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警惕(1 / 2)

罪醫之女 顧盼若淺 3200 字 2020-07-14

李家不少貨船來往蘄州,想要打聽些蘄州的消息簡直再簡單不過,不過一天的功夫,李家父子這邊就把蘄州如今的情形打探得清清楚楚。

「真是好一個周禹東啊!」李新磊直接摔了手中的茶杯,來回在屋中走動了兩趟這才壓下心中的怒氣,「他如今都在吃牢飯了,竟然還不安生一些!挑撥著我去對付林紫蘇!沒想想如今林紫蘇是何等的風光,在蘄州名聲又是如何的響亮!我若真是一時惱火,在給林家的葯材中動了手腳,到時候只怕害不了林紫蘇,反而把我李家這些年來辛辛苦苦積累下來的好名聲都給毀了!」

他越說越惱火,回頭一把把桌上的茶盞全部摔了,看著一地的碎瓷這才覺得略微發、泄了怒火,回頭看著一旁端坐的李邵玘吩咐道:「那吳管事呢,找人尋出來好好幫周禹東教訓教訓他手下不會辦事的人!」

「爹爹何必動怒,咱們這不是沒有上當嗎?」李邵玘倒是比其父沉穩,此時還笑了笑,道:「既然周禹東這般作死,咱們就助他一臂之力好了。林家的葯材,咱們還是要動些手腳的,不然怎么對得起他在牢中還派人與我們通報消息的『情義』呢!」

他重重咬在「情義」兩個字上,冷冷道:「若不給他些顏色看看,豈不是讓人以為我李家人人可欺?」

「還要在林家的葯材上動手?」李新磊一愣,一時不太明白李邵玘話中的意思。「你是想……」

「爹,那報了信兒的人不是說,如今林家一部分葯材都被收入了軍部嗎?咱們就在送往軍部的那批葯材上動手,到時候咱們這般……」李邵玘細細把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抬頭看向李新磊,「爹爹覺得這樣可好?」

「好好好!咱們也送他一程,免得閻羅殿里面,閻羅王等他久了惱火!」李新磊大笑出聲,早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怒火,「他周禹東做初一,就別怪我李新磊做十五了!」

他冷笑了幾聲,這才大聲叫道:「人都死哪里去了,還不趕緊進來收拾,上茶!」

而衢州府衙之中,陳蘇喝了葯正擦著額頭上的汗,就聽到陳管事提及這幾日衢州的事情。

「你是說,李新磊這兩日在打聽蘄州的事情?」他略微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問道:「這幾日李家可是去過什么人?」

「大人還真說對了,兩日前,去過一個人。屬下已經讓人打聽清楚,那人乃是皇商秦家二爺小妾的堂弟身邊的一個管事。」陳管事能夠在陳蘇身邊多年,自然也是練就了一副玲瓏心腸,早已經把事情打聽得清清楚楚,前因後果都一並說給了陳蘇聽。

陳蘇手指在葯碗之上輕輕摩挲,懶懶道:「這么說,周禹東這是身在牢房都不死心,一心只想著讓林姑娘倒霉呢!」他說著笑了笑,道:「恰好再過幾日你也該送我的脈案去蘄州了,就提前幾天走,去蘄州看看。順便幫我把新得的幾本孤本的樂譜挑上一本給蘇大人送去,蘇大人速來喜好音律,想來會喜歡的。」

陳管事一愣,道:「這可都是大人費盡心思尋來的樂譜,就為了林姑娘的事情送人?」

「不過是一份樂譜罷了。」陳蘇笑了笑,抬眼看向陳管事道:「蕭祁畢竟是出身寧安侯府,如今時隔多年,怕是大家都不記得當初蕭侯爺的爵位是如何得來的了吧?」

陳管事一愣,就聽到陳蘇慢慢道:「今上覺得把蕭祁丟到蘄州就無礙了,卻沒有想過若是琉國來犯,蘄州緊挨著邊城,到時候蕭祁一呼百應,帶人直接殺到邊城,這軍功可是誰都搶不走的。」

「邊城會起戰事?」陳管事一驚,「琉國可是多年未曾來犯……」

「仔細說來,應當是有二十五年未曾犯我邊境了。」陳蘇揚眉,「我年幼之時可是聽父親說起過當年蕭侯爺的威風。彼時他大約也是蕭祁這般年齡,正是風華正茂。堂堂驃騎將軍的長子,在軍中也有些聲望偏偏被人誣陷,貶黜到了邊城。結果那年冬天邊城竟然連下幾日大雪,琉國趁機出兵。邊城將領屈黎已年近六十,無力作戰,副將孫狄更是個窩囊廢,竟然全賴蕭侯爺一舉抗敵,殺出邊城外二十里,一舉重創琉*卒,這才換來了我朝邊境二十五年的平靜。」

「如今時隔多年,寧安侯府早些年就一味韜光養晦,怕是立安城中的那些人早已經忘記了這侯府是憑借什么立身京城的了。」陳蘇說著目露懷念,「當年蕭侯爺之名,在琉國可止小兒夜啼,被人當做夜煞修羅之輩,也不是沒有原由的。」

