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炸雞的味道還行嗎?」
琢磨時間差不多了,喬智再次走入包廂。
「很美味!謝謝你的安排。給我制造了一個驚喜。在特殊的時候,跟遠在加拿大的兒女吃了很特別的一餐。」
黃珏發自肺腑地感謝道。
望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盤子,全是骨頭的碟子。
喬智松了口氣。
黃珏動都沒動一下炸雞,他便得采取第二個措施。
吃完所有炸雞,說明她的心結已經打開。
「謝謝你的這頓飯,我想清楚了很多東西。人不能為愛情而活,必須要朝前看。從明天起,我要做一個幸福的人,喂馬、劈柴,周游世界;從明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黃珏饒有興致地念詩。
看了一眼桌上的紅酒空瓶。
她不會是喝多了吧?
「沒了束縛,你也自由了。可以尋找更多有意思的東西。」喬智應和道。
「是啊,我之前守著他,卻放棄了很多個他。」黃珏眼神渙散地說道。
「呃……你不會因此放縱自己吧。」喬智鼻尖冒汗道。
黃珏若是真的找很多個搭子,算不算給黃成染綠毛?
不知為何還是給黃成捏了把汗。
「胡說八道什么呢!姐是那種人嗎?」
黃珏扶了扶額頭,「我怎么覺得有點暈啊!」
「唉,姐,你別睡啊!」
「唔,好困,讓姐迷瞪一會兒。」
酒意、困意,如潮水泛濫。
至於那些糾纏多日的負面情緒,也隨之煙消雲散。
半醉半醒中,黃珏只覺得面頰發麻。
喬智想要喚醒她,稍微用了點勁,拍得噼里啪啦的。
「算了,飯錢到時候跟老黃要吧!」
讓陳雪華安排人將黃珏送回住處。
黃成和姚艷的婚禮持續到下午一點半,賓客才紛紛散去。
只有五桌人,賓客盡歡。
對食堂的飯菜尤為滿意。
終於送走了最後一個客人。
黃成跟姚艷抱歉一笑,「我去找喬智。」
「去吧!」
姚艷大度地說道。
黃成暫時還無法完全放下黃珏。
二十多年的婚姻,夫妻感情不是說斷就斷得徹底的。
或許沒有愛情,但親情肯定是有的。
何況黃成和黃珏還有一子一女。
雖然兩個孩子年齡都大了,以後兩人為了孩子還是會有交流。
姚艷是一個開明的人。
選擇接受黃成,也會接受他復雜的閱歷和錯綜的家庭關系。
黃成來到喬智的辦公室,松開領口,拆掉領帶。
「新郎官,看上去很累。」喬智笑道。
「你就別笑話我了。她人呢?」
黃成苦笑。
「已經被我安排人送走了。」喬智瞧出黃成復雜的心態。
盡管恨黃珏當年控制自己,與父母斷絕來往。
他其實更恨自己。
如果不是為了權力和野心,如何能被黃珏控制?
黃珏只是一面鏡子。
照射出了自己內心的陰暗與殘忍。
黃成與黃珏離婚,是為了跟過去告別。
也是不想面對她,回想起當年的屈辱。
一個農村孩子,想要在一個世家豪族站穩腳步。
需要拋棄尊嚴,忍辱負重。
偶爾還犧牲人性和人心。
「給你看一段視頻吧!」
「什么視頻?」
「足以讓你動容的視頻。」
喬智打開電腦,將簡單編輯的視頻,調整到桌面上。
讓黃成坐在椅子上,喬智坐在沙發上。
畫面出現前妻和兒女,隔著數千里,一起吃炸雞的畫面。
黃珏拼命地埋頭吃著炸雞,臉上有微笑,也有淚痕。
等到黃珏獨自淚流滿面,吃完最後一個雞塊。
黃成沉默不語,整個人僵硬。
溫熱的水痕從眼角從面頰滑落。
「你是來自地獄的魔鬼啊!」
喬智善於將人的真性情,從偽裝中剝離出來。
「三天之後,她會回加拿大。」
「你是想讓我去送行?」
「這是你的家務事,我只是告訴你一個信息。」
「謝謝你!」
黃成很真誠地跟喬智說道。
喬智處理此事,很成熟理性。
從一開始,便不是防備黃珏來婚禮現場鬧事。
而是,站在同情黃珏的角度,設計了整個計劃。
離婚,對於一個五十歲的女人而言,會造成巨大的傷害。
即使她曾做過很多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
她是始作俑者,何嘗不是受害者?
黃成選擇這么快開始一段新的婚姻,對她又是何等冷血。
或許現在黃成會覺得很痛快。
很多年後,也會因為如此果斷斬斷感情而後悔。
好聚好散,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但喬智努力幫黃成制造了一個好聚好散的環境。
現在要看黃成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