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假病(1 / 2)

呂若飛看到袁煥,卻是笑了起來。

袁煥看了他一眼:「你傻笑什么。」

呂若飛眼中帶著一絲小得意,說道:「我果然猜對了,我們在附近失散了,我就猜著你們受傷了,於是我們三人便將附近所有的大夫都弄了過來,你們若是在附近,肯定得過來求醫,到時候就能相見了。嘿嘿,我厲害吧。」

「三個?還有誰在這里?」袁煥問。

「向文也在這里,他受了重傷,要不是這樣,我們也沒有借口將附近有名的大夫都找過來。」杜君慢慢補充道。

袁煥聞言,微微皺眉:「那蕭寒呢?」

杜君正色道:「他跟你一樣,也失蹤了。」

向文受傷了?蕭寒失蹤了?

呂若飛從腰間抽出了一把紙扇,打開,然後優雅的扇了起來,他問袁煥:「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雖說這些不宜久呆,可是蕭寒還沒有消息,難道我們就這樣走嗎?」

袁煥有些沉默。

杜君卻是說道:「剛才我聽到有人慘叫,我們過去看看怎么回事吧,對了,這些殺手的屍體怎么辦?還是像以前一樣燒了嗎?」

袁煥說道:「你們去救人,這來屍體我來解決。」

杜君跟呂若飛看了他一眼,便去之前慘叫聲傳來的地方救人去了。

這邊,袁煥將幾個黑衣人的屍體拖到一起,然後揭下他們的面罩,這些人都臉生得很,不是之前見到的,袁煥又在他們身上摸索了一翻,試圖尋找一些蛛絲馬跡,結果什么都沒有找到,

袁煥站了起來,他撿了一些枯柴過來,堆到這些人的身邊,然後用火折了將柴引燃,這些屍體就隨著枯柴一起燃燒了起來,不到片刻,這些屍體就化成了灰燼。

——

鄧家村。

鄧老娘雖然對兒子又打又罵,可是真讓她不管兒子,她又做不到,她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兒子去死啊。

除了這個大的是兒子,其他的幾個小的全是閨女,所以啊,她從小就眼老大看得寶貝,跟眼珠子似的。盡管這兒子三番五次的去賭,還欠了債,她還是去想法子還啊,要不然,她老兩口就沒兒子送經終啊!

她心里也後悔啊,如果當初多生了一個兒子,她也不至於舍不下老大。

萬幸的是,她從小就教幾個閨女好好的疼愛自家大哥,有活自己搶著干,大哥有事她們一定在幫。瞧,像枝兒就做得很好!可惜,除了枝兒剩下的幾個閨女都是白眼狼,在家的時候看著還好,可是嫁出去之後,不過是借了幾次錢沒還而已,那些死丫頭片子之後竟搭理娘家了,就算他們找上門去去了,還心狠的連門都不開,更別說讓女婿外孫過來啥的,真是白眼狼啊!

鄧四指在屋里急得團團轉,他湊到鄧老娘的面前,問道:「娘,你跟我說實話,你手里還有沒有銀子啊,這要是不還,他們可就要我的命啊!娘!」他都急得快要哭出來了!

眼見著離天亮沒幾個時辰了,鄧家還是沒有湊出銀子。

鄧老娘卻是一聽這話,又來了氣,她又狠狠的錘了鄧四指幾下,這才罵道:「咱家哪還有銀子,連我跟你爹的棺材本都被你掏了出來,還銀子!要不是還種了幾畝,恐怕咱一家子都得餓死!你說說,我到哪弄銀子!」

