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章 受傷(1 / 2)

罪醫之女 顧盼若淺 3228 字 2020-07-14

殺人了?

秦二爺愣怔了一下,「你說什么?」

董管家又上前一步,「喬師爺親自帶人過來的,捕頭都來了三個,差役十幾個,口口聲聲說周爺昨日殺了人,被人看到今日一早就到府衙投案了。如今,他們正在前面廳中等待,說是給老爺您一個薄面。」他說著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喬師爺說了,他們一路在長椿街跟著,親眼看到周爺進了咱們院子沒有離開……」

也就是說,這個時候想要偷偷放周禹東從後門離開都不大可能了。

秦二爺臉色陰沉,這才看到早就在他腳下懵住了的周禹東。見這人渾身發抖,臉色發青的蠢樣,他忍不住一腳朝著他的心窩踢了過去,恨聲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禹東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搖頭否認。

「不不不!我沒殺人,姐夫你是知道我的,我那么小的膽子,怎么敢殺人!」他顧不上心口疼,又重新爬了回去,一把抱住秦二爺的腿:「姐夫救我!這定然是有人見我姐姐死了,好欺負我呢!姐夫,我怎么敢殺人呢!你是最知道我的……」

秦二爺推開他,站起來道:「人呢,咱們去看看。秦家雖然只是商人,卻也是皇商,怎么容得旁人這般欺負到頭上。」他原本是有些懷疑的,然而聽到周禹東提起周氏的死,心中卻是猛然一軟,再看周禹東哭得慘,就先是信了一半。

周禹東哪里去敢跟人對峙,他是沒殺人,可是他派人是殺人了啊!只是他怎么也沒有想到這蘄州的捕快竟然這般有效率,這才第二天,就被發現了?

他心中倒是不信這般快就被人查了出來,但是難免覺得心虛,此時聽秦二爺說讓他過去與人對峙,自然是面露遲疑之色。秦二爺見狀皺眉,懷疑道:「難不成,你還真的殺了人?」

「怎、怎么可能,我,我這就聽姐夫的話與他們對峙去!」周禹東掙扎這站了起來,咬牙道:「我倒是要看看,誰這般無恥,竟然把殺人的名頭往我身上栽贓,難不成真的覺得我堂姐沒了,我就是任人欺凌的軟柿子了不成?」

秦二爺見狀心中這才略微放心了些,個把人命在他眼中自然不算什么。只是這次他去衢州本就是談生意的,之所以會來蘄州小住也是周禹東勸說的。若他真的是殺人了,那可就是蓄謀已久,利用他了。

這兩人各懷心思到了客廳,就見一個一襲青衫的男子起身迎了上來,客氣的拱手道:「秦老爺。」

秦二爺點了下頭,這人他倒是見過一面,正是蘇知府身邊得用的師爺,姓喬。「喬師爺快做,我有些事情倒是讓喬師爺久候了。」

「無妨,周禹東也算是秦老爺的親戚,知道他竟然□□,訓斥他兩句也是應當的。」喬師爺笑了笑,直接就給周禹東定了罪。秦二爺聽在耳中自然覺得不對勁,皺眉直接問道:「說起這事兒,我還有些疑惑不解,要請教喬師爺。」

「秦老爺請講。」

「我這內弟,旁的我不敢說,膽子卻是不大,不知道府衙可是有什么真憑實據,竟然一口咬定他□□。」秦二爺認真問道,「可有苦主,可有證人,所買何人為凶,這些可都有了定論?」

他自幼在立安城中長大,這些年來走南闖北做生意,雖然比不上大哥卻也沒有出過多大的紕漏。除了在後宅的事情上有些把持不住之外,秦二爺也算是個有本事的人,自然不會這般容易被人牽著鼻子走了。

喬師爺聞言卻是嘆息了一聲,點頭道:「一應人證物證俱全,不然看在立安城中秦家的面子上,我們也不敢如此上門抓拿犯人!」他說著看向一旁的周禹東,「周老板名下有一仆從,名叫李大強,可是?」

這話一出,周禹東就心中大驚,忍不住後退了兩步。

李大強,正是他派去處理那小葯鋪夫妻的人,難不成真的是這事兒露餡了?可是,怎么可能這么快,是誰盯上了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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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這人也真是大膽。」譚夫人唇角帶笑,眼中卻是一片的冰冷,「出了事情,回頭就殺了賣葯的那對夫婦,就是怕秦二把事情查到他的頭上。」她說著嘆息了一聲,道:「我還是疏忽了,畢竟是兩條人命啊!」

蕭夫人微微抿了下唇,半響才低聲道:「秦家這些年來,真是愈發的亂了。這樣的東西,秦二竟然還真把他當親戚處著,如今這事兒被一連串拎了出來,且看他如何吧!」

「這些不過都是小事兒,」她說著頓了一下,「我如今只擔心雞鳴山那邊的情形。」

蕭夫人來時,蕭祁就已經帶人去雞鳴山剿匪了。這個兒子自幼走南闖北,蕭夫人原還不在意,然而得知區區剿匪而已竟然還要增兵,她心中就犯了嘀咕,派了蕭閔和李科帶人過去之後,她還是覺得心中不安,這才又讓人查了查雞鳴山的事情。

