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老鳳凰擄了桃花(19更)(1 / 2)

菁華說:「尊上,秦將軍來了。」頓了一下,語氣凝重,「帶著戎平軍上來了。」

秦臻帶著戎平軍來北贏,毫無疑問,是來者不善。妖族善術法,自然是不怕人族,只是秦臻肯定是為了蕭景姒來的,那么他的目的就必定是兩個:一,要回蕭景姒,二,找尊上算賬。

不管哪一個目的,尊上都肯定要受罪,衛家的人,尊上不會動分毫。

秦臻沒有帶著戎平軍越過聽茸境的雪山入妖都,而是等在了聽茸境的千丈雪山之外。

大雪紛飛里,有千軍萬馬,十萬戎平軍,都來了,秦臻騎著馬,在最前面。

楚彧去赴了約,只帶了大陽宮的寥寥幾個守妖。

楚彧揮退了身後隨行的護衛,一人走上前,千言萬語,卻無話可說,只道了一句:「你來了。」

秦臻下了馬,手里握著一把銀鑄的長劍,走近,一身戎裝,冰雪白了頭,眼眸都是寒的:「我說過,她若不好,就算死,我也會帶著衛家戎平軍來殺你。」他抬起手里的劍,指著楚彧,「我秦臻來了,來給我衛家的女子報仇。」

楚彧不但不退,迎著那把劍的方向,往前走了幾步,待那劍離自己不過咫尺時,他撩開袍子,直直跪在了雪地里,抬頭,眸光堅定:「我還不能死。」

秦臻抬起手,對著他的心口,狠狠刺下去。

「尊上!」

手驟然停下,秦臻握著劍,手有些顫抖,終歸是沒刺下去。

不是他心慈手軟,只是因為,這個人,是他家景姒的丈夫,是那兩個孩子的父親,他便是一千個一萬個想殺了他,也下不去手。

秦臻垂下了手,問:「她的屍體在哪?我要帶回去。」

楚彧猛地抬頭:「不可以,誰都不可以帶走她。」

秦臻亦跪在雪地里,抓著楚彧的衣領,他情緒失控地大吼:「楚彧!你還有什么資格守著她,是你帶她來了北贏,是你讓她死在了北贏!」眼里滾滾怒火,恨不得殺了眼前之人,他咆哮,撕扯,一拳一拳打在他臉上,「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她!」

楚彧被打地跌倒在了雪地里,不辯解,也不還手,就任秦臻打。

沒有誰上前,兩方人馬,都不敢動作。

楚彧爬起來,又跪到秦臻面前,臉上沒有絲毫松動,一點神色都沒有,機械地說:「你做什么都可以,我不能死,她也不能帶走。」

秦臻撿起地上的銀劍,聲音冷若這聽茸境的雪:「如果我非要帶走她呢?」

楚彧道:「除非我死。」

「鏗——」

劍出刀鞘,秦臻拔了劍,抬起手,狠狠一劍刺入楚彧心口,頓時血染白雪,開出紅色的血花。

「尊上!」

「尊上!」

楚彧身後的一百只大妖,全部都急紅了眼,捻了妖法就要上來。

楚彧大喝一聲:「全部都滾開!」

所有大妖們都呆愣在原地,不敢上前一步,只是看著那銀劍,都心驚膽戰,銀劍刺的傷口,是不可能自愈的,這一劍,會傷尊上肺腑的。

秦臻刺的不淺,劍刃上的血一滴一滴滑下,落進蓬松的雪里,暈染開一朵一朵紅色的花,他說:「這一劍,是你欠我衛家的。」

楚彧一聲不吭,雙手垂在兩側,筆直地跪著,不閃不退。

這一劍,他該受。

秦臻再抬手,又狠狠刺入他骨血,劍離心口,不過一寸,他用力拔出,血濺了三尺。

他說:「這一劍,是你欠那兩個孩子的。」

楚彧只是晃了一晃身體,仍直直跪著,垂著眼睫,死死抿著唇,心口的血洶涌地噴出來,將白色的衣袍染得血紅。

這一劍,他該受。

秦臻緩緩拔出劍,又抬起,微微斂了眸,緊了緊手上的劍,狠狠刺入楚彧心口。

這一劍,最深。

他說:「最後一劍,是你欠景姒的。」

這一劍,他也該受,甚至,遠不止如此。

楚彧抬起手,抓著還未拔出來劍,雙手握緊,他用力往里再刺了三分,頓時,血流如注。

「尊上!」

「尊上!」

身後那些個大妖,一只只全部紅了眼,這么深一劍,這可是銀劍啊,就算尊上死不了,那也得去了半條命。

秦臻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然後拔出劍,將沾滿了血的劍扔在雪地了,轉頭,對十萬戎平軍將士道:「撤兵,回大楚!」

景姒,你愛的人,他也生不如死,你在天之靈,知道嗎?

景姒,將你留在了北贏,你會怪我嗎?

秦臻背著聽茸境的方向,越走越遠,眼眶里的眼里,大顆大顆砸下來,面對著十萬戎平軍,他堂堂七尺男兒,淚流滿面。

身後,楚彧倒下了,渾身是血的倒在了雪地里。

「尊上!」

「尊上!」

他躺在雪水混著血水的地上,看著聽茸境藍色的天,雪花落進他眼眸里,融成冰水,再從眼角里落出來。

他喃喃自語:「我不會死,我還要救阿嬈……」

大軍撤離了聽茸境,雪鳥扇著翅膀飛去了殘花遍地的梅園。

聽茸境的梅林毀了,雪鳥來報信這會兒,鳴谷在種花,妖尊大人要重種十里梅園。

鳳青妖尊啊?

鳳青妖尊擺了張小桌,一邊喝酒一邊看鳴谷種花。

十里梅園,要種到猴年馬月啊,鳴谷命苦,和雪鳥們嘰嘰喳喳地抱怨了一會兒,對鳳青說:「妖尊,人族大軍已經撤出了聽茸境。」

聽茸境雪鳥無數,外面的一舉一動自然瞞不過它們的眼睛。

鳳青興趣不大,嗯了一聲。

鳴谷閑得無聊就多嘴了兩句:「這人妖大戰是沒打起來,只是楚彧妖王受了那人族將軍三劍。」

鳳青品了一口酒,笑著道:「活該。」

妖尊居然也有幸災樂禍的時候啊。鳴谷種樹種累了,想偷個小懶,就開始話閑話了:「妖尊,那蕭後的事,您真不打算告訴楚彧妖王?」

鳳青搖了搖杯中的酒,撮了些冰雪放進杯子里,事不關己的模樣:「人家夫妻兩的事,同我有何干系?」

怎么沒干系,蕭後可是在聽茸境沒了的,這聽茸境可是被妖王毀了的,鳴谷確定,妖尊大人知情不說就是在報仇,報聽茸境被毀之仇!

鳴谷又問:「那大陽宮的小公主呢?」

鳳青仍舊漠不關心:「別人家的孩子,同我又有何干系?」

鳴谷放下手里的鐵鍬:「自然是有干系,畫本里說人族女子最興那什么救命之恩以身為報了,女娃娃受了您的鳳凰真氣,那可是救命的好東西,便是以身相許也不為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