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兩只狗之前被葯暈了,現在醒了過來,尤其是黑皮,聞著家里的氣味不對,一陣猛叫,將那些拿著火把又轉回蘇家的人嚇了一跳,那些人失去了石頭跟徐師傅的蹤影,本來火氣就大。
現在聽著狗叫,更是覺得煩躁,於是,有人拿狗撒氣,對著黑皮踢了一腳。
慘叫聲就是這么來的。
幾乎是瞬間,那人就發出了更慘的叫聲,黑皮可是凶狗,連人肉都啃過的,它嗅到眼前這人是陌生人之後,張牙就咬,更何必,這人還踢了它,新仇舊恨,那咬人的力道大著呢,眨眼間,那人的腿鮮血直流。
蘇玉站在這,都隱隱聞到了血腥味。
「啊——」那邊又是一陣慘叫。
蘇玉本來還想著帶人過去將兩只狗救出來的,沒想到,那黑皮跟白點壓根就不需要她救。
黑皮咬傷那人的腿之後,拿著火把的那群人就向它圍了起來,勢要將這只惡狗給打殺,黑皮機靈得點,它直接鑽入人群,與白點一起亂竄,之後兩只狗一道逃出了蘇家。
蘇玉朝自家的方向望了望,那邊的吵雜聲越來越大了,她忍不住冷笑了一聲:「真拿我家當客棧了。」什么都往能進去。
方策道:「你若是想過去,我派他們與你一起去。」
蘇玉搖搖頭,她冷靜道:「現在天黑,那邊人又多,若早冒然過去,恐生事端,有什么事還是等天亮之後再說。」
方策說道:「既然這樣,那你們先去歇息吧,明天事多,現在得空,好好去睡一覺。」
蘇玉忙了大半夜,又驚又嚇,也是累了,她與小寶徐師傅等人說道:「你們也去睡吧。」她說完突然想起小寶說過,徐師傅被功刑秀敲了悶棍,腿也受了傷,於是她問方策:「府上有大夫嗎?徐師傅受了傷。」
徐師傅忙道:「沒事,一點小傷,擦點葯就好了,不用麻煩方大人了。」
蘇玉這才稍稍放心,心中卻是想著,明日若是有空,就去請個大夫給徐師傅看一看,畢竟年紀也大了。
她還在回蘇家村將奶奶他們接過來,事情不少呢,現在還是去休息吧。
蘇玉幾人都是在暗室里打的地鋪,天氣還算曖和,並不冷。
就在蘇玉睡下沒多久,方家的門外傳來了抓刮聲,方家門童不放心,提著燈隔著門縫一瞧,一張血大眼珠子在也從門縫里往里面看呢,他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急沖沖的將管家叫了出來,成叔當了幾十年的管家,什么風浪都見過,他讓門童站在一邊,又門護衛站在身後,都戒備著,他壓低聲音問道:「門外是誰?」
沒有回聲。
成叔眉頭緊皺,門童哆嗦著問道:「成叔,還開門嗎?」
成叔搖頭道:「既然來歷不明,那就不開。」半夜三更的,還是警慎點好。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了狗的嗚咽聲,成叔靈光一閃:「難道是蘇家的兩只狗?」這狗,是怎么找上來的?
成叔猶豫半刻,還是將門開了,畢竟,外面那群人還在到底找狗呢,這兩只狗靈性得很,若是被人打死了,可就太可惜了。
門一開,兩只狗就鑽了進來,黑皮的牙縫里還有血,看著極為嚇人,幸好,它的身上沒有沾血,要不然,這滴了一路,總會讓人發現的。
成叔自言自語道:「應該沒滴血吧。」
「就算血跡是朝這邊過來又如何,」方策走了過來,他蹲下身子,輕輕的摸了摸黑皮的頭,黑皮半眯著眼,舒服得直叫喚。方策看著門外,道:「就算門外有血,你們也別動,等明天那群人找上來,正好公堂上見。」
真是無法無天,方策聽到消息時就想收拾他們了,可現在已經半夜,若是現在將動靜鬧大,整個安定縣都不得安寧。再說,現在鬧,天黑著,那群人若是悄悄溜了,或是摸進哪戶躲著,那揪都揪不出來,還是等明天,他們自個送上門來的好。
方策唇邊的笑越發的愉快了。
他抬頭看著殘月,繁星點點,再過兩個時辰,天就該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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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煥騎馬,只用了兩柱香的時間就趕到了老大夫家,葯及時的送到了,老大夫跟袁煥說清熬制的法子後,便借口人老覺多去睡了,只留袁煥一個人站在爐前盯著火。
他竟成了葯童,袁煥嘆過之後,加柴,煽火,這葯足足熬了一個時辰。
葯剛熬好,老大夫又晃晃悠悠的出來了,天還未破曉,依舊黑得很,老人家猛不丁的從袁煥身後冒出來,盡管聽到了腳步聲,可回頭的時候依舊被嚇了一跳。
爐火印在人臉上,時暗時明,跟鬼臉似的,確實嚇人。
袁煥站起來道:「老人家,你快看看,這葯熬好了沒?」
老大夫走過去,將葯攪了攪,又聞了聞,最後對袁煥道:「葯好了,你端個碗過來,將葯倒進去,就可以端過去喂給病人了。」
袁煥照他的話做了,可是在喂葯的時候出了點小問題,蘇老頭病得厲害,根本就喂不進東西,後來還是袁煥等葯涼了些,捏著蘇老頭的嘴灌下去的。
這一翻折騰,又是半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