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黑風寨(1 / 2)

蘇玉是被撞醒的,醒來之後她發現自己在一個極黑的小空間里,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她應該是在一個箱子里。過了一會,蘇玉就發現她在移動,似乎是在馬車中,她聽到了馬蹄聲,她的手腳被捆住了,嘴上也被一個塞住了,發不出聲音。

蘇玉是被塞到箱子里的,一個耳朵貼近地面,另一個耳朵貼著箱子,路並不平,馬車顛簸得很,盡管蘇玉所處的空間極小,可是她依舊被摔來摔去,難受得很。不過,也正是這樣,才讓她清醒了過來。

蘇玉的腦中慢慢的想起了之前的事,她只覺得百姓被人挑唆,沖進了她家,搶醋,有人趁亂將她擄走了。

蘇玉的眼睛眯了起來。

正在此時,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有人從馬車上下去了,蘇玉豎起耳朵開始聽外面的動靜。

「你這車是干什么的,里面裝了什么?」

「官爺,車里裝的是都是染病的妓女,病得太厲害了,接不了客,正要送到城隍廟去,」一個諂媚的聲音從外面響了起來,只見那人挑起馬車的窗子,對正在檢查的捕快說道:「你瞧瞧,這些都是……」

那捕快遠遠的瞧了一眼,然後一臉惡心的移開了眼睛,他不耐煩的問:「不會是染了瘟疫吧?」正在此時,那個諂媚的男人悄悄的給捕快遞了一個碎銀子,他討好的說道:「官爺,不不不,她們只是染了臟病,不是瘟疫,若是瘟疫我們媽媽哪里還敢讓人接客啊,那不是自討苦吃嗎?」

捕快將銀子收下,正准備將車放過去,他的腦中突然響起了張捕頭的話,「給我細細的查,一個都不許放過。」

這位捕快臉色一變,他想到,可不能這么馬虎,還是仔細瞧瞧的好。

那一臉諂媚的男人此時已經坐到馬車上,正准備駕車走,那捕快卻是叫住了他:「等等,我再瞧一眼。」

那諂媚的男人臉色一僵,那捕快挑開簾子,又往里看了一眼,車窗邊的那個妓女臉上長了一塊很黑的膿疤,看著極為惡主,中間的有兩個躺著了,脖子上手上全起了水泡,還有最里面的那個,身上皮開肉綻,瞧著,像是個死人啊。

捕快臉色一黑,他指著最里面的那個血肉都糊了的妓女說道:「那個是死了嗎?」

那諂媚的男人被嚇出了一身冷汗,他急忙扭頭看去,見這位捕快並沒有發現最里面的木箱,他暗暗的松了口氣,至於那個被恩客抽死的妓女,這種事常見得很。

諂媚的男人又跳下馬車,這次,他掏了兩個碎銀子遞給捕快,那捕快有些不悅,那男人又在捕快耳邊嘀咕了幾聲,捕快這才收了銀子,收入懷中,他放下簾子,暗暗警告這人:「僅此一次,下次可不要再往城隍廟運死人了。」

那諂媚的男人彎著身子點頭,「您放心,絕對不會!」他又小心的說道,「城門不讓出,都快一天了,要不是這樣,我們也不會將這……她們送到城隍廟啊,早就拉到亂葬崗埋了,您也知道,亂葬崗在縣外,這又不讓出城,那個再放可就臭了!」

他捏著鼻子,指了指最里面的那個女的。

捕快一下子就退開了,他不耐煩的擺擺手:「快走快走,別讓他們看到,免得又給我惹麻煩。」

那男人點頭哈腰道:「這就走,這就走。」

話音剛落,里面就傳來了砰砰的聲音,一下,二下……

蘇玉不停的用身體撞箱子,希望外面的捕快聽到聲音能救救她,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那捕快本來都轉身要走了,聽到這個聲音卻是人停了下來:「什么聲音?」

正在此時,街邊傳來了一個聲音:「快,抓住他,他手上有醋,他就是……」捕快聽到這話,一下子就往聲音的方向追了過去。

這男人看著捕快跑走,駕著馬車飛快的跑了,他扭頭看了一眼里面的『貨『,臉色陰沉得很,那小姑娘的身體還真是不錯,看來是醒了,他恨不得打暈她,可是現在不行,馬上就要到城隍廟了,他不能停下來,他不能冒險。

捕快,官爺,查得極嚴,等進了城隍廟那片『重病區』就好了,那邊山多,藏個人簡單得很,而且,後面的斷崖還能通到縣外,沒有人會去查斷崖。

很快,他們就到了城隍廟,他清楚的知道這個時間正是官爺巡邏的時候,只有一個人守在這里,那位官兵跟他還熟悉,最近他們老往這邊送病人,那些官兵都懶得查了,見到有人來恨不得離得遠遠的,哪會親自去看。

馬車很順利的進去了。

這人將馬車趕到了一個隱蔽的位置,之後,他竄進了馬車後面,將里面的女人全部踢了下去,他小心的打開箱子,果然,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映入了他的眼簾,這男人冷冷一笑,他警告蘇玉道:「給我乖一點,免得受皮肉苦。」

蘇玉別開頭,不再說話。

這人將蘇主提了出來,一路捉著往斷崖邊走去,他謹慎的繞了幾圈,見沒有人跟來這放心的放蘇玉帶到了斷崖邊。

蘇玉一聲不悶,情緒低落,像是受驚的兔子,起碼,在這個男人眼中是這樣的,他看到蘇玉很聽話,不由得咧嘴一笑。

他又打量了一下蘇玉的臉,心道,這小姑娘生得不錯,等把消息問出來了,是直接賣到青樓還是養幾年再賣個好價呢?

