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貓族如此粘人(1 / 2)

戌時,宮中又生事端。

周王鳳殷荀攜大司馬府侍女天靈入宮覲見,奏請聖上,側妃落胎是有人蓄意而謀。

一刻鍾後,順帝傳召了敏王鳳知昰。

戌時過半,敏王鳳知昰跪在殿前以訴冤情,他臉色蒼白,說是急著趕來宮里,摔落了馬,受了重傷。

亥時,順帝召見華涼國師。

「宣國師大人進殿。」

半盞茶功夫,蕭景姒出永延殿時,鳳知昰還跪在殿外石階上,蒙蒙細雨,身邊也沒個打傘的宮人,好不狼狽。

唱苦情戲呢。

宮裝裙擺曳地,蕭景姒微微提起,走近,俯睨。

「敏王殿下,」她道,「起身吧。」

鳳知昰冷笑,置若罔聞。

蕭景姒不急不惱,隨意轉著手里的油紙傘,語氣漫漫輕懶,她笑:「你即便是跪瘸了腿,也不過是徒勞罷。」

這謀害皇嗣的罪總要人擔的,不是嗎?

鳳知昰冷視:「不勞國師大人費心,本王有冤屈,自然要在此以明清白。」

「冤屈?」蕭景姒輕笑出聲,伸手,稀疏的雨珠滑過指縫,她抬眸,望著他處,問道,「敏王殿下可知不知道本國師因何而位列首輔?」

因何?

通曉天文,預知國史,不過是石井之言,大涼朝堂詭譎,能位高權重者,哪一個不是能翻手雲雨,拂手殺戮。

而她,蕭景姒,於他不善。

鳳知昰灼目而視:「你和我父皇說了什么?」似乎從一開始,他便在她股掌之間,任其牽制。

「我說啊,」蕭景姒笑,「天家七子,為臣之相,為君之志。」

這一品輔政國師,顯然,想將他置於不義。

鳳知昰怒吼:「你妖言惑眾!」

為臣之相,為君之志。若此言流傳出去,別說天下人詬病,便是天家眾位王爺也不會放過他,勢必將他推上風口浪尖。

「是。」漫不經心的口吻,她道「那又如何?」

她卻是坦坦盪盪地承認,叫鳳知昰大驚失色:「果然,是你在謀害本王。」

太子良娣落胎,所有矛頭都指向左相洪寶德,連大理寺都沒有查出端倪,卻偏偏讓他知曉了那屏風之事,便也就順理成章地讓他借了這把刀,傷人,再傷己。

未雨綢繆,借刀殺人。這大涼,他再想不出第二人。

蕭景姒淺笑:「是你太愚蠢。」

鳳知昰面色發白,啞然失語。

雨忽而停了,蕭景姒收了傘,提起裙擺,轉身踏下百步石階,她勾唇,淡淡輕笑,她又贏了一籌呢。

上一世,她欽封為太子正妃,皇後宴請世家,良娣當日落胎,那時,寶德去往苕關賑災,而擔了禍害皇嗣罪名的人,是她,就如同今時的寶德,那時她也百口莫辯,帝君一道聖旨令下:衛平侯府喪葬未寒,其嫡系子孫景姒為其守孝三年,與太子婚期暫緩三載。

若非不是她抽中了那帝王燕,若非不是市井傳言她天生鳳命,只怕不是婚期延後那般簡單。

那時,她被罰在月隱寺思過,整整三個月,鳳傅禮只來過一次。

她問鳳傅禮:「你可信我?良娣腹中骨肉絕非我下的手。」

他遲疑了:「我信。」

不,他不信,不然如何會任由她擔了莫須有的罪名,不然如何會讓她在青燈古佛前懺悔思過。

前塵浮世,還好,復歸重來,她便要改一改這史書、這大涼國運。

亥時三刻,敏王依舊在殿前跪著,常山世子入殿覲見。

方公公來稟明帝君:「皇上,常山世子來了。」頓了頓,「已經在殿外了,宮人他們,他們不敢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