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楚彧提親(2 / 2)

不,他小瞧她了,她說:「你再不表態,本公主就日日去欽南王府堵你!」

「……」菁華嘴角抽了抽,僵了很久才抬眼,表情本就冷漠,又嚴肅,「我真的是妖,我是一只六十八歲的兔子妖,我父親母親兄長都是折耳兔族。」

「……」

這下輪到鳳觀瀾傻了。

大張的嘴巴老半天才合攏,難以置信地抹了抹額頭的冷汗:「這年頭是怎么了?怎么遍地都是妖。」

菁華一臉庄嚴!

他是認真的!

吾靠!

鳳觀瀾大翻了一個白眼,長吸一口氣,脖子一伸:「是妖怎么了?蕭景姒也是妖,常山世子還不是給蕭景姒鋪了十里紅妝。」

妖是能上天還是咋的,還不是一樣兩只眼睛一張嘴。

菁華說:「那是因為我家世子也是妖。」

喲,與蕭景姒那個妖孽剛剛配啊。

菁華又說:「你是人,你同我在一起,將來可能要住在遍地是大妖小妖的北贏,生半人半妖的孩子,或者生一窩兔子,我父母不吃人類的食物,也不吃胡蘿卜,只吃葷腥,還是生的,你還要習慣他們的習性,也要習慣我的獸身,我二十年就會換一次毛,還有妖族比人類長壽,大妖能活幾百年,死後會變成真身,我們妖族也會妖法,會駐容幻顏,你要接受你老後我還年輕的樣子。」

生一窩兔子?

兔子不吃胡蘿卜?

二十年換一次毛?

活幾百年?

擦,這是妖孽啊!哦,對了,他說他是妖來著,鳳觀瀾有點暈了:「信息量太大了,容我縷縷。」越想越匪夷所思,越想越玄幻,她幾十年的認知完全不夠用啊,一巴掌拍在腦袋上,鳳觀瀾暴躁了,「靠,老娘不過是想找個貼心人過日子,這都是什么事兒。」

菁華臉一冷,轉身掉頭走。

嘿,這只兔子脾氣還不小啊!

鳳觀瀾一頭亂麻地追上去:「誒誒誒!怎么就走了,這么玄幻的事,也就我心臟強受得住,容我想想都不行?」

菁華腳步頓住,扭頭看提著裙擺急步跑來的女子,嘴角幾不可見地揚了揚。

鳳觀瀾花了片刻時間縷了一下:

生兔子就兔子吧,好在兔子長得可愛,還好不是蛇鼠之類的,不然得嚇死。

不吃胡蘿卜沒關系,跟吃生肉的公婆分家!

他換他的毛,她脫她的發,互不干涉。

至於壽命這個事情……

鳳觀瀾放棄抵抗了:「算了,反正我也想不清楚,菁華,我就問你兩件事,一,等我人老珠黃了,你會去找年輕貌美的女妖嗎?」

他搖頭。

折耳兔族對伴侶都很忠誠,就算是春天也不會跟別的獸隨便滾草地,當然,要除開他兄長那只變異種。

對此,鳳觀瀾很滿意,又問:「第二件事,如果不是我死纏爛打,你會多看我一眼嗎?」

菁華想了想,很輕很輕地點了個頭,然後就別扭地轉開頭。

所以,不是她自作多情咯!鳳觀瀾笑逐顏開,頗為感慨地說道:「本公主也趕流行,找了一只妖談情說愛啊。」

「……」她這么興奮,難道只是因為趕了流行?菁華又有點冷臉了。

她一蹦一跳地站到他身邊,探著腦袋問他:「我不想住皇宮,那你什么時候娶我?」

娶一個人類女子,似乎是件很麻煩的事,誰叫他當初禍從口出,也是沒辦法的事啊,菁華便說:「我要先傳信給北贏的父親母親。」

鳳觀瀾細思極恐:「不會他們不同意你就不娶我了吧。」

菁華點頭:「嗯。」

「……」她氣得想打人。

隔了好一會兒,他又接了下句:「我們可以私定終身。」

所有郁結不爽轉瞬即逝,她笑開了花:「這個好!」

菁華又揚了揚嘴角,笑得不明顯。

某人一開心就得意忘形了:「菁華,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讓我看看你的原形唄。」

菁華毫不猶豫地嚴詞拒絕:「不行。」

「為什么?」

怕被她嘲笑。

菁華扭頭走了,身後女子洋洋得意地大笑:「喲,還害羞啊。」

瞧把她嘚瑟的!

