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蕭貴他倆快至下人宿處,忽見嫣桔在月洞門間站著,蕭貴笑道:「姐姐大夜晚不困覺,在這里當甚麽門神?」
嫣桔是個看人下菜碟的,知這兩個是閻王跟前的小鬼惹不得,也嘻嘻笑問:「你們打哪來,又要往哪去?」
蕭貴回話:「自然是打外面來,回房困覺去。」
嫣桔撇撇嘴角,接著問:「瞧到蕭乾了沒?」
蕭貴反話問她:「你尋他?欠他的錢還是欠你的情?」
嫣桔瞪了瞪眼,啐他一口:「竟說混帳話,你答個瞧見或沒瞧見便可,非要h蜂屁股蟄人一槍做甚麽!」
蕭貴偏不答:「你不明說,休想我告訴你。」
嫣桔軟起嗓音:「好哥哥,何必這般無情?」
蕭貴道:「就是這般無情!」
嫣桔又道:「瞧你眉精眼亮的,告訴我又哪能?日後還你情就是。」
福安屈指敲蕭貴的頭:「你個蠢材,她在投石問路哩。」又朝嫣桔道:「不是不告訴你,想從我哥倆嘴里套話兒,肚里腸子勿要彎彎道道。」
嫣桔笑起來:「一個泥佛,一個土佛,我實在怕你們,是少夫人遣我來問,你們要曉得就告訴我罷。」從袖籠里掏出錢兒給他們打酒吃。
蕭貴一嫌錢少,二不願出賣蕭乾,只擺手:「前哄你玩兒,不曾見到他。」說著兩人相攜從她身邊擦肩而過了。
嫣桔氣得把牙咬得咯吱作響,不敢當面罵,瞧不見影了,才狠聲兒:「狗仗人勢的奴才!」
她心底氣不順,又怕少夫人等急,怏怏地回房,徐巧珍還在挑燈等著,看見她罵道:「偷漢子去了?還舍得回來?」
嫣桔說:「我一直在月洞門那里候著,見著蕭貴福安兩個,問他們可見過蕭乾,把我好一通耍子,我還沒冤處訴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