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別嚇我,楚彧(2 / 2)

頓時——

「末將在!」

戎平軍少將衛林入殿,還帶著刀。

「……」

這楚家軍、戎平軍都是這么無孔不入、無處不在的嗎?仗著人多功夫好就能這么來去自如刀劍亂舞?宮里的御林軍與護城軍里到底潛了多少蕭景姒的人,這是個謎。

難怪新帝容不下蕭景姒!試問哪個皇帝能容忍朝臣權勢滔天、只手遮天。

殿中,鳳家的幾位王爺,十分默契地全程只看戲,不插手。

鳳傅禮臉都青了。

秦臻令道:「將永延殿重重包圍,若沒有本將軍之令,任何人都不得出入。」

衛林領命:「末將尊令!」

戎平軍只尊衛家人,帝君?那是什么?

「你們,」鳳傅禮臉色發白,神色大亂,卻虛張聲勢般,厲聲咆哮,「你們是要造反嗎?」

洪寶德嘿嘿一笑:「皇上您誤會了,臣下這是要幫著皇上您撥亂反正呢。」她老不正經的口吻,卻條理分明,當著眾人的面,說,「這喪龍鍾也敲了,國師大人的罪也定了,是不是該讓諸位大臣去見一見、拜一拜先帝的遺容,也好順帶捋捋皇上說的國師弒君奪權的事。」

午時三刻,宮里的喪龍鍾敲響了,三聲,九響。

欽南王府外,馬車急急駛來,車後,有楚家軍數百人隨行,古昔騎馬在前。

是常山世子妃回來了!

