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楚彧的秘密(1 / 2)

「兩年前我知道,聽說是一只蛇妖呢,不是說被當時還是國師的女帝給捉了嗎?這次又是個什么妖?」

「誰知道,說不准又——」

幾個宮女正說的起勁,被沉冷的女聲驟然打斷:「你們好大的膽子,光天化日在這亂嚼舌根。」

幾人猛然回頭,立馬驚恐萬分,紛紛跪地求饒:「紫湘姑娘饒命,奴婢知罪,奴婢知罪。」

紫湘冷冷瞥了一眼:「全部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那幾個宮女謝了恩,便自個去領罰了。

紫湘進殿便喚了雲離過來,臉色十分不好。

「紫湘姐姐有什么吩咐?」

紫湘面色冷沉:「把外殿的宮女全部換了,你親自挑選。」

雲離並不多問:「好。」

「發生何事了?」蕭景姒從殿中出來,便見紫湘沉著臉,滿腹心事的神色。

紫湘走過去攙扶,回道:「那日給帝君掌燈的那個宮女銅汶死了,被棄屍在冷宮枯井里,今早有人發現了她的屍體。」

若只是死了個宮女,動靜也未免大了些。蕭景姒問道:「有何不妥之處?」

「死狀甚是蹊蹺。」

蕭景姒問:「如何個蹊蹺法?」

紫湘思前想後了一下,還是知無不言:「主子可還記得,兩年前宮中時有宮人失蹤,後來查出來那些人都是被琉璃宮的蛇妖捉了去,那蛇妖為了修煉邪術,吸食人血,仵作驗屍的時候都扎不出一滴血來。」紫湘頓了一下,神色冷峻,道,「那銅汶的屍體,與被那蛇妖吸食過的人一模一樣,應該不是人為,是妖。」

整個人族的妖,她認識的,來來回回就那幾只,紫湘越想心下越是不安。

蕭景姒微微愕然,腳下一頓,緩緩坐下:「那是北贏的食血禁術。」

紫湘也聽菁雲說起過,北贏禁止修煉禁術,那蛇妖成壁便是修煉此法,她不明白的是:「可那蛇妖早就死了,還會是誰?」還是帝君親自動的手,不會有錯,紫湘猜測,「難道那蛇妖死而復活了不成?」

蕭景姒沉吟不語,皺著眉頭若有所思了許久:「楚彧為了讓我安心養胎,早便封鎖了星月殿外的消息,你是如何知道的?」

這件事紫湘倒是沒多想,如實回道:「是司衣局的人來送衣物時,與星月殿殿外的粗使宮女說的。」

蕭景姒思量著,斂了眸中似笑非笑:「又是司衣局。」

又?何來又?

