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佑財跑來說他的美妾是齊女,等一會兒是不是韓岩柏也要跑來說他美妾是齊女了?
馮尚書一直留意著慶春帝反應。
看樣子韓岩柏也要挨罵了。
這是他半宿沒睡,做出的破釜沉舟的決定。
幼子的身世就是個火葯桶,隨時都有把尚書府炸得灰飛煙滅的可能。
若是能瞞一輩子就罷了,偏偏樹欲靜而風不止,齊人已經找上門來,引爆火葯桶的引子掌握在對方手里。
早晚瞞不住的事,那不如主動坦白,這樣最多丟官罷職,不至於全府人丟了性命。
馮尚書跪到慶春帝面前痛哭流涕時就已經做好了最壞打算。
最壞的打算是能接受的,那就賺了,況且還有蘇妃和韓首輔作伴。
「傳韓岩柏進宮!」慶春帝冷著臉吩咐劉喜。
等著的工夫,他又問起英姑:「那女子現在何處?」
「臣不知啊,齊人實在太狡猾了!」
「糊塗東西!」慶春帝罵了一聲。
不多時韓首輔匆匆趕到,一瞧氣氛不對忙跪下來:「臣來遲,皇上恕罪。」
事關齊人,慶春帝沒工夫賣關子,開門見山問:「蘇妃的兄長曾托人送給你一個美人?」
韓首輔猛地看向跪在一旁的馮尚書,臉上的驚訝都掩不住。
這老東西還是人嗎,這種小報告都打?
慶春帝看到韓首輔的反應就來氣,冷冷道:「別看他,也給他送了。」
韓首輔莫名松了口氣,不情不願承認了。
當然,這不情不願是在心里,面上還是很老實的。
「那美人什么來歷?」
韓首輔神色茫然:「臣只知道是蘇妃娘娘的兄長托人送的。」
「那美人呢?」
韓首輔面露尷尬:「擔心老妻生氣,被臣隨手賞給一個管事了。」
慶春帝聞言,深深看了馮尚書一眼。
馮尚書老臉一紅。
見韓首輔一問三不知,慶春帝對來喜道:「讓劉寧去查一查當年蘇妃兄長送出過多少美人,這些美人都是什么來歷。」
這就不是短時間能查清楚的事了。
慶春帝清楚這一點,十分煩躁。
高官重臣,後宮妃子,莫名其妙都與北齊扯上了聯系,這簡直令他寢食難安。
真想把這些惹他心煩的人全砍了腦袋。
慶春帝居高臨下盯著馮尚書和韓首輔的腦袋瓜,冒出這個念頭。
不行,不行,全砍了容易起亂子,何況馮佑財主動坦白,沒有欺君。
慶春帝默默說服了自己,對馮尚書道:「即日起你便稱病在家吧,至於其他處置,等找到那個女子再說。」
現在處置馮佑財,那就打草驚蛇了。
「皇上仁慈,臣慚愧啊——」馮尚書又哭起來了。
回到尚書府,馮尚書癱倒在床榻上,一動都不想動。
一直哭太累了!
在慶春帝壓制下,馮尚書與韓首輔進宮發生了什么無人知曉,世人只看到錦麟衛在金水河來來往往,大有把金水河翻過來的架勢,而夢蝶居作為金水河最出名的畫舫自然逃不過搜查。
賀北帶領一隊錦麟衛走進夢蝶居時,陸玄手下敲昏了杜蕊,帶著她悄然離開了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