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章 急病(2 / 2)

罪醫之女 顧盼若淺 3248 字 2020-07-14

林紫蘇微微抿唇,覺得這樣的靖王才算正常。

她不言語,靖王卻不會就此作罷。略微停頓了片刻,他才又道:「靖王府中,我特意留下了一處院子,里面種滿了你喜歡的蘭草,一應東西都是按照你的喜好擺設,我平日里面無事就喜歡在那院子里面待著,看著那些你喜歡的東西,慣用的物件,常用的熏香點起來,就覺得你仿佛在我身邊陪伴一樣。」

林紫蘇冷笑了兩聲,打斷了靖王的自我感動。

「你這般說著,我倒有種自己已經死了,被活人記掛的感覺呢。」她說著對靖王展顏一笑,「說起來,當初的林紫蘇確實已經死了。如今活著的,早已經不是那個天真、痴傻的林紫蘇了。王爺的厚愛,我銘感於心,然而卻不能接受。側妃之位縱然讓世間多數女子心動,卻不包括我在內。」

「王爺,這位置,還是留給想要的人吧。」

靖王愣愣看著眼前的人,只覺得那熟悉的面容格外的陌生。而那陌生之中偏偏帶了一種更讓他心動的東西在里面,他氣惱,卻又忍不住想要挽留。

「你還是惱我吧。」

這靖王,是聽不懂人話吧。

林紫蘇徹底沒了耐心,直接道:「我話已至此,還有一樣東西,聽聞是王爺所贈,今日還回,免得日後再生出無端的誤會。」她說著把特意隨身帶來的玉佩往前一送,見靖王不接就放在了一旁花盆之中,道:「話已說明,民女告退。」

她轉身離去,這一次靖王沒有伸手拉住她,只喊了一聲。

「紫蘇。」

林紫蘇腳步不停,他想起之前的話,改口道:「林姑娘。」眼前佳人這才頓住腳步,靖王這才明白,之前林紫蘇的話並非生氣耍性子,而是帶著幾分真意的。

他不信有女人能夠抵得住這般誘惑,此時開口道:「你可知道,若是事成之日,側妃,也有機會成為母儀天下之人的。」

他自幼受先皇寵愛,又聰慧過人。加上長相加成,容易讓人心生好感,早已經養出了勃勃野心。如今對林紫蘇講明,自然是想要林紫蘇明白他不同於世間旁的男兒,能給林紫蘇帶去最無上的榮耀。

林紫蘇緩緩回身,看著靖王。

靖王心中一喜,只當她回心轉意。繼而又有些失落,覺得林紫蘇是為權勢所動。他來不及細想,上前兩步正想抓住林紫蘇,就被她避開了。

雙手落空讓他一愣,繼而聽到林紫蘇道:「我不過是一個學醫的醫女而已,當不得母儀天下的職責。」

靖王一愣,幾乎忍不住要問林紫蘇,你究竟懂不懂我話中的意思!

林紫蘇繼續道:「我所求,不過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罷了,王爺胸懷大志,我實在不敢高攀。」

母儀天下的皇後是那般好當的,只想想後宮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就足以讓人想死了。

她說罷屈膝行禮,抬頭看著靖王道:「祝君心想事成。」說罷轉身離去,這才再沒有做任何停留,出門上了馬車回到驛館,就見蕭祁在等著。

見了蕭祁緊張地起身迎上來,她微微一笑,道:「我無事。」

蕭祁細細看了她,許久才道:「我知道,只是還是忍不住擔心。」

林紫蘇就又笑了笑,只覺得滿心的疲憊都因為這話而散去了大半。蕭祁的擔心毫不掩飾,卻也毫不做作,她看得分明清楚,此時略微低頭,道:「如今見到我,可好了些?」

「還是擔心。」蕭祁下意識說,繼而一愣看了看林紫蘇,帶著莫名的驚喜,笑著道:「如今,倒是好了些。」

這兩句話說得有些沒頭沒尾,林紫蘇卻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蕭祁道:「想來你也累了,只是,你回來如此匆匆,怕是還未用午飯,李知府說這潁州城內最出名的菜色當屬白羽樓的熏鵝,我讓廚房熱著,如今讓人送來,你吃些東西再休息。」

林紫蘇卻是還餓著,之前被靖王拿著真愛惡心了個透,如今得蕭祁提醒這才覺得飢腸轆轆。她也不客氣,讓蕭祁在偏廳稍作,回去洗漱了一番,這才覺得精神了許多。

兩人一起用了午飯,史軍這邊送了消息過來,蕭祁這才匆匆離去。他公務繁忙,今天一上午都在林紫蘇這邊等待,順帶處理了一些雜務,如今見惦念的人無礙,這才又匆匆離去。

只是,臨走之時他還是未曾問出那句心中藏了許久的話。

靖王說會納林紫蘇為妾,絕不辜負兩人當初的情誼,這話,究竟對林紫蘇說了沒有?