鄧四指不怕她娘錘,鄧老妨年紀也大了,根本就沒多大的勁,而且,他知道她娘舍不得用力,一點都不痛。

鄧四指低頭說道:「娘,你讓爹去二叔家借啊,他家不是有銀子嗎?」

鄧老娘瞪著他:「找你二叔借?上次借的三兩還沒還呢,你二嬸見著我就沒好臉色,現在上門,連口茶都不給喝了,你說說怎么借?你怎么不去借啊!」

鄧四指又道:「那,那去村里借啊。」

鄧老娘冷冷一笑:「村里借,村里哪個不是棒高踩低的,咱家都窮成這樣,還欠了一屁股債,他們哪里會借?」鄧老娘試過去村里找人借錢,可是,村里沒一個人肯借銀子給他們,這且不算,那些村人還找他們要銀子呢,說是上次欠的還沒還呢,都拖了一年了都。

鄧老娘一聽這話,趕緊跑了。

鄧四指愁得臉都皺成了一團,那兩個漢子還在院子里守著,那兩人也是,都守了一天了,也不困,而且他們還自帶了干糧跟水,這是要看死他們的意思啊。

鄧四指的媳婦卻是插了一句:「不若去張家村跟小姑借。」

鄧老娘黑臉道:「小枝手里的銀子都就被咱掏干凈了,哪里還有!」她很不喜歡這個兒媳婦,一點本事都沒有,連自家的漢子都看不住,要不是這樣,為啥四指在成親前不賭,跟她成了親之後才賭呢!

反正,在鄧老娘的心里,這個兒媳婦簡直是個廢的,娘家也不中用,自個也管不住四指,真怕她邊孩子都教不好呢。

鄧四指的媳婦弱弱的說說道:「就算小姑手里沒銀子,張家人應該有銀了啊,再退一步說,若是真沒有,憑著張家的口碑,小姑家跟村里人借,總能借到的。」

她說完還加了一句:「不像咱。」在鄧家村簡直抬不起頭來。

鄧老娘跟鄧四指聽到前面那話,眼前一亮,對啊,就算小枝手里沒銀子,她可以去借啊,再說了,張家又沒有外債,不可能借不到銀子的!

鄧老娘看著鄧四指的媳婦,總算是露出了一個稍為滿意的笑容:「還算有些腦子。」

鄧四指的媳婦聽到這話,心里也沒有多高興,她反而擔憂的說道:「娘,張家人若是知道相公是因為欠了賭倆借銀子,怕是不會幫忙吧,再說小姑,若是她知道是這么大一筆銀子,也不一定會同意的吧……」

鄧老娘臉上的笑收了起來。

鄧四剛剛放下的心現在又提了上來,他還說了一件事:「其實,我昨個去了張家一趟,張家人見了我連口水都沒給,就將我趕了出來。」

鄧老娘一聽,臉一下子垮了下來:「你妹子呢,難道她不在?那死丫頭都口水都不倒給你?」

鄧四指連連點頭:「張家人凶得很,邊小露那個丫頭片子都罵我呢。」

鄧老娘黑著臉道:「死丫頭,真是翻了天了!」

鄧老爹正盤著腿坐在炕上,從剛才開始他就把眉頭擰得緊緊的,一言不發,此刻聽到鄧老娘這樣說,他深深的嘆了口氣,道:「張家還真是狗眼看人低,當然求娶咱家枝兒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當年是當年,當年鄧四指也沒去賭啊,鄧家也沒借錢不還啊,這哪是借,根本就是伸手要。

五十兩,欠下的可是整整五十兩啊,咋辦?

鄧四指的媳婦卻是忽然抬頭說道:「不如,跟小姑說……」她的話說到一半,忽然停住了。

鄧老娘見好話只說一截,便皺眉道:「這話你要說就說完,別說一半留一半的。」

鄧四指的媳婦低頭道:「我,我怕我說了你們會不高興……」

鄧老娘看她這慢吞吞的性子,急得不行:「你到是說啊!」

鄧四指的媳婦這才看著鄧老娘說道:「不如這樣,就跟小姑說娘你或者爹生了病,要五十兩銀子救命,若是小姑孝順的話,肯定不會不理的。只是,這話有些不太吉利,我怕……」

鄧老娘跟鄧老爹的臉板了起來,不過鄧四指卻是喜道:「這個好,這個好!妹子肯定不會不管老娘老爹的,娘,娘,這樣,你裝病吧,你就在床上躺著,媳婦,你去張家村找阿枝,就算娘病得不行了,大夫說了,得買老參吊命,起碼得五十兩!」