越說紫湘越是一頭霧水,覺得哪都不對勁了,這件事越扯似乎越是復雜,不甚明白:「可是有蹊蹺?」

「開國宮宴那晚,便是司衣局的人來傳話說楚彧召見了舞女。」

這話,估計便是傳給她聽的,宮里沒有不透風的牆,即便是楚彧封鎖,也總能傳來她耳中,自然,也不會是巧合。

紫湘這才想起來:「確實是司衣局來送衣服的宮女說的。」

蕭景姒思忖了一番,吩咐紫湘:「去查查司衣局的女官是何人?」

「我這就去。」

紫湘立馬去了一趟尚宮房,不到片刻便回了星月殿,行色匆匆。

她急急道:「主子,司衣局的承衣女官是周家女。」

蕭景姒詫異:「周衛沖之女?」

紫湘點頭:「正是已譴派去長洲的周太保之女。」她不禁猜測,「周家女暗地里興風作浪,莫不是周家不甘屈居夏和貧瘠之地,還想攀龍附鳳,卷土重來?」

前些日子,楚彧借著小灰一事,發落了周家,倒是忘了周家的女兒還在宮中。蕭景姒想到:「我記得周家有兩個女兒入宮當了女官。」

「正是兩位,還是孿生的姐妹,我看了她們的畫像,生得貌美,而且姐妹二人十分相像,姐姐掌管司衣局,喚周若,妹妹周薏在司寶局當差。」

蕭景姒沉吟,道:「紫湘,你再替我跑一趟司衣局。」

「我這就去。」

自從後宮被遣散,別說冷宮,就是三宮六院也是空盪荒廢了許久,誰沒事會去冷宮後面的枯井,想來拋屍之人也是想到了這點才選擇了那里,可消息卻從司衣局傳出來,確實很是蹊蹺,十之八九不是偶然。

紫湘出殿,不大一會兒,卻又折回來了,神色十分之不可思議,道:「不用去了,司衣局走水,周若死了。」她前腳去尚宮房調查,司衣局後腳就走火,蹊蹺得讓人很難不懷疑。

事兒趕事兒,不早不晚,蕭景姒失笑:「真巧。」

晚上,楚彧回來得晚了些,蕭景姒懷著身子,十分嗜睡,若是以往,這時候她早便睡了。

初春寒涼,殿中還鋪著暖玉,也不冷,蕭景姒正窩在貴妃椅上,捧了竹簡在看,燭火照得她輪廓柔和,她看到出神,楚彧進來她都未注意到。

看孫子兵法也能如此入神的,只怕只有他家阿嬈,楚彧走過去,將她手里的竹簡抽了去:「怎么還不睡?」

她伸了個懶腰,勾住楚彧的脖子:「在等你啊。」笑容淺淺,有些慵懶。

楚彧親了親她衣袖滑落的手臂,將她打橫抱起,放在了床榻上,掖好了被子,輕拍她的後背哄她睡覺。

蕭景姒卻沒有困意,黑白分明的一雙眼清澈地看著楚彧:「楚彧,宮里發生了什么事情?」

楚彧臉色驟然一沉:「誰在面前胡說八道了?」

他的反應,似乎過激了些,有點像欲蓋彌彰。

蕭景姒倒是沒什么特別的情緒波動,說:「宮里人多嘴雜,高牆大院最是不透風,我怎么可能一點風聲都聽不到。」

楚彧捧著她的臉,揉揉她的臉頰,又拂了拂她垂在鴛鴦綉枕上的發,並不打算與她多說,只是哄她說:「你快生寶寶了,要好好修養,旁的事都不用費神。」

他避而不談,明顯不想讓她知道。

蕭景姒眉頭一皺:「你不告訴我,我會更好奇。」

她性子執拗,若是不說,她自然會設法去查。楚彧斂著眸,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落了一層灰色的影,沉默了許久。

他問她:「你知道多少?」

蕭景姒從被子里起身,半點睡意都沒有,一雙清靈明亮的眸好似能洞悉一切,緊緊地看著楚彧:「銅汶的死,是妖族所致,成壁已死,在宮里修習禁術的是誰?」

她知道的一點都不少。她啊,一向聰慧極了。

楚彧把錦被往上拉了拉,裹住她的肩,隨口回了一句:「是北贏出逃的一只野妖。」

她看他,他看著別處,專注地在給她整理被褥。

蕭景姒又問:「抓到了嗎?」

「嗯。」

她還想問什么。

楚彧摸了摸她的臉,有些涼,扶著她躺下:「這些事我去處理便好,你別操心,阿嬈乖,閉上眼先歇息,等你睡著,我還有些國事要處理。」俯身親了親她的眸子,楚彧輕哄,「什么都別想,乖乖睡覺。」

她便合上眸子,沒有再問,怕是即便再問,楚彧也不會讓她知道。他啊,打定了主意要瞞她。

楚彧輕輕拍著她的背,暖暖的手心捂在她腹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揉著,舒服極了,不大一會兒,蕭景姒便呼吸平穩,昏昏似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