,在每年的科舉考試中,對這些在災難中有所貢獻的商人之子給予優待,著重考慮,同時可以根據數量的多少,蔭庇子孫。」

蘇心漓此言一出,馬上就有人站出來反對,「這不是賣官鬻爵嗎?那些商人懂什么是治國之策嗎?他們怎么都不懂!」

面對這樣慷慨激昂理直氣壯的反對,蘇心漓一丁點也不覺得奇怪,士農工商,這些自詡高貴的官員,平日里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商人,說人家是奸商黑心。

「哦——」

蘇心漓長長的哦了一聲,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譏笑出聲:「諸位大人懂,難怪了,琉璃正是因為有你們這群鞠躬盡瘁的人,所以才會像現在這般井然有序。」

井然有序?琉璃上下,現在都亂成一團粥了,蘇心漓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大家心知肚明。

「在場的不少大人也是成為祖先庇佑才能站在這里吧,你們祖先立的功勞是功勞,商人為琉璃做的貢獻便不算了嗎?就因為他們是商人?你們別忘記了,如果沒有這些黑心的奸商,你們吃什么穿什么?既然你們對他們那么不屑,那就斷絕一切往來好了,不要吃也不要穿,就坐著等死好了。要說到賣官鬻爵,本朝似乎就有發生過吧。」

成帝在位期間,將秋闈的狀元榜眼探花全都召到了金鑾殿,當時正好是桂花飄香的季節,成帝就讓每人以桂花為題作一首詩,結果,榜眼一句都作不出來,成帝當時大怒,徹查此事才知道,原來是此次的考官受賄,很多人提前得知了考題,早就命人寫好文章了,蘇心漓是實事求是的說,不過那些大臣卻覺得蘇心漓太過猖狂,嘲諷他們沒有才能。

「在授予官職之前,皇上可以先考核他們的品行,微臣以為,很多時候,高尚的品行比才能重要,至少,在國難當前,稍有點良心的人,不會貪污百姓活命的糧食和銀子。」

「兒臣以為,此計可行。商人有銀子,比起那些平民來說,他們的孩子接受了更好的教育,若是品行高尚,未必能就不能大用,而且,可以讓他們從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官做起,並且賜予官籍,若是表現優秀突出,再一步步擢升上來,也算人盡其用。」難得早朝的太子站出來復議道。太子都站出來開口說話了,眾人又小心的看了文帝一眼,見他一副深思的樣子,似乎是有所動搖,便是心里不滿,也不敢開口反對。

「國庫豐盈,皇上和後宮的娘娘們不愁吃喝,諸位大人也是,家中都有存糧,你們不知道挨餓的滋味,自然不知道飢餓的百姓為了求活命是什么都敢做的,便是自己無所謂,那妻兒老小了,百善孝為先,若是為了家人,再有人鼓動,事情可就大大的不妙了,事急從權,微臣以為,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在金國發動對琉璃入侵的戰爭之前,解決內亂。」

沉思的文帝抬眸看了蘇心漓一眼,見她目光堅定,眉宇間更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鏗鏘英氣,眼角忽而瞟向她一旁站著的蘭翊舒,陰沉的臉,陰沉的目光,都柔和了不少,當然,蘭翊舒並未察覺到文帝這樣異常的視線,因為他的心他的眼都在蘇心漓身上。

一聽金國入侵,立馬有不少人復議,這些大臣,很多都是養尊處優的,根本就不想改變現狀,自然不願意起戰火。

「還有呢?」

文帝沒有說同意,也沒有說不同意,不過看向蘇心漓的神色多隱約多了幾分贊賞,而程家的那些人就更不要說了,一個個全都是與有榮焉的架勢,打心底為蘇心漓感到驕傲。雖然她說的幾條策略,觸動了很多大官的利益,當然,像蘇博然這種蛀蟲,自然是牽涉其中的,所以現在跪在地上的蘇博然心里頭正惱蘇心漓呢,心里頭是一遍遍的後悔自己當初怎么沒將這害他的女兒給掐死,但是誰都得承認,她說的,確實能解眼前的燃眉之急。

今日,在金鑾大殿上說的每一句話,蘇心漓都是經過慎重考慮的,她不擔心也不害怕得罪人,因為她堅信,自己可以比他們走的更遠,而且,富貴險中求,權勢更是如此,既然大家都習慣說套話假話,那她就說真話。

「微臣方才說的幾條,是應對這次水災的對策,災後的很多舉措,同樣重要。」

文帝點了點頭,顯然,對於蘇心漓說的這點,他也是贊同的。

「建立常平倉。在這次水災平息之後,皇上可以在琉璃的全國范圍內設立常平倉,這主要針對的是糧食問題。在市場的糧價過於低賤時,可以適度的提價向百姓購買他們手上的糧食,用做儲備;當市場的糧價過高時,或者是發生類似於此次這樣的天災時,可以減價出售之前儲備的糧食用來抑制糧價,同時,還能用這些糧食賑災。這樣的話,一方面可以維持市場的秩序,另外,一旦發生天災,百姓很快就可以得到糧食,那樣的話,就不會有暴亂發生,而且,也能防止商人從中漁利,同時,朝廷也不需要向商人讓步。」蘇心漓這樣做,也算是為今年的雪災提前做准備。

文帝聞言,眼睛亮了亮,而余下那些義憤填膺的大臣,冷沉鐵青的面色也緩和了一些,然後用一種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大殿正中站著的蘇心漓,因為蘇心漓說的每句話,不是,應該每個字,都讓他們覺得很有道理,在看到那嬌小的身影時,甚至莫名的有一種折服感。

蘇心漓勾著唇,只是淡淡一笑,這幾個月來,她將歷朝歷代的天災應對之策都翻遍了,才系統的總結出這些結論,自然不可能無用。

「除了建立常平倉,最最重要的就是災後百姓的安頓,京陵城雖然大,但是難民數量太多,恐難以容納,而且大金虎視眈眈,難保這其中不會有他們的耳目。」

文帝看著蘇心漓自信從容的模樣,輕笑了一聲:「蘇愛卿若是有應對之策,便直接說出來。」

文武百官見文帝眉頭舒展,並且臉上有了淡淡的笑意,終於長長的舒了口氣。雖然蘇心漓是阻了他們升官發財的路沒錯,但說起來也算救了他們的命啊,皇上的心情看起來不錯,自己的腦袋,可算是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