紅綢飄飄,腳下大紅的絨毯一直鋪到了星月殿,殿外,亦掛了紅色燈籠。

紫湘進殿道:「主子,欽南王爺來了。」

蕭景姒起身去迎,走到院外,只匆匆看了一眼那大箱小箱便收回視線,朝楚牧福了福身:「王爺。」

她行的是小輩的禮,禮度極好,大氣端庄,教養很好。

她今日穿了一件淡淡緋色的襦裙,施了點點粉黛,淡妝相宜,亦顯得進退有度。

真是個聰明的女子,定是知道他的來意了。楚牧越看越順眼,笑得眼眯成了一條線,很是慈祥:「都是一家人,不用拘禮。」

蕭景姒頷首,命人奉茶,並將欽南王府抬來的東西安置好。

楚牧端著茶盞:「景姒啊。」

蕭景姒端坐著,應道:「嗯?」

這孩子懂事又聰明,楚牧就開門見山了:「你願意嫁到欽南王府嗎?」

剛說完,身旁的華支立馬道:「王爺——」

王爺老人家喝止:「你別插話。」扭頭又對蕭景姒笑成一朵菊花,說,「我是來給我家彧兒提親的。」

華支擦擦汗,還是冒死糾正:「世子爺說的是,他入贅星月殿。」

蕭景姒:「……」

紫湘:「……」

十里紅妝,一百九十二抬聘禮,只為入贅,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

關於這一夜之間滿城的紅燈籠與欽南王一大早招搖過市的儀仗隊,涼都上下都傳瘋了。

驚天大事啊!

東巷大街的巷子里,三個婦人坐在一起,磕著瓜子,嘮嘮家長里短,自然就說到了正被傳得沸沸揚揚的大喜事。

「聽說聘禮的單子長的都能繞星月殿一圈了,聘禮足足有一百九十二抬呢。」

這婦人,正是早上那木匠家的。

搭話的少婦很年輕,不過雙十年紀的樣子,穿著嫩黃的襦裙,一臉羨煞的神色:「我也瞧見了,今早欽南王爺親自帶著儀仗隊進的宮,大紅的轎抬從城西河畔一路排到了城南口,那陣勢,我還從來沒瞧見過嘞。」

「是啊,涼都十里內都掛了紅燈籠,還每家每戶都送了銀錠子,說是普天同喜。」說起來,木匠家的婦人就歡喜,懷里還揣著銀錠子,別提多痛快。

一旁低頭編竹籃的婦人一直沒吭聲,聽到此處也不由得放下手頭的活兒:「每家一錠,這欽南王府家底得多殷實。」

木匠家的應道:「那是自然,怕是除了也海的溫家,一些經商大世家都比不上,不過聽我在欽南王府當差的遠房親戚說,常山世子早便將楚家的家當全部給了國師大人,現在涼都的貴女們私下都說,若是能去欽南王府給常山世子當妾都願意。」

少婦難掩眼里的嬌羞與羨慕:「她們願意,常山世子可還不願意呢,以前肖想欽南王府門第的女子可還少?我可還聽說了,常山世子還是西陵的皇子呢,儲君被廢了,沒准日後還是常山世子登基呢,這樣的門第,哪是一般女子能進的。」

國師大人,那可不是一般女子!

竹籃婦人抓了一把瓜子,一邊磕一邊道:「我看是謠傳吧,西陵那個橫空出來的皇子前幾天正行冊封大典呢,這要是常山世子,莫不是連天下都拋下了?」

黃衣少婦笑:「誰知道,皇家的事,我們小老百姓茶余飯後看看熱鬧便罷了。」

「如此大費周章,就為了娶一只妖?」

木匠家的婦人瞪了瞪嗑瓜子的婦人,張望了一番大街小巷,才小聲提醒:「你小聲點,我聽說欽南王府放話出來了,若再有人敢造謠國師大人是妖,不管是說的人,還是傳的人,一律不饒。」

「欽南王府對那女國師當真如此維護?」

「那還有假,欽南王府剛下完聘,便有老臣反對說一國國師不可通婚,欽南王可是當場便揍了那人。」

「那重臣是誰啊?」

「文國公老爺。」

「……」那不是未來的親家老爺?

