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沒事,有事?(1 / 2)

這幾日,銀刀的腦海中不時有模糊的片斷浮現,可是等他再仔細回想,卻又記不清了,這事他並沒有跟蘇家人講。

這蘇家村也算是山清水秀,住在這里,他倒是頗為自在,閑逸舒適,可是,他的心里總有一種危機感,每天晚上都會做同一個夢,他騎著白馬,在夢中不停的奔跑……

是趕路還是逃命?

他不知道。

他正想著,一個清脆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你要跟我一起去鎮上嗎?」

這是蘇二妞的聲音。

銀刀轉身,輕輕點頭

蘇玉有些高興的看著他:「走吧。」這小子還知道知恩圖報嘛!蘇玉是個敏感的人,最近她感覺銀刀的眼神越來越深邃,她完全看不透他,不過,通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覺得銀刀本性不壞,所以,她想著,那日的事恐怕是個誤會。

就算銀刀恢復記憶,憑著這些日子的米飯之恩,他也不好意思下手吧。

蘇玉跟銀刀一道去了鎮上,蘇望比她先走,那衙差又急著趕路,所以,蘇玉並沒有在路上碰到他們。

蘇玉到鎮上之後,便直接去了大哥租住的院子,因為她手上拿著包袱,這樣不太方便見人,於是她想著先將東西放到大哥的屋子里,到時候再跟銀刀一道去問問那花大娘的事。

蘇玉才到那租住的院子,就見院前有一個年輕的小廝在走來走去,那人看到蘇玉跟銀刀過來,將他兩人打量了一番,後來他見蘇玉拿著鑰匙就要開門,眼中迸出驚喜的光芒:「你也住這里?」

蘇玉警惕的看著他:「你問這個做什么?」

那年輕小廝急急道:「我家少爺之前就住這里,可是這幾日送銀子過來,卻沒人應門,連著來了三日都是如此。」

蘇玉驚訝的問:「你家少爺住這里?」住這的只有蘇望跟吳知,蘇望可不是少爺,難道是吳知,這事要是真的,那也太坑了吧!

那年輕小斯點頭道:「是啊是啊,這位姑娘你快些開門,我進去瞧瞧我家少爺是不是餓暈在床上了,要不,他怎么會不來拿銀子呢?」

蘇玉有些囧,這人的想法好……特別,竟然懷疑他家少爺是因為餓暈而不來開門,其實,蘇玉想說的是,既然你來了三天,一直進不去,還特別擔心你家少爺,那為啥不翻牆進去?

其實,把門砸了也是說得通的啊。

所以,蘇玉確定,這位年輕小廝大約是個逗逼。

蘇玉將院門打開了,那人一頭沖了進去,蘇玉這才回過神來,她在後面喊道:「你家少爺不在屋內。」

那年輕小斯不知道是不是沒聽到蘇玉的話,他根本就沒有停下,依舊一頭扎進了吳知的房間,蘇玉無奈的搖了搖頭,她進了蘇望的屋子,將包袱放到櫃了里,至於身上的一百兩銀子她貼身帶著,放在肚兜里,就算是有小賊也是偷不到的,難道還想襲胸不成?

那年輕小廝怏怏的從吳知的屋子里走了出來。

銀刀正站在院子里,看到他出來,便說道:「你家少爺七八日前就失蹤了,官府還備了案,若是想知道具體情況,可以去衙門問問。」

那年輕小廝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匆匆走了,真是來去如風。

少爺失蹤了,他要回去告訴老爺!

至於他家少爺為啥喜歡在這個窮角落窩著,那得問他家少爺。

蘇玉從屋里出來的時候,剛准備去吳知的房里瞧瞧那,銀刀便開口道:「那人已經走了。」

蘇玉抬頭望他:「走了?」

她說完又自言自語道:「難道那位小廝找錯人了?要不然怎么走得這么快,連吳知失蹤的細節都不問問。」算了算了,不想了,她大哥的事都還懸著呢,哪里有空管別人家的事。

大哥的事,主要起因在那位花大娘身上,比如陳老爺不插手的話,她大哥肯定不會有事的,怕就怕那個陳老爺為了小妾插手這事。

花大娘不過是那個小妾的親戚,真的有這么大的面子嗎?

衙門?

蘇玉想過了,大哥的事還沒有定論,現在不適合去衙門,她要做的就是將那夜發生的事情問清楚,再拿出證據來,這樣,就算那位花大娘想誣蔑大哥,就算靠著陳老爺,那也是於是無補的。

