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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太安靜了,只有我一個人的呼吸聲。
那種安靜就像是跳入游泳池,水漫過口的那種感覺,窒息的,無形的,卻擁有將人逼瘋的魔力。
我不堪忍受,直接來到院子里,坐在石階上,將下巴擱在雙膝處,等待。
太陽落山,晚霞燦爛,夜幕降臨,月上樹梢。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而我的心也漸漸地沉下去。
一直沉到不知名的谷里。
而那顆頭,也變得沉重,即使雙膝撐著,也改變不了它低垂的姿勢。
真的過了很久,本來被烈日曬得發燙的台階已經變得濕涼浸骨,庭院中那些下午時綠意濃得幾乎要漫溢出的草木也被月色染得冰冷凄寂,草叢中的昆蟲在鳴叫,但是聲音也是懶怠的,孤寂的。
卧著微涼的風,枕著冰冷的地,我閉上眼,睡了。
等待是一件異常勞累的事情,每一絲風吹草動,我都會認為那是景流湃回來的前兆。
壓抑著狂喜期盼許久,換來的依舊是緊閉的房門。
心情上下起伏不定,像是不停地玩著蹦極,力已經透支。
夢見的,都是些雜亂的片段。
李李吉轉過頭,沒再看我一眼,他說:穿好衣服......離開這里,永遠不要再來了。
李徘古語氣如冰,他說:你認為,我會在乎一個背叛者的命嗎
碧姨的眼神,疲憊而安靜,她說:我已經老了,余下的日子,只是相守著他安安靜靜過日子。
甚至還夢見了父與母,外婆與爺爺,他們的面目是模糊的,但看著我的統一的冷漠的表情卻是鮮明。
最後看見的,是景流湃,他的手,緩緩地順著我的背脊而下,聲音柔和,很是好聽,他說:我很快回來,很快。
我一急,手隨心動,立馬去抓他的襯衣。
布料太滑,我握不住,頓時心急如焚,上前去追,豈料腳下被一塊大石絆倒,身子失去平衡,竟直直地面向著地面撲去。
渾身一戰栗,我醒了過來。
而一雙溫暖干凈的手,撫上我的額頭。
抬眼,對上景流湃的笑容,如春風,擁有吹散冰雪魔力。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他誠心道歉。
我怔怔地看了他許久,突然起身,想卧室跑去。
景流湃緊隨其後,跟了進來,哄到:對不起,回來晚了是我不對,但今天實是有特殊情況。我買了很多你愛吃的,蝦,魚,螃蟹,牛排,每樣都給你煮一份好不好
我置若罔聞,繼續翻著櫃子,找了許久,才想起自己來這里時本來就身無一物。
沒有什么好拿的。
不歡,你怎么了景流湃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
我們還是分開吧。我背對著他道:我這就走。
說完轉身,直接向著門口走去。
不歡,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景流湃攔住我。
我低垂著頭,不停地搖頭。
景流湃攔在我的身前,聽了半響,在開口時,聲音更是低柔了幾分:不歡,是不是和我在一起讓你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