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長公主看著曉夢夫人的眼神流露出同情。
「你只想到你姐姐是大周公主,有沒有想過她被送去和親,對大周恨不恨?有沒有想過她當了這些年獨攬大權的北齊太後,欲望有沒有膨脹?」
「可笑,我不信我姐姐,難道信你?」曉夢夫人睫毛微顫,面色發白。
永平長公主打量曉夢夫人一番,問道:「大周亡的時候,你好像只有六七歲吧?」
曉夢夫人抿唇看著她。
永平長公主語氣微涼:「令姐若真愛惜你這個妹妹,會讓你以公主之尊當一個迎來送往的花娘?」
曉夢夫人臉色更白了幾分。
公主,花娘。
當這兩個稱呼放在一起,落到她一人身上,就格外難受。
「令姐先是大周公主,再是北齊太後。而你,先也是大周公主,再卻是大魏花娘。」永平長公主看著曉夢夫人,語氣平靜,「你還堅信大魏這塊肥肉被北齊吃進嘴里,令姐會吐出來一半給你?」
「你……住嘴!」從來沒有過的懷疑,一旦被人提醒,就如一粒草種落入心田。
發芽的速度令人吃驚。
永平長公主笑了笑,吐出兩個字:「天真。」
曉夢夫人眼含怒火看著她。
永平長公主摸了摸腰間刀:「曾經的大周,天真以為送公主和親就能換來安寧,結果只安生了兩年,北齊就再次進犯。沒有北齊作亂,你父皇破罐子破摔沉迷享樂,殘暴昏聵,又哪來的大魏?」
無視曉夢夫人越發難看的臉色,永平長公主繼續道:「如今的你,天真以為北齊吞掉大魏就能復國,卻不知淪為一枚棋子,為真正的敵人賣命。」
「你以為我是十幾歲的小姑娘,聽你三言兩語就與姐姐反目?」
「打個賭怎么樣?」
「什么?」
永平長公主唇角微彎,語氣從容:「還是說,你這個大周公主不敢與我這個大魏公主打賭?」
「你說吧,賭什么?」曉夢夫人冷冷問。
論年紀,她比永平長公主小不少,可再小也是三十好幾的人了,又在風月場打滾多年,還是能沉住氣的。
只不過淪為階下囚,面對著另一位公主便覺格外狼狽。
「就賭你在令姐心中的分量,與那個巫孰輕孰重。」
曉夢夫人眼神一縮,就見永平長公主已轉了身,大步離去。
馮橙與陸玄去了清心茶館。
來寶把桌面擦得鋥亮,笑得不見眼:「公子,大姑娘,你們喝什么茶?」
「涼茶就行,去陶然齋買兩只燒雞。」陸玄想了想,補充,「先讓五味齋送一桌上等席面來。」
今日本來是他們大喜的日子,親事沒辦成,好歹吃頓好的。
來寶應了一聲,跑腿去了。
陸玄不錯眼珠看著相對而坐的少女。
「看什么?」馮橙笑問。
「好像比以前瘦了。」
有一陣子,馮橙臉挺圓的。
「是么。」馮橙扭了捏臉頰,不以為意。
瘦了不要緊,吃幾頓就胖回來了。
陸玄從懷中掏出一物,遞過去。
「這是——」馮橙好奇接過來。
陸玄難得有些害羞:「本來想新婚之夜送你的,打開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