只是這話他不好問出口,最後忍了忍還是沒有提及。也罷,依著林紫蘇的性子,不管提還是沒有提,只怕她下定決心的事情就不會輕易改變的。

不要說是王府一個妾室的位置了,林紫蘇只要對靖王一刀兩斷,哪怕靖王拿著皇後之位,她也不會心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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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潁州過了兩日,劉多渠似乎不見了蹤影。他不出現,就萬事皆安。林紫蘇留在驛館之內看書,練字。原本是想著考試之後在潁州轉一轉,也算看看潁州的風土人情。然而,潁州此時有惡客,還不止一個,她自然是懶得出門,免得憑空惹來了什么禍事。

隔壁的張喆,自從被劉多渠名言收為徒弟之後,明顯就忙碌了起來。每日早出晚歸,皆是跟在劉多渠身邊聽他教誨。這一日下午兩人在驛館碰上,林紫蘇還有些驚奇。

倒是張喆此時落落大方跟她行了禮,稱呼了一聲林師妹,這才道:「老師讓我回來一趟,收拾東西。說是明日一早等府衙發了文書就即刻起身。」

劉多渠要走了!

林紫蘇心中一喜,劉多渠走了,那就證明皇上也要走了。而那時候府衙發了文書,她也就可以收拾東西起身回蘄州了。

張喆又道:「老師讓我轉交一物給林師妹。」他說著拿出一個小小的盒子,遞過去道:「老師說,里面東西師妹打開看看就明白了。」

林紫蘇接過了盒子,笑著對張喆道了謝,正要離去就聽到張喆道:「林師妹可怨恨我?」

「我為何要怨恨你?」林紫蘇不解,見張喆一臉正色,道:「並無怨恨。」

張喆道:「那日若不是我出現,想來拜在老師明顯的弟子,應當是師妹才對。是我占了師妹的機緣,那日點破了師妹的考卷……」

林紫蘇示意他停下,笑著道:「張師兄多想了,我只與張師兄說一件事情,你定當會明白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拜在劉院判名下為徒的。」她說著略微一頓,笑著道:「張師兄也來自蘄州,難道不知道林家的事情?我父親乃太醫院出身,獲罪於今上。今上放了我與母親、弟弟回鄉,未曾定下我們為罪奴,已然是仁慈了。」

所以,劉多渠又怎么可能收她當徒弟呢?皇上縱然仁慈,可也不是沒有脾性,若真跟他對著干,除非是那人不想活了。

張喆轉瞬就明白了林紫蘇話中的意思,半響才拱手深深鞠躬道:「是我錯了,提及林師妹的傷心事。」

「張師兄不必多禮。」張喆對林紫蘇的態度雖說有些前倨後恭的意思,然而不過是些許小小的誤會,並非什么勢力之人。林紫蘇與他又沒有深仇大恨,自然是客氣三分。

張喆卻並不起身,只低頭道:「還要謝過林師妹,若無林師妹我又如何機緣巧合入了老師的眼呢!」他說著又是深深一躬,林紫蘇受了他的禮,這才道:「原也是張師兄有天賦,才被劉院判看重的。」

她笑著點了下頭,借口還有事情不打擾張喆收拾行禮,這才匆匆回了院落。

第二天一早,果然府衙早早貼出了醫考的成績,這一次考過的人過了半數。除卻林紫蘇和張喆之外,衢州也過了兩人,一個叫做劉群,一個叫做單禮,潁州這邊卻是過了三人。

過的人皆大歡喜,未曾過的人自然是垂頭喪氣。不過也不影響眾人心情,比起三年一次的秋闈來說,醫考一年一次,也不算太過於蹉跎時光。

張喆這邊領了文書就跟著劉院判匆匆離去,林紫蘇是女子不便跟眾人一起歡聚,剩余五人就在白羽樓定了一桌酒席。畢竟算是同一場的師兄妹,林紫蘇雖然未曾參加,卻是也付了這一份的份子錢。幾人見她年紀輕輕,醫術好,人也識趣,自然都是口稱小師妹,對她也是客氣三分。

等到這一群人歡快地離去,林紫蘇這才松了一口氣,然後就聽到外面陳蘇身邊那位陳管事的聲音響起。

「林姑娘,林姑娘你在不在?」陳管事聲音焦急,轉眼就進了院子,見林紫蘇在立刻松了一口氣,道:「我家大人病了,還請林姑娘過去看看吧!」

林紫蘇一愣,道:「我去取了葯箱。」接著問道:「你家大人怎么會突然病了?」

像陳蘇這樣天生底子弱的人,平日里面就是病怏怏的,精神、氣血不足。可若是精心調養,很少會大病的。只一點,一不小心大病一場,那就能去半條命。

陳蘇是惜命之人,向來小心謹慎,之前也未曾聽聞有什么不妥,怎么就突然病倒了,讓陳管事急得一路跑來,額頭上都是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