自從太子下台,文國公便掐著氣無聲無息地當起了閑官,聽說是被家里的姨娘拘著緊緊的,與國師大人分明是父女,卻總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

話題便又轉到了國師大人與文國公老爺之間的父女情淺。

閑言碎語,不停不休,大街小巷里,如火如荼,只是,多半說的是欽南王府如何如何豪氣,常山世子如何如何情深,聘禮如何如何閃瞎人眼,倒是國師大人是妖這個話題被蓋了下去。

誒,茶余飯後,要的是話料,不是真相,長江後浪推前浪,流言死在沙灘上。

次日,五月二十八,是個好日子。

國師大人差太常寺的李大人送了良辰吉日去欽南王府,並且國師大人准了文國公辭官告老的奏折。

此舉,朝中反對國師大人與人通婚的聲音便立馬消失得干干凈凈了。

笑話,國師大人連親爹的烏紗帽也說摘就摘,一干老臣們誰還敢當槍頭鳥。

因著禮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欽南王老人家在星月殿忙活進出了,卻不見常山世子,到第三日晚上楚彧才來。

亥時深夜,蕭景姒披著大氅站在殿外樹下,身影落在一地碎花上,聽聞腳步聲,她笑著抬頭望去。

楚彧快步走來:「怎么還不睡?」夜里風還有些涼,他怕她受寒。

她笑:「等你。」

楚彧牽著她進屋。

蕭景姒問:「這兩天你怎么沒來?」

他老老實實回話,有些懊惱不開心:「管家說,禮聘的時候,我與你見面不吉利,所以過了三日才來。」

她輕笑。

不想她家楚彧竟是迷信之人,恐怕是太看重怕出錯吧。

那日早晨,涼都掛滿了紅色燈籠她便知曉是楚彧,所以,她見欽南王時,穿了紅色新衣,化了新妝,為了圖個吉利,擇吉日的時候,還請了秦臻與寶德過來商議。

也許,她和楚彧一樣,也是有一點點迷信的。

「楚彧,你為何挑在這個時候下聘,因為坊間流言?」

在她名聲最狼藉的時候,楚彧卻這樣聲勢浩大地讓所有人都知曉,他要娶她,他無疑是要將整個欽南王府搬出來給她做靠山呢。

楚彧點頭,又說:「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我想早日做你的夫君。」他牽著她,走到屏風後,用布帛沾了水給她擦拭手,「阿嬈,婚期為何訂在八月,還要等好久好久。」

蕭景姒很自然地一動不動,任楚彧給她擦手擦臉,眸中一直有淺淺笑意:「六月籌備會來不及,七月宣王大婚,所以我挑了八月的第一個好日子。」

楚彧將布帛扔下,撲過去抱起她,歡喜地搖著,滿足極了的樣子,笑得好看:「阿嬈,我好歡喜。」

她知道,他一歡喜便喜歡抱著她左右搖晃。

「大婚之後,我搬去欽南王府。」蕭景姒摟著他的脖子,輕輕呢喃著。

楚彧頓了一下動作,將她放下,點頭:「也好,我父親他老了。」

「楚彧,今日辰時你父親來提親的時候,眼睛是紅的,像哭過。」

秦臻也是一樣,在欽南王府將聘禮抬進星月殿後,她便去請了秦臻過來,她與文國公沒有父女之情,秦臻是以長輩的身份來給她議親,他也不過雙十年紀,自己還沒成親呢,卻坐在那里年少老成地說著各種他也不太懂的禮俗,然後和欽南王爺一樣,紅了眼。

蕭景姒想啊,若是她出閣,能為她眼紅的人,除了寶德,應該只有秦臻。

楚彧將下巴擱在蕭景姒頸窩里,嘟囔了句:「老不羞。」

「他很疼愛你。」就像秦臻疼愛她一樣,因為至親,所以不管是大喜,還是大悲,都會心酸。

「嗯。」

楚彧不善於表達與他父親間感情,有些別扭。

蕭景姒笑了笑:「我知道,你也很愛他。」

他撇開頭嘴硬:「我沒有。」

「你有。」

菁華說,欽南王戎馬一生,馳騁疆場刀口上舔血了好多年,受過的大傷小傷無數,後來楚彧十一歲之後便開始跟著欽南王征戰,只要楚彧參與過的戰亂,欽南王便總會毫發無損,只有一次,被人砍了一刀,楚彧連本帶息地還回去了。

楚彧只是不說罷了。

欽南王會把楚彧當眼珠子疼愛,何嘗不是因為楚彧視他如生父。

蕭景姒突然玩心來了,歪著頭問楚彧:「楚彧,若是我與楚王爺都命懸一線,你只能救一個,你會救誰?」

楚彧臉一冷:「是誰把你教壞了?」他家阿嬈敢愛敢恨,才不會這么矯情,肯定是被人教壞了,以後要讓她離那群人遠些。

她追問:「救誰?」

楚彧咬定:「不會有這種可能。」

她非要個答案:「我是說如果。」

------題外話------

權謀的部分快走完了,後面主打感情線,結婚生娃打怪獸稱霸北贏!

另,來一波有獎問答,景姒的問題,楚彧會怎么答?救誰?

月票,我肥更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