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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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蘇心漓聞言,猛地一驚,眼睛不自覺的瞪大,手一松,手上拿著的血玉掉在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蘇心漓聽到聲音,瞳孔一縮,下意識的看向了桌上的血玉,見玉佩還完好無損的,並沒有摔碎,松了口氣,可眼睛卻還是瞪的大大的,不敢置信的看向長公主,神情也是僵硬的,顯然,長公主剛剛說的那句話所蘊含的信息量,讓她一時間根本就無法消化,過了良久,她都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公主,您剛說什么?」蘇心漓動了動唇,並不是很確定的問道,長公主都還沒有回答,面色稍稍有些難看的蘇心漓再次小聲問道:「您說的前太子指的是?」

謝柔兒看向蘇心漓,蘇心漓這么大的反應,她自然是覺得極為不對勁,不過聽蘇心漓這樣問,也明白過來,關於這塊玉佩的事情,她應該是一無所知的,其實,她知道的也不多,她只是曾經有看過皇兄身上佩戴過這塊玉佩而已。

「你這么聰明,會猜不到嗎?正是你想的那樣。」

現在是文帝當政,而他之所以能當上皇帝,並不是通過光明正大的手段,自然的,之前名正言順的太子,他的名諱,就成了個禁忌,根本就不會也不敢有人提起,因為那樣的話,就是對當今聖上的不敬,是死罪。而且,長公主自己也並不願意提起這件事情,那個人,對她那么好,真的是拿她當妹妹看待的,但是她卻為了所謂的大局拋下了那所有的恩情,說是大局,但長公主心中清楚,這也是識時務者為俊傑,當時太子已死,局勢已定,她再怎么反對,也無濟於事,而且,她還有孩子和相公,尤其是孩子,她做的那些,很大一部分是因為自己的私欲,所以對在奪位中死去的太子,長公主一直存著愧疚,不願意提起,也不願意回想。

「京中凶險,蘇小姐望自珍重。」

皇帝的近臣寵臣看似榮寵無尚,令人羨慕,但是伴君如伴虎,皇帝猜忌多疑,一不小心就會喪命,而且因為得寵,想要扳倒他們的人也多,他們所擁有的與他們所承受的凶險,其實是一樣的,雖然,因為謝雨薇的事情,長公主對蘇心漓確實是存著很大的不滿和怨恨,但是這段時間,杜桓澤一直在她的身邊陪著她勸著她,就算她過去的十幾年一直都寵著雨兒,如果在百花宴上她得罪了蘇心漓後,她就聽她和駙馬的勸,嚴加看管教育的話,或許後面也不會有那些悲劇發生。

到現在,很快就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她心里已經釋然,對這個地方,她有很多的不舍,但是從她決定來蘇府和蘇心漓告別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決定放下了,而且,排除雨兒的事情,她對蘇心漓,是有很大的好感的,如果不是因為發生這么多的事情,她根本就無法下定決心舍棄這里的權勢富貴,重新開始。

「蘭翊舒是個不錯的孩子,我現在這里祝福你們,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蘇心漓已經回過神來了,她的心情和意識還是和方才一樣,十分的紊亂,不過面上已經恢復了一貫的淡然,只是面色有些蒼白而已,而且那雙眼睛,也完全不受控制的流露出了一股不安,謝柔兒以為她是擔心自己與前太子扯上關系引來文帝不滿,猶豫了片刻開口道:「這塊玉佩,皇上他,應該還不知道吧。」

長公主在前太子的身上見到過這塊玉佩,在見到這塊玉佩的時候,她忽然又想起了先帝臨死前曾經告訴過她的事情,琉璃歷朝歷代的皇帝,除了保護他們的御林軍還有百萬雄兵,還有一支神秘強大的隊伍,而調配這個的則是一塊玉佩,這件事情,父皇是想讓她告訴當今皇上的,因為皇上弒殺了太子,討厭反感手足相殘的父皇生氣,所以並不想親口與他說這件事情,而她,因為這件事情也對文帝不滿,所以也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他,之前她沒有說,在發生這么多事情後,就更不想說了。

當初,她見皇兄的那塊玉佩漂亮,瞧著喜歡,原本是想讓他送給自己的,但是一向大方的皇兄卻說這玉佩不能送人,這是父皇將玉佩交給他時特別叮囑的,就只有傳給下一任的太子,想來,父皇在給皇兄玉佩的時候也沒想到自己會那么快出事,長公主猜測,文帝他應該是知道有那只神秘隊伍的存在的,但是調配這些人的信物,他應該是不知道的。

這些,長公主不想告訴文帝,也不准備告訴蘇心漓,畢竟,她雖然姓謝,卻是顏家的公主。

蘇心漓聞言,只是淡淡一笑,然後朝著長公主點了點頭,「多謝公主的祝福,公主能有駙馬陪伴,也是個有福之人。」

長公主沒再說什么,轉身離開,蘇心漓送她出去,兩人剛出了門口,駙馬和蘇心漓身邊的丫鬟流朱就小跑著過來,兩人的速度如此之快,顯然方才並沒有離開,而是一直都在門口等著的,駙馬將厚實的斗篷披在長公主的身上,然後替她將斗篷系好,溫柔的說了句,「別凍著了。」

蘇心漓看著他們親昵的樣子,忽然想起蘭翊舒,混亂的心也生出了絲絲的甜,駙馬剛過來,流朱後腳也走到了蘇心漓的身邊,也替她披上了衣裳,蘇心漓一下暖和了許多,回頭看向流朱,蒼白的臉,浮出了笑意。