蘇玉問銀刀:「你知道大哥在哪里擺攤的吧?」

銀刀點了點頭。

蘇玉道:「帶我去。」

銀刀猶豫片刻,說道:「那夜市晚上人才較多,白天是沒有攤子的,那夜的事周圍的攤主應該比較清楚,現在去,只能尋路上問問,這樣幫助不大。」

「晚上嗎?這樣也行,」蘇玉說道又道,「既然花大娘被關進了牢里,那我就去瞧瞧花大娘的那位當小妾的親戚到底是個什么人物。」這種事只需打聽打聽便知。

蘇玉眯著眼想了想,這事得給陳三姑娘透個底,不過是府中的小妾,若是真出了事,陳三姑娘說不定可以幫上忙。

蘇玉想好之後又看了眼銀刀,陳三姑娘就要出嫁了我,銀刀怎么說也是個男子,這不太方便,所以,還是她自己去算了。

蘇玉對銀刀說道:「我要出去打聽一下那小妾的事。」

銀刀思索片刻,說道:「蘇望說他在常家做工的時候沒有聽過陳府中年紀較小的小妾,那位姓花的說小妾是她的侄女,我猜想,蘇望既然說沒有的話,那肯定是他離開常府之後的事,若是這段時間納的妾,這又說不通,因為陳府老夫人病著,左右不過這幾個月的事了,若是納妾,怕是對陳老爺的名聲不好,所以,我想著,人肯定是有這么一個人,不過未必是妾,說不定是外室。」

外室?

蘇玉覺得銀刀說得很有道理,若那個所謂的小妾只是外室,那陳三姑娘肯定是不知道這事的。

不是妾,只是外室?

外室的話還不管妾管用吧!不,不,這個外室是最近置的,能讓陳老爺在自個老娘病重的時候還將那外室養起來,看來陳老爺對那外室頗為上心,現在恐怕正是膩歪的時候。

蘇玉心頭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覺。

等等。

陳老爺偷偷養了外室,那家中夫人肯定是不知道的,若是陳老爺真的敢插手這事,她大可以將這事捅出去,到時候正室夫人自然有的是手段收拾這位外室,而陳老爺,那時他由正房夫人壓著,想必不敢再亂來。

這事最大的黑點就是陳老夫人還病著,這陳老爺不在老娘的病床前守著,還金屋藏嬌。

蘇玉覺得手里有了陳老爺的把柄,於是便稍稍的放了心。

最後,蘇玉拍板道:「現在我們就休息會,等晚上再去夜市問問。」

銀刀自是同意。

——

蘇望被王捕快跟肖捕快帶到了衙門的牢房里,正是花大娘住的那間,蘇望過來主要是說出實話,張捕頭跟李牢頭也過來了,還叫了府里的師爺,將事情記下,到時候由兩人畫押。

張捕頭面色依舊冷酷,只見他對蘇望說道:「將那日發生的事細細的說,一個也不許漏。」

蘇望恭了恭手,說道:「小人知道,小人保證所說的話句句屬實。」

那李牢頭叫人擺了張小桌,師爺將紙鋪在小桌上,拿著筆蘸了蘸墨,這才抬頭說道:「說吧。」

蘇望這才開口,將與這花大娘如何相遇,如何發生矛盾,後來花大娘說她的靠山是陳府等事也一一說明,張捕頭跟李牢頭等人對視一眼,心中了然,這後生說的才是真話。

蘇望說完,那師爺也寫完了。

那花大娘也在一邊聽著,蘇望每每說一句,她便想插嘴反駁,可是她的嘴被人堵著,根本就說不出話來,等蘇望蘇完,那捕快才將堵住她嘴的破布扯了出來,丟到一邊。

花大娘嘴里的布剛被扯出來,她就哭道:「大人,冤枉啊,這小子的話是編的,他在害我!」

蘇望不動聲色的說道:「若是不信,可以叫劉大哥過來對峙,劉大哥就是平日跟我買青果汁的熟話,那日他正好在。」

蘇望說完又看向花大娘:「你敢叫劉大哥來對峙嗎,若他指出你說的是假話,那這案子也不用審了,直接將你關起來便可。你說呢?」

花大娘眼神閃爍,不敢與蘇望對視,她吭吭哧哧了半天,卻是不敢再說話了。

她心里暗暗埋怨花蕊,那死蹄子到底在做什么,竟不來救她。

張捕頭與李牢頭見狀,更加確信這婦人是個滿嘴胡說的,瞧,之前沒見到人時她就胡吹,現在見了人,連反駁都不敢。

師爺又將花大娘叫了過去,說道:「看來常府的紅汁是你賣的東西,過來畫押。」

花大娘把手背到了身後,卻是不肯,她含淚道:「這事不與我相干,真的不與我相干,我不按,我不按啊……」

那師爺卻是不耐煩道:「若是不肯,明個縣太爺就要升堂,你賣的東西吃病了幾個人,還害得常知縣的兒媳婦差點滑胎,到時候二十板子都是輕的,等打了板子,還要拉到牢里關著,一樣受罪。」

花大娘哆哆嗦嗦的按了押。

事情格外的順利,花大娘按押之後,蘇望便被張捕頭放了出來。他從縣衙大牢里出來,心里一陣輕松,連步子都輕快了不少。

蘇望回到家時,看到院門上沒有落鎖,他微微一怔,難道是吳知回來了?

他立刻上前,推了推門,卻發現門從里面栓著了,於是他便叫道:「吳知,是你回來了嗎?」

過了片刻,門開了,銀刀的臉出現在門後面。

蘇望看到銀刀,怔了片刻,這才問道:「你怎么會在這里?你不是在蘇家村嗎?」原來是不吳知,蘇望的心里隱隱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