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阿嬈多寵它!就寵它!(1 / 2)

「它傷哪了?」

菁華回道:「腿。」

蕭景姒皺眉,小心翼翼地將杏花抱進懷里,額間那抹赤紅的花骨,愈發妖冶,她避開杏花左腿上深可見血的傷口,心疼壞了:「疼不疼?」

杏花可憐兮兮地,在蕭景姒懷里蹭蹭:「喵~」

她惱它:「讓你莫要亂跑,你怎生總是不聽話,現在便嘗到苦頭了?以後不准你出來了。」她怒斥著,只是手下動作卻極輕,用綉帕小心地給杏花包扎。

它乖乖趴在蕭景姒身上,小小的一團,甚是惹人憐愛的樣子,用腦袋去拱蕭景姒。

蕭景姒揉揉它的腦袋:「乖,別動。」杏花便一動不動了,順從地窩在蕭景姒懷里,她抬頭,突然話鋒一冷,「誰傷的?」

杏花是楚彧的貓兒,她視若珍寶,怎容他人傷一分。

蘇皇後疾言厲色的模樣:「你來得正好,這貓兒野性難馴,幾次三番沖撞本宮,今日本宮便代你教訓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

蕭景姒抬眼,對上蘇皇後:「我再問一次,」嗓音,冷若冰霜,「誰傷的?」

三個字,擲地有聲,殺氣騰騰。

蘇皇後募地一滯,頓時,噤若寒蟬,無一人敢作聲。

半響,蘇皇後身後的一男子硬著頭皮站出來:「屬下奉命行事。」

此人,名喚周中,乃御林軍副統領,皇城禁衛軍,按理來說,只會聽從帝君調令。

蕭景姒只道:「你奉的誰的命?」

周中默然,不敢言。

「要本國師再問一遍?」清清冷冷的音色,不怒,自威。

儼然,她已沒了耐心,也顯然,此事國師斷斷是不會善罷甘休,周中冷汗淋漓,戰戰兢兢地抬眸,望向蘇皇後。

方才驚呼刺客,下令放箭之人,正是蘇皇後。

蘇皇後抬著精致的下巴,趾高氣昂:「本宮下的令又如何?」她側著身子,冷冷斜睨,「本宮乃一國之母,難道連這低賤的畜生都打殺不得?本宮今日倒要瞧瞧——」

話未說完,知聞一聲慘叫:「啊!」

蘇皇後目瞪口呆,難以置信地看著蕭景姒,灼灼打量她一雙素手,便只是眨眼的一瞬,她取下了玉簪,釘進了周中的腿。

汩汩血流,淌進了泥濘的雪里,頓時紅了一片,周中伏跪在地,抱著腿痛呼,橋上御林軍數百,各個看得膽戰心驚,方才蕭景姒的動作太快,這會兒見周副統領才知那玉簪下,用了多深的功力,精准得變態,不偏一分,扎進了周副統領的腿上動脈。

夠狠!

蘇皇後久久驚魂未定,臉都嚇白了,色厲內荏的模樣,吼道:「蕭景姒!你放肆!」這般血腥的場景,任憑蘇皇後強裝鎮定,也不禁頭冒冷汗,目光慌張,「當、當著本宮的面行凶,誰給了你膽子!」

蕭景姒冷冷一笑:「本國師可不止要行凶。」

她要殺雞儆猴,叫這大涼皇宮的人好生記住,她的人,她的貓,動輒得咎。

蘇皇後大喊:「你敢!」

她有什么不敢的。

蕭景姒沉聲令下:「御林軍右翼軍副統領周中以下犯上,不尊法紀,於皇城之內擅動兵刃,傷本國師愛寵,即刻關入天牢,待聖上發落。」

擅動兵刃?