華支等候多時了,立馬上前去迎人。

「世子妃,您可算是回來了。」

蕭景姒由紫湘攙扶著下了車,扶著肚子便快步走進王府,問道華支:「葯可送去了長白醫仙處?」

華支一路跟著,回答:「登基大典的龍鳴鍾響時,鳳傅禮的人便將白木香送來了,一刻鍾前王爺已經命人送去給長白醫仙看過了。」

看來鳳傅禮這次是勢在必得,有了十足的把握,不惜乖乖交出白木香將她支開。

蕭景姒走進了世子院,又問道:「葯可有問題?」

華支知無不言:「並無問題,早先得到的龍騰花、烏靈子、紫茸也一並送去了,長白醫仙都查看過了,沒有異常,可以放心入葯。」

「那便好。」

蕭景姒這才松了一口氣,一直緊皺的眉頭松開,進了屋,才剛踏進門口,便聽見楚彧喚她:「阿嬈。」

屋子里只有他一人,他撐著身子坐起來,看見蕭景姒很開心。

她走過去,沉著臉:「快躺下。」扶著他躺回了榻上,他伸出手要蕭景姒抱,不安分地扭來扭去,蕭景姒怕他扯到傷口,拍了拍他的手,「別亂動。」

楚彧牽住她的手,然後才乖乖不動了,將華支與古昔他們趕出去,要和蕭景姒獨處,他問她:「還順利嗎?」

蕭景姒回:「自然,若要攻計,我何時輸過他人。」朝堂上的事她不擔心,她只擔心她家楚彧的身子。

楚彧聽了很是自豪,藍色的眸子亮晶晶地看她:「我家阿嬈最厲害了!」

蕭景姒笑,問他:「心口還疼不疼?」

他說:「不疼。」

屋子里血腥氣很濃,定是他又咯血了,怎么會不疼,他這性子,便是血涌到了嘴邊,也會吞下去,絕不讓她見了難過。

蕭景姒也不戳穿。

快要入冬的時節,有些涼,她替他拉了拉被子,把他的手放進被子里,生怕他著涼。

楚彧又把手拿出來,非要拉著蕭景姒不撒手,她只好依著他,在他後面墊了軟枕,讓他靠得舒服些,將被角往上提了提,再壓好被角,她坐在他身旁。

她握著他的手,很涼,她揉了揉,給他捂暖,說:「葯已經去配了,很快便會好,很快就不會疼了。」

那四株葯材,她花了一年多時間才得來,費盡心思,甚至不惜一次次妥協,這都是為了他,他家阿嬈的能耐,若不是顧及他的病,哪里需要向人讓步。

楚彧擰著眉毛:「阿嬈,是我不好,讓你奔波擔憂,都是我不好。」他拂了拂蕭景姒的臉,輪廓分明,指尖,能觸及到她容顏下的清骨,「你看你,都瘦了。」

除了大大的肚子,她瘦得不行,越發顯得嵌在眉下的一雙眼睛漆黑幽深。

蕭景姒抓著楚彧的手,握在手心里,順著他的話說:「嗯,是你不好,待你好了,就罰你天天給我做杏花糕。」

楚彧乖地連連點頭:「嗯嗯。」攬著蕭景姒的肩,抱了抱她,說,「等我好了,我便會修習禁術,我會變得刀槍不入,我會一直一直好好地陪著你。」

北贏的禁術,蕭景姒是有所聽聞的,攝取同類內丹,食血修身,會泯滅良知,會嗜血為生。

聽菁雲說,楚彧統治北贏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嚴禁妖族修習禁術。

如今,他明知不可為,卻為之,破了自己下的禁令,這,都是為了她。

蕭景姒重重點頭:「好。」

只要能活著,她只要他好好的,不惜任何手段與代價,即便是嗜血。她想,她大抵已經走火入魔了,良知都不想要了,只要楚彧便好。

楚彧湊過去,親了親她的唇,舌頭探進她唇舌間吮了吮,然後笑著問她:「苦不苦?」他方才喝了葯,到現在舌頭都是麻木的。

蕭景姒舔了舔唇,誠實地回答:「苦。」

他便退開些,不再鬧她。

蕭景姒立馬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含著楚彧的唇,舌尖鑽到他嘴里,一點一點耐心地舔,將他舌尖的苦澀都都吞下,微微前傾著身子,笑著說:「這樣就不苦了。」