「蘇小姐,我們先回去了。」

蘇心漓點了點頭,走到長公主和駙馬的跟前,「公主駙馬今後就喚我漓兒吧,公主府的話,我會替你們照看著的,你們隨時都可以回京陵城來小住。」

杜桓澤看向蘇心漓,猶豫了片刻,開口叫了句,「漓兒。」

蘇心漓答應了一聲,長公主看向蘇心漓,握緊了駙馬的手,緊咬著唇,紅了眼眶,她沒有開口說話,不過心里卻一遍遍的叫著漓兒,想到了謝雨薇,然後又開始羨慕起蘇博然來,這樣優秀又善解人意的孩子,任誰看著會不喜歡呢,難怪定國公府的那些人個個寵愛她若明珠,就算她對她心有怨恨,卻還是忍不住的喜歡。

蘇心漓一直送長公主和駙馬上了馬車,長公主上了馬車後,掀開了簾子,看向了門口站著的蘇心漓,蘇心漓上身穿的是粉色的外衣,脖子上的一圈是白色的狐毛,下面是藍色的長裙,她外面披著紅色的斗篷,她站在雪地中,一張臉紅紅的,鼻子也紅紅的,就好像是凌雪盛放的寒梅,說不出的惹眼,許是因為冷,她偶爾會跺腳,但是並沒有離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長公主覺得她那雙冒著白氣的漂亮媚眼兒有一種舍不得的情緒,看的越發讓人憐愛,良久,直到馬車快要看不到門口的那道身影了,長公主才將車簾放下,看向身旁的駙馬,輕嘆了口氣,「漓兒她,是個好孩子。」

一旁杜桓澤正給長公主倒熱茶,聽到長公主說的這句話,拿著茶杯的手一頓,微微的愣了愣,不敢置信的看向了對面嘆氣的長公主,長公主對著他一笑,「也是個辛苦的孩子。」

駙馬點了點頭,緊握住了長公主的手,長公主順勢往她懷中一靠,駙馬輕撫著她的背,輕輕的拍了拍,「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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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心漓回到院子後,直奔方才與長公主還有駙馬見面的房間,拿起自己一時失手掉在桌上的玉佩,這才回了房間,一回到房間,她立馬就遣退了身邊所有的下人,只留下了自己一個人在房間,她細細的摩挲著玉佩的紋路,思緒還是混亂的,而且,不安的很,長公主說這玉佩是前太子的,蘇心漓覺得她並沒有撒謊,但是前段時間,蘭翊舒還說過這玉佩是他父親臨死前交給他的,他也是沒有撒謊的,這樣說來,蘭翊舒是前太子的兒子?

文帝奪位已經十二年了,他奪位的時候,她還在襁褓中,文帝奪儲成功,自然不會允許別人提起前太子,所以蘇心漓對前太子的事情,是一丁點都不了解。

蘇心漓忽然想起顏宸璽被刺,蘭翊舒前去找他,跟著一起失蹤,這消息傳來後,文帝立馬就命外公親自去找蘭翊舒他們,還有賢妃,她昏迷的時候,一直都在說對不起太子太子妃之類的話,還說什么小皇子,這么說,蘭翊舒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嘍,那文帝呢?他是知道的嗎?他對蘭翊舒所做的一切,是因為愧疚嗎?

蘇心漓越想越覺得如此,難怪蘭翊舒在提起文帝的時候,沒有丁點的好感,甚至透著反感和厭惡,而且對他的態度,完全不像其他人那樣尊敬敬畏,他那樣愛他的父親,對著這樣一個殺害他父親的人,沒有手刃報仇就已經不錯了,如何可能還有好感?那蘭翊舒現在心里是怎么想的呢?他這次回京陵城,接近賢妃那些人,是為了復仇嗎?

蘇心漓越想越覺得不安心,拿著玉佩的手,有冷汗冒了出來,手心冰涼的都僵硬了,蘇心漓想了想,迅速穿好了衣裳,讓人備馬車去定國公府,現在這個時辰,定國公府的男兒都不在,定國公府就只有女眷,蘇心漓直接去找了雲氏,兩人寒暄了幾句後,蘇心漓直接切入了主題,「外婆,前太子是個什么樣的人啊?」

雲氏聽蘇心漓這樣問,臉色變了變,四下看了一眼,有些責怪的看向蘇心漓,低聲斥責道:「漓兒,你問這個事情做什么?」

蘇心漓現在在朝堂上位高權重是不假,但有關於前太子的話題是個要命的禁忌,雲氏擔心蘇心漓,自然是不願意她提起有關於他的事情,落別人口舌話柄,惹來禍端。

「我只是好奇,非常好奇,外婆,這就我們兩個人,您就和我說說吧。」

蘇心漓挽著雲氏的手,靠在她的懷中,在雲氏跟前用撒嬌這一招,對她來說,絕對是百試不爽的招數。

「母親她,是不是與前太子認識啊?」

蘇心漓只是猜測,當然,這樣的猜測,並非無跡可尋的,因為她母親是定國公唯一的女兒,又是美人才女,可以說的上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她還未出嫁的時候,雲氏經常帶她去太後的宮中,所以她會認識太子是一丁點都不奇怪,而且,蘇心漓覺得兩個人的關系應該是不錯的,不然的話,母親不可能讓她和太子的兒子定親,蘇心漓甚至懷疑,一直以來,母親心中藏著的那個人就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