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二章:給,這便是你要的盛世!(求月票!)(1 / 2)

高齡巨星 蠢蠢凡愚QD 2535 字 2020-12-20

在系統的技能夢境之中,李世信的狀態非常奇妙。

在這個狀態下,他的自主意識仍然清晰,對於身體的掌控力無限接近於零。

但同時,他的思維能力,記憶里,特別是對身體的感觸能力,比清醒的時候強了很多很多。

感受著女孩兒用聲帶,鼻腔,和獨特氣息協作,出來的惟妙惟肖的船工號子,李世信只感覺人的身體竟是如此的神奇。

在李世信的震撼之中,女孩兒的表演還在繼續。

那一聲船工號子過後,隨著她用手掩住小口,一陣貨船升帆的聲音,便清晰的傳了出來。

緊接著,運河水浪,大船搖櫓,貨商議價,孩童嬉鬧的百般市井吵鬧,便從哪屏風後面一股腦的飄了出來!

透過屏風的縫隙,李世信便見到所有的茶客,都張大了嘴巴。

「天爺,妙音小娘子這是將咱汴梁城的運河,搬到了屏風後面啊!」

隨著一聲不知道是誰出的贊嘆,屏風後面的女孩勾起了嘴角。

她的目光,輕輕的落在了茶樓的角落。看到剛才那個說自己爹爹不過如此的白面男人同樣也是目露驚奇,姑娘深深的吸了口氣。

下一秒,在運河的一片嘈雜之中,一聲清脆的古箏,蹦了了出來!

仿佛是聲音虛幻出來的運河河畔,所有的人都被那古箏所攝了心魂一般。

隨著古箏弦音響起,運河上的嘈雜漸漸平息。

聽到那時而婉轉清脆,時而如珠落玉盤的古箏,大堂中幾個食客「呼」的一聲站起了身來。

「這是廣翠樓薛大家的《廣陵散》小序!是薛大家在此?」

「噫!劉大官人莫不是聽差了,這明明是妙音小娘子的口技,哪里有甚薛大家?」

「不會錯的,斷不會錯的。這《廣陵散》失傳已久,已成絕響。薛大家因復原這一段小序名揚汴梁。去年中秋,我曾隨好友在廣翠樓親耳聽過薛大家的琴藝,當時薛大家文武七弦奏響,滿街皆靜!此曲二弦與一弦同音,別人模仿不來的!絕對是薛大家!」

眾人的一片驚詫之中,那面白的漢子皺起了眉頭。定定的看了看屏風之後,從座位上起了身,帶著身旁誠惶誠恐的小廝大步走到了那屏風之前。

當著所有人的面,一把便拉開了那扇屏風。

隨著屏風被拉開,那白面漢子和所有的茶客呆住了。

哪里有什么薛大家?

不過是一方長桌,一個頭戴兜里面紗掩面的姑娘而已。

在所有人的驚奇中,女孩兒放下了掩在口邊的小手,定定的看向了那白面漢子那一段曾經名動汴梁的《廣陵散》小序,也便終了。

「官人嫌我爹爹的技藝下里巴人。這一段,可還陽春白雪,入得了官人的尊耳?」

面對女孩兒的揶揄,那白面漢子臉上一紅,眼中一絲惱怒一閃而逝。可隨即,又笑了。

「雖是鸚鵡學舌,倒也將這汴梁盛景學出了七分神韻。不錯,著實不錯。」

深深看了女孩一眼,那白面漢子便對身後的小廝勾了勾手。隨即一錠黃燦燦的金餅子,便啪的一聲落在了長桌之上。

「好!」

隨著金子砸在長桌上出的一聲悶響,茶樓內掀起一陣歡呼。

端著銅盤的茶博士,看准了時機走到了廳堂之中。噼里啪啦的銅錢,便如流水一般,涌進了那大大的銅盤。

長桌後面的女孩看到這般景象抿嘴一樂,拉住了一旁的老人。

「爹,我還想吃香糖果子!」

「要是男兒,該有多好,該有多好」

回應她的,卻是老人滿臉的惆悵

那一日過後,妙音在這汴梁城便闖出了名聲。

廣翠樓不是人人能去得起的,而就算是有錢,那薛玲兒薛大家也不是相見就能見到的。市井中常常有士子傳聞,說是這薛大家早就因一手好琴藝被當今聖上臨幸成了外宮妃子。

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但是那些官人們都說以當今天子好書畫喜勾欄的秉性,這事兒八成不假。