確實,他現在一點都覺得苦了,嘴里全是阿嬈的氣息。

楚彧歡愉地搖搖尾巴,抱著她要繼續。

華支的聲音傳來:「世子妃。」

楚彧有點不爽,他還沒親夠。

蕭景姒扶著楚彧坐好,才道:「進來。」

除了華支,欽南王與長白醫仙一同進了屋。

宋長白端著一碗烏黑的湯葯,走近:「葯好了。」

葯味,很濃,甚至有些腥臭。蕭景姒隱隱還能聞到了龍藤花的味道。

楚牧一見楚彧的臉色便知曉他在不滿什么,有點怒其不爭,又心疼寶貝兒子,哄著說:「先喝葯,日後有的是時間親熱。」

便是這碗黑不溜秋的東西,耗了蕭景姒一年心血。

她從宋長白手里接過葯,坐到楚彧床邊,用手碰了碰瓷碗的溫度,待不燙了,才舀了一勺。

楚彧剛要張嘴乖乖喝葯,卻見蕭景姒小口抿了一口。

他立馬抓住她的手:「你做什么?」

蕭景姒理所應當:「試毒啊。」

楚彧心頭一緊,又酸又疼,他家阿嬈掏心掏肺地待他,他會心疼得難受,接過她手里的勺子:「要是真有毒,讓你試了,你中了毒,我還是得喝。」

她要中了毒,他才不會獨善其身,自然要陪他家阿嬈一起喝。

楚彧端起碗,一口飲盡,苦得他眉頭死死都擰著,然後便把碗扔在一旁,拍拍蕭景姒的肩,安撫她,說沒事。

蕭景姒很不放心,盯著他細細地瞧:「怎么樣?」

楚彧眉頭還皺著,沒說話。

「怎么樣了?好些了嗎?」

她擔憂的話,才剛落,楚彧突然臉色一變,緊緊抿著的唇微微一張開,一口血便涌出了喉嚨。

血花,濺在了她的衣領上。

「世子爺!」

「彧兒!」

「彧兒!」

蕭景姒整個人都僵住了,耳鳴聲嗡嗡不散,他聽見欽南王與華支在一聲聲喊楚彧,慌促,焦急,她愣在那里,一動不能動,眼睜睜看著楚彧嘴中大口大口的血涌出來。

他捂著嘴,隱忍著,卻重重咳了一聲,噴了滿手的血,他將手上的血擦在白色的寢衣上,擦干凈了才去拉她冰冷的手。

楚彧說:「阿……阿嬈,別怕。」

他一張嘴,便有殷紅的血滲出唇角,滴在錦被上,染開黑紅色的花兒。

他的手剛碰到她,她才如夢驚醒,目光呆滯而空洞:「楚、楚彧,你怎么了?你別嚇我,你別嚇我……」

她一開口,話不利索了,聲音發顫,眼眶里的淚一滴一滴機械而木訥地砸下來。

屋里,楚彧與華支都在大吼,在咆哮,在哭著喊著,楚彧卻只聽到了他家阿嬈的聲音,在細微地抽泣。

「阿嬈,乖,別哭,」他伸手去擦她的眼淚,手指上全是血,將她慘白的臉都染紅了,他哄她,一字一頓,艱澀而伴著血腥,「別把眼睛哭、哭腫了。」

嘴角的血還在涌出,大口大口的,把楚彧白色的寢衣與素色的被子都暈成了厚重的深色。

藍色的瞳孔,趨近於透明色,緩緩合上,楚彧的手,從她臉上,垂下。

她突然抓住他滑下的手,死寂的驚恐之後,她瘋了般,突然大喊:「楚彧!楚彧!你別閉上眼睛,你別閉上眼睛,聽見沒有,你看看我,楚彧,你看看我!」不敢動他搖他,她趴在榻上,捧著楚彧的臉,然後大哭出聲。

他最怕她哭了,怕她哭瞎了眼,所以,她便哭給他看,讓他舍不得,讓他撐著。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說沒事,

把手弄干凈後,拭掉她眼角的眼淚,讓她別哭,

他說:「別、別做傻事。」

像交代後事一般,讓她不要做傻事。

然後,楚彧的手,從她手里滑落,閉上了眼,再也沒有睜開,躺在血染的床榻上,一動不動,胸口,有大片大片紅色的血花。

「楚彧。」

「楚彧。」

蕭景姒愣愣地,喊了他兩聲,推了推他的肩膀,沒有人應她。

「楚彧!」

「楚彧,你醒醒!」

她終於大喊出聲,哭著鬧著,用力拉扯他的袖子,歇斯底里地。

「楚彧!楚彧!你說話,你睜開眼看我啊,你不要躺著,我怕,我怕……」

她怕,怕他再也醒不過來,怕得要命,怕得不想活了。

聲嘶力竭,蕭景姒卻還是啞著聲音一直一直哭喊:「楚彧!楚彧你應應我,你應我一句啊,楚彧,楚彧!」

「你別閉著眼睛,別嚇我了,楚彧。」

「楚彧!」

沒有人應她,任憑她怎么哭怎么喊,都沒有人應她一句,楚彧就那樣一動不動地躺在那里,身體冰涼,像死了一樣,連氣息都聽不到。

蕭景姒重重跌坐在榻上,聲嘶力竭了,哭著哭著,沒了聲音,木然地淚流滿面。

整個屋子里,全是血腥氣,有雜亂的喊聲,哭聲。

楚牧紅腫眼,站不穩身子,扶著案桌喊:「這到底怎么回事?」

「是誰?是誰!」

「到底是誰害我彧兒。」

瞳孔渙散的蕭景姒突然猛地抬頭,血染般的眸,瞬間便覆了一層深藍色,身影如疾風一閃,一雙蔥白纖細的手就掐住了宋長白的脖子,她凜凜殺氣,問:「你做了什么?」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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