鄧四指越說越順口。

他媳婦也不應聲,只是低頭瞧了鄧老娘一眼,她等著鄧老娘的話呢。

鄧四指見鄧老娘臉色鐵青,他撲騰一下跪在了鄧老娘的跟前,哭道:「娘,你就救救我吧,我保證下次絕對不去賭坊了,要是再去,你們就就,就砍了我的腳!這樣我也走不去了!」反正,每次在還債的時候他各種低聲下氣,各種悔悟,賭債還了之後,他又是另一副嘴臉了。

鄧老娘氣道:「你們這是在咒我啊!」菩薩聽著話,萬一那話真的靈了可咋辦?

鄧四指指著門外那賭坊的兩個大漢說道:「娘,你要眼睜睜的看著我被他們帶走嗎?」

鄧四指說著,忽然又換了一副商量的語氣:「爹,娘,要不這樣,將屋子跟田地都抵押給他們,那我……」

「放屁!」鄧老爹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我告訴你,那田地動不得,你別想打這個主意。」

鄧四指聽到鄧老爹說這話,就知道沒戲了,於是他又轉攻鄧老娘,他哀求道:「娘,你聽聽爹說的話,難道你真要想讓我死在你們前面嗎,想白發人送黑發人嗎?」

他又道:「那張家家底不薄,湊湊再借借再能湊齊的,再說了,張家的兒子不少,就算是去鎮上打長工也能賺不少銀子了!」

鄧老娘卻是愁眉不展,她猶豫道:「會不會讓小枝難做,若是日後她知道咱們騙她,……唉,再說了,若是她真能從掏出張家那么多銀子,咱家窮,也不可能還啊,到時候你妹子在張家的日子肯不好過。」

看來,鄧老娘還是為張大舅娘著想的。

鄧四指哼了一聲:「娘,你覺得是兒子重要還是女兒重要?」

鄧老娘半天沒說話。

——

天還沒亮,張家的大門就被錘得啪啪作響。

張大舅一下了被驚醒了,他坐了起來,人還迷糊著,外面的錘門聲並沒有停,一下接著一下。

張大舅披著衣服下了床,他拉開門,來到院子,對著門外喊道:「誰啊?」

他的聲音中滿是不耐。

「是,是妹夫嗎?我是你鄧家的嫂子,有人急事找小,妹夫啊,你開開門吧。」鄧四指的媳婦,她是張大舅娘的大嫂,暫且稱她為鄧大嫂吧。

鄧大嫂的語氣急得不行。

張大舅聽到這話,才清醒了一些,他低頭瞧了瞧自個身上的衣服,這可不能見客,尤其還是女眷,他匆匆的回了屋子,此時,張大舅娘也醒了過來,她似乎聽到外面有女人的聲音,她揉著眼睛問道:「外面誰在說話?」

張大舅關上門,邊穿衣服邊說道:「好像是你娘家大嫂,這天還沒亮呢,大老遠的跑來,也不知是什么事。」

張大舅穿好衣服之後,又狐疑的看著張大舅娘:「該不會又是為了你大哥的賭債吧?我可先說好,若是這了這事,想都別想。」

張大舅娘勉強一笑:「不會吧。」她也起來了,匆匆的將衣服穿好,她對張大舅說道:「你就在屋里,我去看看是咋回事,若真是借錢,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同意的。」她已經因為那二兩銀子的事丟了臉,在張家的地位已經低到不行,她是不敢再惹出啥事了。