一調查,她就完全靜不下心來了。

雞鳴山,十多年前蘇素帶兵剿匪,說是剿匪,可是這山匪卻是琉國的兵丁沿著綿延百里的景朝和琉國之間的白山嶺,過了那滿是毒瘴的深谷,才來到雞鳴山的。

蘇素深知雞鳴山的內情,這些年來也一直有派軍中的兵丁輪流監察,三月一換,匯報雞鳴山的情形。而上一次輪換正是在四月初的時候,輪換的人回來說並無發現異常。

若不是張記鏢局押送的葯材、糧食被劫,蕭祁心中起了疑心,又多番調查問詢,怕是蘇素也不會輕易松口。雞鳴山的情況乃是絕密。若是讓蘄州的百姓知道琉國的軍隊能夠悄無聲息地就到了城外雞鳴山中,只怕會引起慌亂。這蘄州的一派繁華也就不見了蹤影,會動搖江南十六州的根本的。

所以一開始蕭祁說要「剿匪」,蘇素就沒有小看此事。讓他點起了人馬,又讓他拿著手令聯系山民。四月初換的崗,也不過是月余的功夫,想來除卻趟路的先頭軍之外,雞鳴山中的「山匪」應當還不算多才是。誰知道蕭祁運氣不好,對方的人數不止比他多,更重要的是援軍也來得快。

「也不知道如今雞鳴山是怎么樣的情形。」蕭夫人嘆息了一聲,看了一眼一旁神色自若的譚夫人,又笑了笑,「罷了,他自幼跟著侯爺習武,想來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

她再牽腸掛肚又如何,蕭祁既然走了軍部的路子,日後想要有出息,就只能靠著在戰場上廝殺掙軍功了。

譚夫人笑了笑,道:「既然明白,就不必再擔心了,大不了我陪著你吃素,給阿祁祈福就是了。他跟著侯爺可不只是習武,軍事、兵法也都是熟知的,咱們等著他得勝歸來,與他慶賀就是了。」

武將家人素來心寬,拿得起放得下,譚夫人略微勸說了幾句,蕭夫人就笑著道:「別說得好聽,我可是看了林姑娘與你開的方子,你本就該吃素才對!」

譚夫人笑道:「竟然被你看破了!」

「哈哈哈!」姐妹兩人相視而笑,那點兒憂愁自然是不見了蹤影。

而雞鳴山那邊,一直到天黑戰事還未停。傷員營地里,不時會送來一些兵丁,也有一些輕傷的兵丁包扎了身上的傷口,吃了飽飯就又要上山廝殺的。

林紫蘇在這里倒是沒有見到林域,一時又是覺得慶幸,一時又覺得擔憂,這般糾結著聽著山上不時傳來的廝殺之聲,手下也是不停得為傷病包扎傷口,竟然也沒有出錯。

一直到傍晚十分,山上突然傳來了嘹亮的聲響。一開始還是隱隱約約,後來就越來越壯大,林紫蘇側耳聽了片刻,然後露出了笑容。而這營地的負責人劉驅也猛然跳了起來,大聲叫道:「贏了!贏了!贏了!!!」

是了,定然是贏了。

林紫蘇側耳聽著那調子簡單的歌聲,笑著給了手下興奮的兵丁一巴掌,呵斥了一聲:「別亂動!」

那兵丁不以為意,笑著道:「林大夫,林大夫,咱們贏了呢!」

林紫蘇笑了笑,「是啊,贏了,你可放心休息了。不要再逞強非要上山報仇了,你再折騰,這腿還要不要了?」這人腿上被砍下一大塊,深可見骨。被送下來的時候臉色白到嚇人,林紫蘇來不及給他灌麻沸散只得用銀針止血,順帶壓制住了他這邊的神經,強行止痛。

只是這止痛的辦法卻不能長時間用,若是用的時間久了,這腿上的神經說不得就真的沒了知覺了。

「我這腿還有救?」兵丁嘿嘿傻笑了半響,「我被砍的時候還當死定了呢,林大夫你的救命之恩我沒齒難忘……」

林紫蘇笑了笑,此時林垐端了一碗麻沸散過來,道:「我妹妹救人無數,記得她救命之恩的人多了。」說著直接把麻沸散塞進了他的手里,「把葯喝了吧。」

那兵丁嘿嘿笑了下,「我知道,我們旗長說過,他堂妹是個了不起的人,治病救命,一身醫術讓人嘆服。我當時本已經心灰意冷,然而聽人叫她這么年輕姑娘林大夫,心中就陡然生出了希望,直覺就認為林大夫就是我們旗長口中的堂妹了。」

林紫蘇一愣,連忙問道:「你說的旗長,可是林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