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誰敢動國師大人的愛寵(二更)(1 / 2)

「這便是大名鼎鼎的國師大人?」

開口的女子十分年輕,一身大紅色的宮裝,眼角處描了緋色的眼脂,生了一雙桃花眼,一顰一笑皆是風情妖嬈。

蕭景姒抬眸望去,這位便是順帝寵妃,搖華宮的主子芊妃娘娘。

芊妃挑眉審視,眼角微微上牽,似笑非笑:「這張臉倒是生得夠禍國殃民的。」

語氣里,似有幾分鄙夷。

許是因著那棵被連根拔起的杏花樹,那夜,御林軍尋著一地杏花花瓣也確實查到了星月殿,只是星月殿里這位國師大人,哪是可隨意冒犯的,是以,線索便斷在了星月殿。

因著這一出事端,這芊妃自然是綿里藏針、話里帶刺。

蕭景姒不惱不怒,自顧斟茶:「臣不及娘娘。」

四兩撥千斤,芊妃的話被駁了個軟刀子,惱火道:「牙尖嘴利!」

「芊妃,注意分寸。」

溫溫柔柔的聲音,是宣王鳳容璃的生母,淑妃小溫氏,乃大涼首富溫家之女,素有和善大度之名,模樣溫婉,與已逝的欽南王妃大溫氏有幾分相似。

淑妃暫代皇後之職,執掌後宮,芊妃多少是顧忌她的:「是臣妾失禮了。」

隨後,又是一番寒暄,蕭景姒平日里與宮中女眷並無交涉,世家的夫人小姐也不熟稔,寶德因公事未能出席,她有些興致缺缺,自顧品茗,倒是另外兩位蕭家女游刃有余,蕭扶辰進退有度,頗有一股未來儲君正妃的從容不迫,蕭寧玉亦是嬌俏純真言笑晏晏。

倒顯得蕭景姒格格不入了。

一盞茶後,沈太後問到:「都什么時辰了,皇後怎么還未入座?」

容妃回道:「已經差人去催了幾道了。」

容妃謝氏,是晉王的生母,司器營都督府謝家之女,性子不似溫淑妃那般溫善,卻也甚知分寸。

倒是坐在容妃一旁的明妃跋扈張揚些,話語尖銳得很:「皇後姐姐架子自然不比一般人,太後您方免了她的禁閉,她倒端起皇後的架子來。」

自奕王歿後,這明妃便明里暗里都與皇後不對付,聖上體恤明妃喪子,對她倒縱容得很,是以,明妃是越發針對皇後。

溫淑妃向來與人為善,便道:「鳳棲宮離華陽宮有一段腳程,許是雪太大,皇後姐姐被絆住了些時辰。」

沈太後氣色不悅:「身為一國之母,毫不約束克己,成什么體統,不需等了。凌織,煮茶。」

凌織起身,對眾人行以一禮,喚了婢女奉茶。

宜陽郡主凌織,素有才氣,這煮茶的手法,也是極賦雅興,取了些許干凈的素雪,用銀碳煮沸,放入少許茶葉,反復三次,待到將澀味散去,方加入深井的龍泉水煮沸,片刻,茶香裊裊。

這宜陽郡主,不愧是太後一手教養出來的,當真是個剔透的人兒,亭中一眾誥命夫人都贊不絕口。

凌織給蕭景姒斟了一杯她最愛的花茶。

「謝謝。」蕭景姒微微嘗了一口,淡淡甘甜,唇齒留香。

凌織微微淺笑:「國師大人多禮了。」

鳳觀瀾姍姍來遲,道是皇後身體抱恙,需遲些過來,特命她來向太後請罪,沈太後擺擺手,罷了。

鳳觀瀾挑了蕭景姒身旁的位子落座,笑眯眯地向凌織討了一杯茶,一口便灌下去,喝完了,道:「渴死本公主了,宜陽郡主再給我斟一杯吧。」

凌織笑著給她添茶。

鳳觀瀾豪氣雲干,連干了三杯。

這般牛飲!真真作踐了這上好的清茶。蕭景姒搖頭失笑。

蕭寧玉端著茶走過來:「七妹妹。」

蕭景姒抬眸。

蕭寧玉微微欠身,端的是進退有禮:「七妹妹如今身居高位,姐姐要見上妹妹一面實屬不易,父親聽聞我今日進宮赴宴,幾番叮囑我代為囑托幾句話。」

蕭景姒便洗耳恭聽,並不言語。

之後,便是一番噓寒問暖的話,惹得一眾夫人們頻頻點頭,雖說是庶女,這禮儀品行也極好的,倒是那國師大人,冷漠得很。

茶已涼,蕭寧玉方起身。

鳳觀瀾咋舌:「你這庶姐,戲很足啊。」

蕭景姒不置可否。

蕭寧玉向眾人福身,笑意含羞帶怯:「我多日不曾見到妹妹,一時多言,失禮了。」

溫淑妃笑笑:「無礙。」

鳳觀瀾直搖頭,人生如戲吶,見蕭寧玉端起茶杯,得,戲還沒唱完呢。

蕭寧玉繼續端的是乖巧懂事,斟了一杯茶,遞給蕭景姒:「如今妹妹入住了星月殿,你我姐妹便不似在家時能時常見面,今日得見,我甚是歡喜,姐姐便借花獻佛,借了宜陽郡主的茶,敬妹妹一杯。」

好好的敬什么茶,有詐啊。鳳觀瀾抱著手,幸災樂禍地瞧好戲,倒是不見蕭景姒戒備,淡定自若得很,伸手,去接茶杯。

蕭寧玉緩緩遞上——

「咣!」

茶杯滑落,瞬間,四分五裂,茶水悉數灑在了蕭寧玉手上,濕了一大片衣袖,她吃痛地拂起了袖子,手腕瞬間一片通紅。

蕭寧玉一臉驚慌失措,眸光一凝,泫然欲泣:「景姒妹妹……」

相對而坐的蕭扶辰驟然起身,喝道:「景姒,你這是作何?」

蕭景姒拂了拂衣裙,皺了皺眉,用綉帕擦拭裙擺上濺落的茶漬。

如此態度,怎的目中無人。

「這不是顯而易見嗎?這國師的架子都端到太後與淑妃娘娘面前了。」

這說話之人,是國舅府的夫人程氏,她身側,蘇暮詞安靜地端坐著,自始至終不發一言,她一貫不與人熟稔,只是視線,偶爾落於蕭景姒。

如此一出,再加上蕭寧玉那淚珠子一掉,一時間,在座的夫人小姐們紛紛相覷,因著國師蕭景姒位高權重,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指責,唯獨明惠長公主家的賢陽郡主年輕氣盛,站起來指著蕭景姒道:「蕭景姒,你好生過分!你不喝便不喝,怎能這樣欺辱寧玉。」

明惠長公主立馬將自己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兒拉回去,輕聲告誡。

蕭景姒揉揉眉頭,細想,上一世,她是怎么應對的?她擰擰眉,久遠了,記得不大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