陳管事年紀比陳蘇還要大些,當初蕭侯爺叱吒風雲的時候,他還有些記憶,如今聽陳蘇提起也是一愣,繼而心中一驚,變色道:「大人的意思是,邊城怕是要起戰事?」

「你以為雞鳴山之事,真是幾個山匪所為?」陳蘇勾了勾唇角,「當初蘇素去雞鳴山剿匪,旁人不知道我父親卻是得了信兒的。雞鳴山里,那里是山匪,根本就是琉國潛入進來的奸細。若非蘇素當年警覺,說不得這一場戰事還要提早十年。如今倒是便宜了蕭祁,借著他父親當年的名聲,還有留下來的舊部,他若帶兵,自然是一呼百應。」

「今上千萬算計,如今看來倒是成全了蕭祁。」陳蘇說罷露出疲憊的神色,擺手道:「你去尋個樂譜送去就是,我累了,先歇息一番再說。」

陳管事扶著他起身過去一旁榻上躺下,又給他蓋了一層薄薄的錦被這才出去。

邊城戰事將起,雖然這只是大人的猜測之詞,卻也不能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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衢州各方的動靜林紫蘇一概不知,此時她在長椿街上的醫館已經重新開張,秦鳴坐堂,她照舊隔一日過去幫忙。林垐和林墟兩人如今也不輪替過來,每日倒是比旁人都要勤快三分,給人抓葯、辨認葯材,後院幫忙翻曬炮制葯材,樣樣苦活兒都不做半分推辭,倒是讓秦鳴摸著胡子直笑。

「出去一趟,兩個哥兒倒是越發的能吃苦耐勞了。」他笑著對林紫蘇道:「倒是沒有白出去跑上一趟。」

林紫蘇不客氣地白了秦鳴一眼,道:「若不是秦大夫好心點撥,他們如何會有今日。」

雞鳴山一戰,林家三兄妹,出人出力出葯材,事後論功行賞自然是各家都有。林垐和林墟兩人都得了一個九品員外郎的虛職,做不了什么事情,然而免了一家上下的賦稅卻是足夠了。

這兩家各有一處不算小的庄子,只每年免了賦稅就能夠多得幾百兩的銀子不說,還比旁人體面。特別是對比了六房,更是顯得春風得意了。

得了如此好處,這兩人干起活兒來如何不更加賣力?

林紫蘇一家,因為林城還要考取功名,林紫蘇女兒身,倒是不好獎賞,最後直接免除了十年的賦稅,另外還給了她一個軍醫的虛職。不用她日日到軍部報道,卻空領著一份俸祿,看著不如兩位堂兄,卻更實惠一些。

如今諸事皆已經塵埃落定,這蘄州的天氣也一日比一日熱,若非必要林紫蘇只恨不得天天在身邊擺上兩個冰盆,再做些水果冰沙吃著降暑。

然而林域卻更加忙碌起來。雞鳴山一戰他表現絕對出色,縱然沒有蕭祁的照顧也被不少人注意到了。會些醫術,打起仗來又有些章法,還有秀才的功名在身,這般的人自然多的是伯樂願意提拔。蕭祁不過略微一提,自然有人願意來捧場。

林域一躍三級,直接就掛了個七品的官銜,雖然說是暫代,然而只要這半年之內不出什么差錯,這暫代兩字定然能夠在年前去掉的。他這一天倒是難得休假,一早出門到蘇氏這邊請安,聽聞林紫蘇去了醫館又一路趕來。

林域從後門入,滿頭都是汗水。林紫蘇這邊連忙叫了玉枝給他端水洗臉擦汗,又讓玉堯端了冰鎮的酸梅湯過去,給他消暑。等到林域長長舒了一口氣坐下時,她才問道:「什么事情竟然讓大哥這般匆匆?」

林域聞言放下空碗看向林紫蘇,沉聲道:「周禹東的事情,你還要瞞我到何時?」

林紫蘇冷不防他會提起周禹東,愣了一下才不解道:「周禹東?他有什么事情?跟我又有什么關系?難不成秦家出了事情,他還真要攀咬到我身上不成?」

見她確實像是不知道的樣子,林域這才道:「周禹東入獄了,你可知道?」

林紫蘇搖頭,「這我真不知道。」她回來之後也算是忙得腳不沾地,如何會想到去打聽周禹東的事情。林域聞言瞪了她一眼,這才道:「周禹東被控告殺人,早在咱們回蘄州城前幾天就被抓入了獄中了。」

他說著把事情捋順了一遍,然後才道:「我也是在軍中偶然聽到蘇知府身邊的喬師爺跟人提起這件事情,隱隱約約覺得這事兒怕是與你有關。因為雞鳴山的事情,周禹東被關入獄中之後一直沒有被提審。他落得如今這個地步雖然是咎由自取,怕只怕到時候開堂會審他會胡亂攀咬。」

秦鳴在一旁聽著,此時忍不住開口道:「他殺人的事情證據確鑿,如何攀咬到林姑娘的頭上?」

「我聽人說,妹妹曾經給周禹東開過兩份葯方。」他說著看向林紫蘇,「他殺的那一對夫婦正是開葯鋪的,抓的是墮胎的虎狼之葯,若是他一口咬定這葯方是妹妹開的,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