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道子的畫作,即使是後仿的,那也價值不菲。
喬智站在唐騎的身側,字畫價格很貴,但贗品概率也最高。
這是一幅《顏子像》,紙質泛黃,但松弛有度,應該是上好的宣紙所繪,上面的顏子氣質超脫,眼神有張力,衣衫無風自動,極有宗師氣度。
唐騎平息心情,取出放大鏡,將身體壓低,從卷軸的軸桿開始,一點點的觀察起來,雖然說這裝裱可以是後世的,但是也能從中看出一些端倪來,鑒賞古玩不單是看物件本身,其它的細節也是很重要的,包括那些畫卷上的鈴印,也都不能放過。
喬智的注意力更多放在這幾個人的身上,琢磨著這幫人的身份。
「怎么樣?」那刀疤男耐住性子等了近二十分鍾。
「時間太短,看不准,不過從紙質和畫工風格來看,應該是清朝畫工仿的,畫工流暢,筆法不錯。」唐騎的推斷和喬智心中所想一樣。
吳道子這樣的大師,現存的作品,根本不可能流落民間,但是清代有些繪畫大師模仿之作,因為距今年代不久,因此在民間留存的概率很大。
別說像吳道子的真跡,就是張大千的真跡,起碼也是一兩億的價格,這類東西已經變成了一種文化傳承,不是用金錢可以估量的。
而這幅作品屬於後世模仿前世大家的作品,如果作者也是極有名氣的畫家,同樣價值不菲。如果作者名氣不顯,畫工精湛,並不輸於那些名家之作,也有被收藏的價值。
沒有名氣之作,統一叫做:佚名,以宋畫居多,清朝也有一些佚名畫作流傳下來,但是其
價值和宋代佚名畫作相差的就遠了。
還有一種是純粹的贗品,現代畫師效仿古人制作,完全是模擬,沒有任何深意,與打印的畫作沒有任何區別。
「這位老哥,我們也找很多人看過了,這幅畫如果還合眼緣,就開個價,如果價格合適的話,就賣給你。如果不合適的話,出門右轉,把今天的事情忘干凈。」那刀疤沉聲說道。
他那小弟在潘家園的鬼市留意了很久,才選中唐騎作為目標。主要是看目標客戶是否有購買意圖,另外是否對古畫有興趣。
唐騎掃了一眼刀疤,道:「老兄,你既然問了很對人,心里想必是有底價,不妨直言,如果合適的話,我絕對不還價,不合適的話,我這就離開。」
刀疤是個干脆的性格,「行吧,那就快人快語,這幅畫價格為一萬五。」
唐雙雙皺眉道:「這畫是個仿制的,怎么可能值這么多呢?」
刀疤眉頭挑了挑,不屑地掃了一眼唐雙雙,「也就看你是個女人,如果換做是個男人說這種話,我直接就將你轟出去了。」
唐雙雙見刀疤凶神惡煞的樣子,一點也不懼怕,「你嚇唬誰呢啊?出門打聽一下姐姐是誰,都什么年代了,還學江湖人物,不知道現在到處在打黑嗎?」
刀疤瞪圓眼睛,殺氣騰騰。
唐騎遲疑,一時沒了主見。
一萬五的價格不算高,但如果是清代無名之輩的仿制作品,市面上的價格也就六七千元。
他是存著撿漏而來,總不能溢價購買。
喬智湊到唐騎的耳邊,輕聲說道:「你如果不買的話,我可要入手了啊。」
唐騎微微側目,復雜地看了一眼喬智,他這是什么意思,難道覺得這幅畫有來頭不成?
唐騎笑了笑,「罷了,我這個人最受不了激將,一萬五就一萬五,我掏了。」
刀疤臉上露出笑容,他的心情一松,原本以為這幅畫最多也就賣個七八千,沒想到唐騎還真沒有還價,這收益超出自己預期了。
唐騎跟刀疤要了個轉賬二維碼,將錢轉給了刀疤,喬智見刀疤的手下要收拾那幅畫,動作很快,道:「我來!」
唐騎暗忖喬智機警,一來是怕刀疤的手下將這幅畫弄壞,二來是怕他們動手腳。
人心險惡,看的東西和收的東西不一樣,這是騙子的慣用伎倆。
喬智小心翼翼地將畫卷好,放入長匣,與刀疤道:「能不能留個聯系方式,如果以後有好東西,可以直接交流。」
刀疤微微一怔,灑然笑道:「你給我個聯系方式吧,我有好貨到時候來找你。」
喬智從包里取出一張名片,塞到了刀疤的口袋里。
刀疤一陣打量,笑起來,「難怪有點眼熟,我看過你的視頻。按理說,我們這種人應該藏在暗處,不適合交朋友,但沖著你今天的膽氣,交易也愉快,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完成交易,一行人來到樓下,等穿出小巷,喬智壓低聲音,與唐騎道賀:「哥,你撿大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