真也好假也好,反正薛大家的琴藝成了絕唱。

如此一來,弄用一副口舌就能奏出《廣陵散序》的妙音,就成了這汴梁城中風流雅士的香餑餑。

自那日之後,無數慕名而來的人擠滿了茶樓。不為喝茶,不為談天,就為了能花幾個大子兒,聽一下傳聞中聖上才能享用的《廣陵散序》哪怕是假的。

在無數慕名而來的客人要求下,每天在盲相公演完之後,妙音就奉上那么一小段。

不同於盲相公喜好模仿花鳥走獸,竹林人家的清幽自然。妙音最喜的是這汴梁城中的市井趣事;除了那一成名的《廣陵散》外,運河街坊,士子佳人,孩童老婦都是她模仿的對象。

漸漸的,妙音的名聲倒是漸漸過了「盲相公」。

隨著妙音一次次的表演,李世信對於口技的技巧也漸漸純熟。

日子就這么一天天的過,似乎每一天都一個模樣。

直到那么一天。茶樓中的客人突然少了許多,便是坐下喝茶的人,也對平日里冠絕汴梁的口技沒了興趣。

「聽說了嗎,金人打過來啦!」

「是啊,當今聖上都了《罪己詔》,想必是戰事吃緊,時局不妙啊!」

坐在屏風之後,聽著茶客們的議論,妙音停下了嘴上的活計。

「官人,那金人如此厲害?」

「妙音小娘子有所不知,這金人可了不得。當初那遼國何等蠻橫?都被這金人給端了窩,改了天地。現在又出兵我大宋,怕是凶多吉少啊。」

透過屏風,看著茶樓內士子們臉上憂愁,妙音皺了皺鼻子。

她以前不明白,父親為何總說自己是男兒便好了。現在,看著滿茶樓的男兒愁眉苦面,一副女兒姿態。她更不明白了。

不明白歸不明白,日子卻還得過。

雖然市井間關於戰事的壞消息頻頻傳來,但是汴梁城殺豬巷、馬行街、潘樓街、右掖門的瓦舍勾欄營生倒是沒斷絕。

小唱,嘌唱,雜劇,傀儡,戲影戲的行當,隨著時局的頹廢,反倒是比清平日子更加繁盛。

人心慌了,就更喜歡找些樂子讓自己舒坦。

但是這對於藝人來說的好日子也沒過多久,汴梁城便亂了起來。

先是當今聖上讓位與子,宣和改了靖康。

沒過多久,金人就打到了汴梁城下。皇帝和大臣們倉促派了使者議了和,金人答應了撤兵。卻提出了要求一億兩金、十億兩銀,一千萬匹絹。

汴梁城的百姓,就看到皇宮中一車車的珍寶向城外送去。

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和金人的要求相比,這些東西遠遠不夠。正如同城里大部分人擔心的那樣,幾天之後宮城里的富戶就遭了秧。隨著無數人家被倉皇禁軍給抄了個空,往城外送金銀的車馬隊伍,再次壯大了起來。

可明眼人還是能看得出來,這仍然不夠。

肯定是不夠的。

湊了足足半月,搜空了全城金銀,也不過才黃金幾十萬兩,白銀七百萬多萬兩而已。好在金人大度,聽說公主皇親美貌。許以婦人抵債,並給出了價碼;帝姬和王妃每人一千錠金,宗姬一人五百錠金,族姬一人二百錠金,宗婦一人五百錠銀,族婦一人二百錠銀,貴戚女一人一百錠銀。

就這么,帶著百萬兩黃金,千萬兩白銀,一大堆的女人和中山、河間、太原三鎮的割地撤了兵。

拿了好處的金人走了,但是汴梁城卻仿佛一個被強盜洗劫一空的宅子,零落了起來。

馬行街、潘樓街的瓦舍沒人去了。殺豬巷,右掖門的勾欄門可羅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