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花樣虐蕭扶辰(二更)(1 / 2)

古昔不再遲疑:「尊主子令。」

三王大婚,百里紅妝,舉國同慶。

午時一刻,新人入殿朝聖,受百官參拜。

午時二刻,於星月殿祈神,行天地之禮。

午時三刻,皇後同淑妃攜太子妃與周、敏兩位皇家新婦赴皇陵祭祖。

未時方臨,永延殿外,宮人慌忙來報。

「皇上!皇上!」

「何事慌張?」

順帝卧病在床,已是兩鬢斑白,骨瘦如柴。

方公公定了定心神,待喘了口氣,道:「皇上,大事不好了。」

順帝強撐著身子起來:「細細稟來。」

「晉王殿下領命率御林軍護送三位王妃入皇陵,亂賊趁勢逼宮,已經,」方公公大汗淋漓,「已經快攻進來了。」

順帝驚愕,失色:「天子腳下,是何人如此膽大包天。」

「不知來處,各個以一擋十,宮門的護衛軍只怕不敵。」

天家大婚,近半數以上的皇庭軍隨迎親隊赴皇陵祭祖,宮中防守正是薄弱,此人趁此時攻城,勢必是有備而來。

順帝沉吟思忖了許久,掩嘴咳嗽了許久,令下:「傳令晉王,立刻領兵回宮,活捉叛軍。」

「老奴遵旨。」

「朕倒要看看這以一敵十的兵是哪家的。」

大涼二十九年,冬初九,三王大婚,皇宮遭伏,帝令晉王領兵平亂,於宮門前,三萬涼軍對壘千人,久攻不下,晉王鳳玉卿重傷叛軍其頭目。

未時一過,叛軍撤離,死傷不明。

鳳玉卿立於宮門之上,烽火台冉冉火光還未熄滅,城下,血染城樓,叛軍已撤,竟四散開來,片刻便不見蹤影,令御林軍無處可尋。

一眼望去,城下屍首皆身穿黑甲,是御林軍,倒是敵軍,傷亡極少。

凌粟察覺不對:「防而不攻,退而迅疾,王爺,恐怕事有蹊蹺。」

這叛軍,攻城一個時辰,與其說逼宮,倒不如說是迂回周旋,雖不過千人,但那般牢不可破的防守,分明是久經沙場的老將,絕非貪生怕死之徒,然,卻點到為止,只怕,來者不善,是另有所圖。

鳳玉卿思索良久:「全城稽查,下令涼都所有葯鋪與醫館,如遇左肩處中箭傷者,或者重傷之人,一律拿下。」

就是方才叛軍撤離之時,鳳玉卿一箭射中了領頭之人,想來也怪,那人身手矯健,騎射本領也極好,卻是身形嬌小,骨架十分纖細,倒有幾分女子風骨,若非護著身後的同伴,也斷不會中箭負傷。

此人,不知是何來頭。

凌粟刻不容緩:「屬下遵旨。」

「本王倒好奇得緊,是何人竟如此大膽,區區千人也敢在天子腳下造次。」鳳玉卿不禁想起那人的眸,不過對視了一眼,一雙漆黑的瞳孔,竟讓人驚心動魄,像極了一個人。

鳳玉卿笑笑,收兵整頓。

這一波還未平息,又生禍事,皇陵守軍成淵來求見晉王殿下,道:「王爺,皇陵出事了。」

鳳玉卿緩步走下城門:「皇陵發生了何事?」

成淵慌手慌腳:「回王爺,敏王妃歿……歿了。」

鳳玉卿腳下一頓,隨即嘴角拉出一抹弧度,原來,這逼宮造反是假,調虎離山才是真,難怪,只守不攻。

大涼二十九年,冬初九,敏王正妃鳳儀公主趙氏,於大婚當日,歿於皇陵,死因不明。

申時,帝令大理寺徹查敏王妃之事,因事發之時所有迎親衛兵皆赴皇宮平亂,皇陵布防不周,守軍幾百皆被暗中誅殺,是以,皇陵內毫無防范,方任之有機可乘。

然,半天之時,大理寺毫無頭緒,只斷言毫無打斗痕跡,使得鳳儀公主一招致命,甚至未驚動皇陵之外的宮人,極其可能是熟識之人,甚至是皇陵之中的人。

隨後,敏王鳳知昰跪於永延殿前,求帝君為亡妻主持公道,太子與周王匆匆禮成,便各自回府,這一場盛世國慶,竟以這般動亂收場。

是夜,帝詔華涼國師覲見,令其徹查敏王妃一案。

一刻鍾後,國師大人才出永延殿,殿外,鳳玉卿依著石柱,抱著手,似乎等了許久。

蕭景姒淡淡頷首,便拂裙離開。

身後,鳳玉卿笑問:「是不是你?」

蕭景姒停下腳步,回身相視:「晉王殿下此話是何意?」

鳳玉卿也不急,慢慢悠悠地靠近她,挑著眼尾,似真似假的口吻:「今日未時,逼宮攻城之人是不是你?」

帶著一千精兵便來逼宮,如此膽識,還有那迂回戰術,那招招致命的果敢與手腕,整個大涼,除了蕭景姒,鳳玉卿再想不出第二人。

蕭景姒神色一如方才,毫無起伏,只道:「等殿下持有證據,再來與本國師對質。」

「蕭景姒。」

她抬眸。

鳳玉卿盯著她的眸子:「你的眼睛,與那叛軍頭目的眼睛,」他伸手,緩緩遮住她半張臉,只露出蕭景姒一雙清冷的眼,與腦海中那蒙面的叛軍模糊的模樣漸進重疊,他笑,「真是一模一樣。」

一樣的狠,一樣的聰明大膽,一樣的驚人魂魄。

蕭景姒退後一步,臉色已有些冷意:「殿下,大理寺斷案,可不能僅憑臆想,若晉王殿下有任何證據證明是本國師所為,我無話可說,如若沒有,我——」

鳳玉卿突然抬手覆在了她左肩上:「那攻城的叛軍受了本王一箭,」掌心下,微微用力,他試探地往下撫過,「便是傷在這里。」

蕭景姒眸色頓時如沐冰寒:「放手。」

鳳玉卿緊了緊手上力道:「你若是清白,本王看看又何妨?」

蕭景姒不再多言,直接抬手一個反擒拿,瞬間便捏住鳳玉卿的手腕:「女子的身體,可是隨意碰不得的。」話落,用力一扭。

咔嚓!

一聲脆響,伴隨著鳳玉卿聲聲慘叫,他臉都疼白了,額頭立馬冒出一層汗,大喊:「本王的手都被你擰脫節了,蕭景姒!你他媽的用不用那么狠!」

骨頭是真脫節了,她力道倒拿捏得精准,不傷筋動骨直接給他卸一塊骨頭。

「若有下次,本國師定不手軟。」

留下一言,蕭景姒轉身便走了。

鳳玉卿痛得發笑,這還是手軟了?他一只手都要廢了好吧!

走遠了,蕭景姒才吩咐紫湘:「你去將軍府走一趟,讓秦臻安排好受傷的戎平軍,切不可去任何醫館就醫。」

「是。」

蕭景姒揉揉眉頭,有些頭疼,鳳玉卿那只狐狸,眼睛可真尖,她抬手,覆在左肩上,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