貌似扎進周副統領腿動脈的那根簪子便是國師大人的,數百御林軍,無一人敢有微詞。

蘇皇後面紅耳赤,如此被人折辱,她怒急攻心,氣血不暢眼睛都紅了:「你算什么東西,竟敢在本宮面前越俎代庖。」

蕭景姒越過蘇皇後那恨不得吃人的眼神,厲聲令下:「拿下!」

橋上一百多位平日里驍勇善戰的御林軍,此時,戰戰兢兢,不敢動,也不敢不動,少數幾人頂不住國師大人周身的殺氣,移步上前。

蘇皇後喝止:「你們大膽!」

蕭景姒輕描淡寫的一言:「需要本國師重復?」

便是這般不惱不怒的模樣,才最是瘮人。

蘇皇後所言極是,御林軍只聽從帝君調令,國師大人確實越俎代庖,只是,若不聽之,痛得已經暈厥過去的周副統領便是下場。

比之一個剛被收了權關了禁閉的皇後,這國師大人,才是大涼宮中的掌權人。幾個御林軍面面相覷之後,上前拿人,繳了周副統領的兵刃,扣押下去。

蘇皇後見狀,怒極:「蕭景姒——」

她打斷:「皇後娘娘,」她一身素衣,懷里抱著白色的貓兒,沒有撐傘,走進滿天的大雪里,眸中,染了冬寒,「稍安勿躁,此番未止,傷了我家杏花一條腿,我便廢你一只臂膀。」

蘇皇後心下一驚,下意識退了一步,要緊牙關道:「大言不慚。」眼底,終究藏不住驚懼,眼前這個女子,讓人唯恐不及。

蕭景姒只是笑笑,好似漫不經心:「別怕,我平時不喜歡動粗。」

不喜歡動粗?還不如動粗,在這宮中,最可怕的不是刀槍劍戟,而是不動聲色,是攻心算計,那才讓人防不勝防。蘇皇後心驚膽戰,雙腿都有些麻木了。

留下一言,蕭景姒取過紫湘遞來的紙傘,擋住了風雪,將懷里的貓兒緊了緊,道:「紫湘,安排馬車,去將軍府。」

紫湘尾隨在後:「那蕭寧玉那邊?」

「她是死是活便看她的造化。」蕭景姒似漠不關心,小心用衣袖裹緊杏花,它本就畏寒,這會兒許是受了傷,瑟瑟發抖,蕭景姒心疼壞了,「我帶你去尋大夫,很快便不疼了。」

「喵~」杏花一腦袋,扎進蕭景姒懷里,它渾身發抖,才不是冷的,也不是疼的,是激動!

看,阿嬈多寵它!多袒護它!它簡直想搖尾巴,不過,要忍住,要讓阿嬈多心疼一點。

後面,菁華無聲地嘆,世子爺啊,差不得就得了,那點傷,運點功就沒事了。

且說華陽宮一事,文國公之女被華陽宮的宮人撞見赤身裸體躺在東廂偏殿里,雖說沒見著『奸夫』,只是這失節一說便也是紙包不住火,不到一刻鍾,便傳開了,沈太後當下便將人扣下了,既是在華陽宮里出了事,沈太後自然不可能睜只眼閉只眼。

羽和殿中,溫淑妃正急得團團轉。

差遣出去尋人的宮人這才回來,溫淑妃急急問道:「尋到璃兒沒有?」

宮人回道:「回娘娘,奴婢找遍了華陽宮,也沒有找到宣王殿下,宮中四處也都找遍了,都不見殿下的蹤影。」

「璃兒他到底在哪?」人分明送進東廂殿,又醉得不省人事,出了這檔事,他卻不見人影,溫淑妃怎能不心急如焚,哪里還坐得住,起身出了殿,「蕭家的老六現在在哪?」

「還在華陽宮關著,太後娘娘讓幾個老嬤嬤看著,便是准太子妃去要人,太後娘娘也拂了,只怕是要將這等污穢之事徹查。」

溫淑妃吩咐道:「派人去華陽宮守著,有任何動靜立刻回稟,另外差人去欽南王府,求楚王爺幫忙尋人。」

欽南王妃與溫淑妃是嫡親的姐妹,欽南王府自然會幫襯著,不管著蕭六的『奸夫』是誰,溫淑妃都斷斷不會讓這盆臟水潑到鳳容璃身上。

宮人應道:「奴婢這便去。」

烏雲覆月,雪停了,冬夜沉沉,毫無一點光影,冷風刺骨,這大涼北地的冬天,極其寒冷。

安遠將軍府中,銀灰碳的火爐燒了許多,屋里鋪了暖玉,窗外天寒地凍,唯獨這間屋子里,暖意融融,此處,是將軍給蕭七小姐備的住處,若是往年,一到冬天,她便會來將軍府小住幾日,倒是入住了星月殿之後,許久沒來了。

屋里陳設簡約,打掃得很干凈,案桌上的茶器,是蕭景姒喜歡的青花瓷,床幔,是大片素色的綉紋,這會兒,一只貓兒正趴在上面,眼珠子四處溜著,一只爪子,被包成了粽子,它不樂意被男人碰,撓了那包扎的軍醫好幾下,還瞪了他好多眼。

劉軍醫莫名地心發寒,趕緊處理完傷口。

蕭景姒走近床榻旁,仍是有些不放心:「劉軍醫,如何了?」

劉軍醫是戎平軍的老軍醫,這醫術雖不比聞名遐邇的蘇暮詞,治這刀傷劍傷的本事,卻是無人能及。

劉軍醫畢恭畢敬,道:「七小姐寬心,箭上無毒,只是些皮外傷,沒有傷到筋骨,而且這貓兒體質有些不同,自個便止血了,沒有大礙,敷了葯養個幾日便能活蹦亂跳了。」

它才不活蹦亂跳呢!它是有身份的貓!杏花又瞪了劉軍醫一眼,然後蹦進了蕭景姒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