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身形婀娜,露在外面的一雙眼似泣非泣,正是白日去認屍的花娘彩雲。
眾人一見彩雲,發出不滿的聲音。
「怎么還蒙著面紗呢?」
「是啊,咱們來就是想見見彩雲小姐的……」
鴇母暗暗冷笑。
她當然知道這些人是為了什么來的。
是為了彩雲嗎?不,是為了那顆好奇心!
想現在就見到彩雲真容門兒都沒有,至少要等彩雲一展歌喉,讓他們發現彩雲最大的長處再說。
「寒蟬凄切,對長亭晚……」伴著琵琶聲,面帶輕紗的女子一開口,全場便安靜下來。
明明是纏綿哀婉的詞兒,那柔婉嗓音卻透著恰到好處的澄凈。聽著這樣的歌聲,心田仿佛被清泉拂過,整個人都放松熨帖下來。
唱歌好聽的人不少,難得的是有令人印象深刻的特色,而彩雲就把這首被無數花娘傳唱過的《雨霖鈴》唱出了獨特味道。
獨屬於彩雲的味道。
一曲聽罷,掌聲雷動,喝彩聲不停。
彩雲緩緩起身,對著眾人拜了幾拜,隨後抱著琵琶往內走去。
「噯,別走啊——」不少人情急喊道。
若說一開始他們是好奇白日認屍的花娘長什么樣,現在則對彩雲本人有了興趣。
彩雲回眸望了眾人一眼,還是走了進去,留下鴇母應付場面。
「倒是善於利用。」陸玄低聲嗤笑,吩咐來喜,「你去找那些尋常花娘、打手之類打聽一下彩雲來歷,以及如何安葬的鶯鶯。」
鶯鶯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他想把她找出來時投河自盡。
這真的是巧合?
他不得不懷疑鶯鶯的死有蹊蹺。
而假如是被滅口,證明他這些日子的尋人驚動了對方。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這種繁瑣又大范圍的找人,想要避開有心人耳目是不可能的。
打草驚蛇,在大海撈針的時候,把蛇驚出來不見得是壞事。
如今便是如此,鶯鶯找到了,雖然找到的是屍體,卻讓彩雲以及雲謠小築進入了他的視線。
聽著那些毫不掩飾的叫價聲,陸玄毫無反應。
既然這么多人追捧彩雲,今晚的熱鬧他就不參與了。
終於有人一擲千金得了與美人喝酒的機會,鴇母美滋滋安撫大家:「各位公子別急,若喜歡我們彩雲,明晚再來呀。」
「那不是又要等一天。」
鴇母眼珠一轉,笑道:「或者公子們有興致,可以讓彩雲陪著游船。」
對一個人的好奇心很快就會退的,誰知道彩雲的歌喉最終會留住多少人。
必須趁熱打鐵多賺點。
只是白日游玩,樂意參與的人就少了,陸玄報了個價格,輕輕松松得到了明天白日與彩雲游船的機會。
離開雲謠小築,陸玄問來喜:「問出什么了嗎?」
來喜點點頭:「打聽到彩雲的一些情況,還問到了鶯鶯的埋葬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