蘇玉兩只手被捆在背後,她一直在用蠻力拉扯繩子,她力氣大,就算繩子捆得再緊,只要她一直用力,這繩子總有扯開的時候。

蘇玉從馬車動起來的時候就開始這么做了,馬車動了,意味著求救失敗,她只能自救了。

怎么還沒斷?

蘇玉越來越急,就在此時,那個男人的聲音傳了過來:「過來。」

蘇玉不僅沒動,還害怕的往後退,一般小姑娘不就是這么做的嗎!還有一點點繩子就會開了,還有一點。

「你給我過來。」那男人黑著臉朝蘇玉走了過去。

蘇玉還在往後退,她的手越來越用力,使勁的拉、扯,繩子終於斷了!蘇玉心里一喜,拉開身上的繩子就飛快的往山下跑去,這是城隍廟旁邊最高的一個山頭,往下面走就能到城隍廟,就能衙門的人求救了!

「哎!你給我站住!」那人看到蘇玉跑了,這才急眼了,他拔腿就追了上去。

蘇玉的整度已經很快了,可是,他比蘇玉更快,他有拳腳功夫,他追到蘇玉之後,直給霹了蘇玉的脖子一下,蘇玉又一次暈了過去。

蘇玉在暈倒之前想的卻是,難道是鏢局的人嗎?

就算是鎮上的捕快,也不一定有拳腳功夫的,比如她二舅。

這男人看到蘇玉暈了,還不放心,他探了探蘇玉的鼻息,之後又用繩子將蘇玉死死的捆了兩道,他曾想過直接在這里逼問蘇玉醋方子,後來他想到既然要將小姑娘帶到下面,斷崖下面有幾路人,都是為這醋方的事來的。

之前他想的是,小姑娘嘛,嚇一嚇肯定什么就說了,等到醋方子拿到之後,他就賣了她,賣得遠遠的,到時候再威脅一兩句,肯定什么說什么就是什么。

可是現在,他不敢這樣想了,這小姑娘膽子不小,竟然還想跑,若是直接賣掉恐怕是不成了,要么毒啞,要么割了舌頭,這樣才不會泄漏醋方子。

可惜了這么好的一張臉了,毒啞確實可惜,要不,就留著?男的人眼睛眯了起來,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

「娘,我要去找二妞,去找小寶,你放我出來。」蘇大妞被蘇阿娘關到了屋里,不管她說什么阿娘都不肯放她出去。

蘇大妞不死心,還在叫道:「娘,娘……」

蘇阿娘白著臉走了過來:「不許再說了,二妞不見了,小寶也不見了,我就剩你一個孩子了,你就別讓娘操心了!你舅舅說那群人就是沖著醋方了來的,我也想出門找人,可是你舅說,咱們若是外出,萬一又被人綁了怎么辦?」

蘇阿娘丟了二個孩子,跟老了十歲似的,她整張臉臘黃臘黃的,眼里也沒有了生氣,二哥說被人綁她不怕,可她怕自己沒了,萬一孩子回來沒找不到家了可怎么辦啊?

蘇阿娘很怕很怕,她甚至生出了一種錯覺,她覺得阿望好像也弄丟了,她越想越心慌,大妞又鬧著要出門找弟弟妹妹,蘇阿娘一開始是默認的,可是當她看到蘇大妞的背影她就開始怕了,她怕自己連這個孩子都守不住。

所以,她將蘇大妞關了起來,不許去,哪都不許去,跟蘇大妞一樣,被關在屋里的還有高樂,高平也丟了,跟小寶差不多大的高樂出不出,蘇阿娘不讓,這么小孩子,怎么找人?

醋沒了,白時安咽不下這口氣,也動了家中的勢力開始查,只是,那醋像是憑空消息了一般,一點消都沒有,不僅醋沒消息,人也沒消息,醋沒了可以再制,可人若沒了那就回不來了。

找了整整三天,蘇玉等人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白時安覺得那些人恐怕是為醋方子來的。

第三天夜里,白時安遭倒了追殺,他的左臂受了傷,是刀砍的,他發現的時候刀子已經在眼前了,他躲了,可是沒躲開,手還是受了傷。

就在這時,白時安的侍衛趕來了,很快就將那群人制服了,白時安冷冷想道,不過是一烏合之眾,他出聲道:「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