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還沒說完,一個響亮的巴掌就招呼到了他的臉上。
「去你姥姥的規矩!別他娘的當爺沒讀過書啥都不知道,你們這幫唱戲的,男的都他娘的當兔爺,老子睡一個女的就不合規矩了?」
刷!
咔噠!
隨著一陣機械的摩擦聲,一個黑洞洞的鐵管子就頂在了於文山的耳朵上。
隨即,一張大臉就湊到了他的面前。
「瞧見了嗎?這他媽就是規矩!把那小娘們兒給帶我房里去!小心著點兒,別他娘把妝給整花了,老子今兒就好這一口!」
「保證花不了!要花也得讓連長親自花。」
隨著連長一聲令下,兩個大頭兵一腳將於文山掀翻在了地上,扯起小月紅的胳膊。
「師兄!」
掙扎之中,小月紅尖叫著叫著於文山。
「爺們兒跟你拼了!」戲班里,一個老樂師將頭上的帽子摔在了地下,撲了上去。
啪!
一聲槍聲,響徹了後宅。
舉著還冒著青煙的匣子炮,連長皺起了眉頭。
「俺娘過大壽,老子不想添晦氣。誰他媽還不服,俺可就不打腿了。來人,給我圈起來,還就不讓他們走了!誰不老實,直接給我崩了!」
「是!」
劇情進行到這里,鏡頭給了於文山一個特寫。
然後,鏡頭隨著他的目光,在場景之中轉動了起來。
頂在面前的幾支漢陽造。
地上捂著腿上血洞不斷呻吟著的樂師。
戲班子里十幾個被槍聲嚇的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徒弟。
幾個班子里怒目圓睜的司鼓和勞力。
最後,是被兩個大頭兵拿住,不斷掙掙扎尖叫的小月紅。
於文山的嘴唇抖動了起來,他的眼里滿是紅色的血絲,他的拳頭緊緊的握了起來,指甲深深的嵌到了手掌之中,一絲鮮血從他的掌紋中滴落。
可是最後,卻無力的垂了下去。
看著於文山低下去的頭顱,連長哈哈一笑收起了匣子炮,轉身走向了那間不斷有拍門和叫嚷聲響起的屋子。
這一晚,屋子里的尖叫和哀嚎一直到半夜方歇。
這一晚,於文山在後宅里垂著手站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隨著房門一聲吱呀,一個纖弱的身影如丟了魂一般走到了院子前。
她臉上原本精致的妝容已經花的像是個小丑,裸露出來的肌膚上滿是青紫。
「月紅!」
一夜未眠的戲班子眾人看到小月紅出來,都圍了上去。看到她身上被撕碎不遮體的衣衫,有人將一件戲服披了上去。
但是院子中的於文山沒動,看著臉上滿是淚痕,一雙眼睛失去了全部神采的小師妹,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發出一陣陣不易察覺的嗚咽。
披著戲服,小月紅穿過滿是心疼表情的眾人,艱難的走向了後院的小門。
路過於文山身邊的時候,她停住了腳步。
嘩啦啦......
叮叮叮......
幾塊大洋從她的手中跌落,砸在了於文山腳下的土地上。
「主家給的賞錢,師兄,你收著吧。」
劇情進行到這里,視頻的評論區中,一片寂靜。
「沙雕們,你們怎么不說話?你們不說話,我有點兒害怕......」
「艹!這特么是什么世道啊?!」
「欸,萬惡的舊社會。我特么,感覺心口被一萬個小小給堵住了。」
「欸、小月紅......我記得上高中的時候,有一次歷史老師給我們講鴉片戰爭的時候說過一句話。當代社會和舊社會相比,最大的進步就是公民能夠掌控命運程度,以及維護自身權益多寡的進步。以前對這句話沒有什么特別的感受,但是現在......覺得老師說的真對。」
「嗚嗚嗚,小月紅哭死。可是最心疼的還是於文山,那一段特寫鏡頭看的我想砸電腦!當初老班主將成家班托付給他,為的就是讓一群小徒弟能活下去,有飯吃,不受人輕賤。親眼看著自己想守護的東西受侮辱,怕是比親自收到侮辱還難受啊!」
「媽的,五分鍾之內這個連長不死,老子就去騸了信爺!」
「啊啊啊啊!我特么先騸了這個連長!」
滴!
收到負面喝彩值,213472點!
錄音棚中。
拿著手機看著評論,等著常珊珊過來赴約的李世信眉頭一皺。
額,怎么還出負面喝彩值了?
還這么多?
看到評論之中一片「綠帽」「hetui!」
李世信眉頭一皺。
老夫明明是在給你們這群觀眾發福利好吧?
老夫綠誰了啊?
正常情況下看這種劇情,不應該是把自己代入到連長的么?
這群網友,是什么個情況?
在老頭的疑惑中,第二幕的下半段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