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我想親你(1 / 2)

「青青閉關出來的第一天,想親他。

青青閉關出來的第二天,想親他想親她。

青青閉關出來的第三天,想親他想親他想親他。

別慫,桃花,就是上!」

——摘自《桃花公主手札》

楚梨花笑笑,寬慰:「桃花,他可是鳳青。」

是啊,她的鳳凰是天上地下最厲害的獸。

桃花揪著的心,松開,又扯緊,又松開,然後心尖上開出一朵瑟瑟的小花,瘋狂滋長,扎根的便是她的鳳凰,她的青青,心馳神往,為著他。

梨花揉揉她亂糟糟的發頂,將若有所思的小姑娘拉回神,笑著仰仰下巴:「喏,你看,不是出來了嗎?」

桃花抬眸,那雙氤氳的眸子怔怔地看著碎石坍塌的洞口,青光縈繞,她的鳳凰展翅環繞,扶風起落,一身青色的羽翼漂亮得不像話,鉤著她的目光,一分都移不開。

青鳳的後背,榮樹有氣無力似的,趴著不動,兩只手正抱著鳳青的脖子。

遠處一干大陽宮的大妖們眼珠子集體掉地上了,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榮樹妖主騎著鳳青妖尊,一騎泯恩仇,真是不枉此生,不枉此生啊!

鳳凰羽落,停在了桃花身旁,那雙寶石一般清透的青色眸子落在她身上。

小姑娘笑了。

榮樹也笑了,絲毫沒有要下來的意思,軟趴趴地躺在鳳凰的後背,壓著干啞的嗓音,僅鳳青可聞,他說:「我沒有和桃花雙修。」

鳳青鳴了一聲,青色的眸,似蘊藏了一汪海水,沒有一分人間煙火的氣息,高高在上得讓榮樹十分……不爽!

他哼,嘴角咬著笑:「不過,不代表我不想同她雙修,所以,」聲音被他壓到低沉,濃濃的挑釁意味,榮樹皮笑肉不笑地撩邪,「你小心點。」

青色的鳳凰羽翼突然震開,用力一抖,便把背上的榮樹抖下來了,狠狠將他摔在了地上,震得他肺都顫了。

「咳咳咳……」

一陣咳嗽,榮樹咬牙,暗罵了句無恥,復而端起下巴調笑,晃了晃手里方才趁機拔下的鳳凰翎羽,分明一副進氣少出氣多的模樣,神色卻異常邪佞:「你欠我的鹿角,算還了。」

他隨手便將那漂亮的青色鳳凰羽毛插在了發間,怎地一副肆意不羈的浪盪樣。

這奪角大仇,今日,一筆勾銷。

往日仇,近日冤,這一騎之恩,都扯平了,鳳青是何等驕傲,他榮樹也是何等驕傲,縱使再不肯低頭,只是那是非分明卻又心軟善良得一塌糊塗的小姑娘夾在了中間,他們兩個誰又硬得起心腸來。

桃花這時已小跑到鳳青身邊了,氣喘吁吁地,鼻尖上還暈了一層薄汗,小臉紅通通的,急得不得了的樣子,一直問鳳青這兒疼不疼,那兒疼不疼,心肝寶貝地愛撫著鳳青的羽毛,最後將目光落在了榮樹頭上那根漂亮的羽毛上。

好想要……

鳳青的毛啊!

忍住,不能去拔,鳳青會痛的!

可是,還是好想要啊!毛發定情啊!

她糾結得不要不要的,直勾勾看著榮樹頭上的毛,垂涎欲滴。

榮樹:「……」

胸口一堵,他憋著一口氣不順,恨不得把肺都咳出來,心癢,手癢,哪都癢,就好像鳳青那根羽毛在撓,特他么不舒坦。

桃花目露擔憂:「你沒事吧?傷得重不重?」

榮樹那發堵的心頭這才順了些,說:「死不了。」將頭上的羽毛拔下,遞過去,「小桃花,下次浪跡天涯不會再丟下你了,這個給你賠罪。」

鳳青:「……」

他扇了扇翅膀,試圖拉回身邊小姑娘垂涎欲滴的目光。她完全忽視,雙手接了榮樹給的羽毛,然後笑眯眯地插在了發間,異常滿足地對鳳青說:「我有這一根就夠了,你身上的毛不能再拔了,不然會禿頂的。」

尾巴上的可以啊。

桃花著重補充:「一毛都不能拔,金貴著呢。」

一眾大妖小妖老妖少妖:「……」

桃花寶貝地摸了摸頭上那根迎風招搖的毛,又摸了摸,最後還是不舍得戴,拔下來,揣進了懷里。

「……」

這小痴漢!