張大舅娘去了外面,將院門打開了,她一瞧,門外果然站的是鄧大嫂。

張大舅娘看著鄧大嫂問道:「你咋過來了,還是這個時辰?」

鄧大嫂一看到張大舅娘眼淚就啪啪的開始掉了下來,她哽咽的說道:「小姑,娘不行了,她從山上下來,傷了腦袋……」

這位鄧大嫂還真是個演技派,這謊話說得跟真的似的,那眼淚也是說來就來。

張大舅娘一聽這話,整個人都懵了,等她緩過神來,那眼淚一下子就掉了出來,她緊緊的拽著鄧大嫂的手,使勁搖頭:「大嫂你說的啥?你說我娘咋了?摔傷了?嚴重嗎,她咋樣了?」

鄧大嫂擦著眼淚說道:「重得很,大夫說要去買老參吊命呢,可是你也知道,咱家哪有銀子買參啊,我們只能,只能看著娘她……」

張大舅娘的身子搖晃了兩下,整個人都有些站不穩,她幾乎就要暈過去了。

難怪鄧大嫂天還沒亮這過來了。

鄧大嫂低著頭哽咽道:「村里的獵戶去山上打獵的時候尋到了一顆老參,就要五十兩銀子才肯賣,鎮上的葯館肯定不是這個價,可是五十兩,咱哪有啊!」

她說著說著眼淚流得更厲害了:「難道,咱就眼睜睜的看著娘去死嗎?」

她腦中的卻是自己嫁到鄧家這么多年,就沒過上幾個好日子,她越想越傷心,眼淚這才流了出來。

張大舅娘扶著門,整張臉都是慘白的。

這時候,張大舅從屋里走了出來,他見張大舅娘跟鄧大嫂還在門口說話,心里覺得有些奇怪,等他走近了才發現那兩人都在掉眼淚。

這是發生了啥事啊?

張大舅的心里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張大舅娘聽到張大舅的腳步聲,轉頭一看,她見到張大舅,她立刻放聲大哭道:「大明,我娘不行了……」

張大舅聞言一驚,問道:「這是咋回事?」

張大舅娘忽然想起昨個她大哥特意過來找她的事了,難道,那個時候就已經出事了?

她忙抬頭問鄧大嫂:「我娘是啥時候出的事,是不是昨天?」

鄧大嫂低著頭,點了兩下,她並不看張大舅娘,她此時才想起來鄧四指是說來過這里,她將這事在腦袋里過了一圈,默默的想著,到時候問起來,就說是昨天摔的。

張大舅娘卻是怒道:「那你們為啥不早點說,非要拖到現在!」

鄧大嫂低聲道:「之前你哥來的時候正准備說這事呢,可他說……」

張大舅娘臉上的淚還沒干凈,卻是恨恨的說道:「大哥也是糊塗,竟分不清輕重。」

張大舅在一邊看著,並不說話。

鄧老娘又不是沒生兒子,再說,張大舅娘並不是鄧老娘唯一的閨女,所以,這事就算攤到他們頭上,也只能買點東西盡盡孝,若說拿去全款來給鄧老娘冶病,那是不可能的。岳母的兒子還沒死呢,他們自家也有些田地,他不過是個女婿,可管不到那邊去。

更何況,這幾年他們家跟鄧家的關系是越來越差了。

張大舅娘扭頭跟張大舅說道:「我娘失足跌下了山,腦袋受了傷,說是嚴重得很。」

張大舅平靜道:「哦,那你等天亮之後回去看看吧。」

張大舅娘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是啥意思,我老娘病得快死了,我讓我一個人回去看?你呢,你可是她的女婿,難道一點表示都沒有?」

張大舅反問她:「你讓我咋表示?你可是知道的,我手上一個銅板都沒有了,錢都被你敗光了,我就這樣空著手去?明天我跟老二還要去水庫,水庫的事急著呢,水庫若是塌了,整個村子都得被淹,到時候我老爹老娘才會有事呢!」

張家村的水庫是可算是有名的地方,這是張家幾代人的努力才建出來的,水庫就在河道邊上,水庫的大青磚都是張家村一塊一塊搬的,這水庫好啊,水庫常年有水,若是旱年,就將水庫的庫門打開,將水引出來,若是澇年,那就將河道里的水引入水庫,將水庫灌滿,反正啊,總比其他沒有水庫的村強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