榮樹好笑地眯了眯眼,身子晃盪幾下,悄無聲息地往地上栽了,意識渙散之前,腦中閃過了半個時辰前在洞穴里的幕幕。

蕭魘在極盡輕柔的蠱惑,他將她壓在地上,血氣滾燙,靡靡耳語在誘哄著。

「你不想得到我嗎?鳳青來了,他要來帶我走。」

「你現在要了我,鳳青就不會跟你搶了。」

「以後桃花就是你的了。」

她以後就是你的了……

不是不心動,不是沒有動過貪念,可手上的動作就像本能一樣,還未思考,便已經按住了對方的肩與腰,掌心運了妖氣用力一壓。

蕭魘被桎梏住,動也不能動。

「我是想要她,」他盯著那張錯愕的臉,那張讓他心馳神往的臉,一字一字譏諷,「不過,你是個什么東西。」

手掌尋著身下少女窈窕的腰,已經覆在了她後背。

蕭魘募地睜圓了眸子:「你——」

他邪邪一笑,指腹弓起,對著身下之人尾椎骨上三寸的地方,狠狠一擊。

一聲痛呼,一道黑色的濃光從少女身體里破開,榮樹長臂一覽,將昏睡未醒的小姑娘抱進了懷里。

蕭魘被逼離,摔在地上,嘴角滲了一抹血跡。

榮樹小心地將還未醒來的小姑娘放在一旁,嘴唇翕動,語調陰冷:「忘了?五百年前老子也是蠱蟲。」

怎會不知道命門在哪?是以,放任她靠近,一擊即中。

唇線拉直,帶著一絲薄寒,榮樹道:「離她遠點,你臟。」

蕭魘怒極,大笑,眼里如同住了一頭野獸。

而他們,是她的獵物。

她捻風化作一根玉笛:「榮哥哥,這都是你逼我的。」

驟然,笛聲響,刺痛爬入他四肢百骸,耳中嘶鳴不斷,卻清晰地聽見那醒來的小姑娘在無助地喊他的名字。

為什么將自己逼入這樣受制於人的境地呢?為什么沒有要了她呢?為什么沒有趁虛而入得了她的身子,先下手為強才是他的風格不是嗎?

而且,毫無疑問,他稀罕她,想要占為己有,為什么下不去手呢?榮樹想,他可能是怕惹小姑娘哭,怕她淚流滿面的樣子,真他媽的會心臟疼。

他眼皮沉重,垂下了,合上的那瞬間,又看見那小姑娘的臉,有點慌張的樣子。

「榮樹!」

「榮樹!」

桃花喊了兩聲,榮樹暈死過去了,一點反應都沒給,平日里那張總是風情妖嬈的臉,帶著病態,躺在那里呼吸聲都聽不到。

桃花焦急了:「哥哥,他怎么了?他會不會死?」

「命硬著呢。」梨花揉揉她的腦袋,安撫還在後怕的小姑娘,輕聲,「我帶他回大陽宮,你也跟我回去。」

「他真的不會死?」桃花再次確認。

她同榮樹怎么說都是患難與共過的,桃花還是盼著他好的,她覺得,他沒有外頭說的那樣壞,是一頭好鹿,是一頭路見不平會拔刀相助的正義鹿。

梨花瞥了一眼暈死都暈得姿態妖嬈的那頭鹿:「這頭鹿要有這么容易死,早被大卸八塊了。」

桃花得了准話,這才放心了,然後便走到鳳青跟前,斬釘截鐵地說:「榮樹在洞里幫襯我很多,哥哥你別再為難他,給他用最好的葯,我就不去照看了,我要跟青青走。」

她家青青,連人形都幻不回來,肯定受了極重的傷。

梨花不同意:「跟我回大陽宮。」

桃花直接忽視,眼里溫柔得能滴水,問鳳凰:「青青,你受傷了,我瞬移馱你回聽茸境好不好?」

就她這小身板,還馱人家?

梨花只覺得自家小姑娘胳膊肘往外拐,不爽,剛要勸諫,那青鳳便俯身,匍匐在了桃花腳下。

她一臉擔心又滿眼溫柔地爬上了鳳青的背,兩只嫩白的小手自然地抱住了鳳凰的脖子,就差蹭上去搖尾巴,體貼入微地叮嚀:「累了就放我下來,換我馱你。」

梨花:「……」養大的妹妹,潑出去的水!心塞!巨大的心塞!

小姑娘似乎怕是碰到鳳凰的傷口,有點僵硬地趴著,抬起腦袋看楚梨花:「哥哥,你還幫我瞞著爹爹娘親好不好?」

楚梨花直接拒絕:「不好。」

小姑娘皺眉:「若是他們知曉,便不會再讓我留在北贏了。」

楚梨花不為所動,說實話,他巴不得自家妹妹跟在父母身邊,離那老鳳凰老麋鹿都遠些。

三天兩頭受傷,他恨不得現在就打包把她藏起來。

桃花努努嘴,眼里水霧蒙蒙:「哥哥。」

楚梨花扭開臉:「撒嬌也沒用。」

軟的不行,桃花來硬的,絕對得讓哥哥像往常一樣給她謊報軍情,居然杏花爹爹肯定要來捉走她。

她三指指天,鄭重其事的口吻:「我保證,再也不亂跑。」

楚梨花哼。

「我保證,以後去哪都讓護衛跟著。」

他再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