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我們成婚(一更)(1 / 2)

「大刀向兔子砍去!」

——摘自《桃花公主手札》

「杯子搞錯了,就怕被葯的是老大,小妖女們會挨個玷污他的。」

聽完,這下梅花酥的臉徹底沉了。

轉身,她便消失在街口,留一縷風刮過。

張大蟹:「……」

這妖法!大佬啊!

曲藝樓天字號廂房,房門緊閉,突然,咣的一聲,被一腳踢開,門窗震了三震,屋里的人顯然被驚了一跳。

屋外路人聽聞聲響,便往里瞧了一眼,只見一屋子的女妖,唯一一個公的,正躺在紫紗流蘇的榻上,門口還有一個,看背影挺窈窕,只是氣場莫名讓人膽戰心驚,就不知道是個……

「咣!」

門又關上了,路人摸摸差點被震到的鼻子,快步走了。

屋里,女子道:「全部滾。」

聲音極其粗礪,因為用力,甚至有些嘶啞,女子一身黑衣,來勢洶洶。

模樣倒是生得俏,氣場卻像個女閻王,一看便來者不善,正是梅花酥。

屋里幾個女妖有坐著的,有站著的,還有躺著的,燕瘦環肥各個都生得貌美,一舉手一投足都是風情。

那只兔子,是砸了血本了,倒好,鍾檸沒享用,他自個兒先撿漏了,梅花酥死死盯著趴在榻上哼哼唧唧的某只兔子,壓不住眼里冒了三丈的火。

「你又是哪兒冒來的?」

說話的那女妖,穿了一身紗衣,倩影窈窕,里面的光景若隱若現,十分撩人,只是,眼神頗有些不善。

這屋里幾個都是花滿找來伺候鍾檸的,卻不想鬧了個烏龍,那她們也不介意將錯就錯,誰不知道整個妖族,最數白靈貓族與折耳兔族的男人鍾情,妖族的女子哪個不想嫁,何況是如此高枝兒的大族。

「呵。」

一聲嬌媚輕笑,坐於榻旁的那個女妖,手已緩緩攀上了榻上少年的背,媚眼如絲地凝了凝眸子:「小妹妹,吃獨食可不好。」

獨食?

鏗的一聲,梅花酥拔劍,直直劈下。

只聞一聲尖叫,那婀娜多姿的美人,便身子一軟,倒地嗚咽,抽搐了幾下,露出了原形。

是只黃鼠狼。

頓時,屋里貌美的女妖們全部花容失色了,都是些道行不深以色侍人的風塵女妖,哪里見過如此暴力,各個嚇白了臉。

收了劍,梅花酥抬眼:「不想被我打成原形,就立刻滾。」

一句話落,呆若木雞的女妖們頓時作鳥獸散,腳下生風,逃之夭夭。唯有一個例外,慢條斯理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那人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梅花酥這才注意到此人,不論是衣著,還是氣度,都不像風塵女妖。

她倒不怕,直勾勾看向梅花酥:「搶了我的夫婿,我得知道是誰。」

「赤練營,梅花酥。」

她笑了笑,目光如炬,道:「我是鍾檸。」

視線相撞,她大喇喇地看了梅花酥許久,才不緊不慢地出了廂房,還順帶關上了門。

傳聞銀狐兔族鍾檸喜好女風,行為大膽紈絝,果然不假,怕是也只有她這般的女妖還能鎮定地坐在屋里,看著自己未婚的夫婿和八個女妖滾成一團,沒准,她還會前去來一波混戰。

梅花酥走到榻旁。

「花滿。」她喊。

對方應該是不舒服,面紅耳赤的,一邊大口喘氣,一邊哼唧呻吟。

梅花酥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臉:「醒醒。」

一碰,她才發現,真是滾燙得不得了,看來這泡了魚春草的酒沒少喝,還好,衣衫完整,葯勁兒還沒出來。

她加了兩分力道,推他:「花滿,你——」

榻上的少年突然翻身,一把拽住了她的手,用力一扯把人帶到了榻上,他立馬像只八爪魚一般纏上去,手腳夾住,嘴里咕噥:「好熱,給我脫衣服。」

他整個身子,燙得厲害。

這是葯效發了。

梅花酥被他壓在下面,她並不動,騰出一只手拍他臉,聲音沉得嘶啞:「睜開眼看看,我是誰?」

欲火上腦,他根本睜不開眼,漲紅了臉,本能反應地吞咽,扯了扯領口的衣服,嘟嘟囔囔個不停。

「熱。」

「給我脫。」

「好渴。」

「小爺快熱死了。」

他夢囈似的,壓著懷里軟乎乎的身子,尋著本能,來回扭動磨蹭,眼睛眯了一條縫,水汪汪的,胡亂扯動的手突然碰到了一處清涼,便往那處鑽了。

梅花酥抬頭,眼睜睜看著那只手鑽進了她的衣領,眼神凝住,糾結了很久,還是放下了抬起來的左手。

壓在上面的少年折騰得氣喘吁吁,覺得不夠似的,舔了舔干澀的唇,大力地扯自己的衣服,嚷嚷說:「張大蟹,快給大佬脫衣服!」

梅花酥:「……」

一盞茶的功夫後,廂房的門被推開了。

以桃花公主為首,後面跟著小尊上楚梨花,還有一眾大臣妖主,各個目瞪口呆地看著榻上衣衫不整抱成一團的兩只,男上女下,一個腦袋正埋在女子胸前酥軟里。

即便是妖風開放的北贏,還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場景給驚到了,尤其是折耳兔族的沂水妖主。

這小兔崽子!

桃花回過神來,氣急敗壞:「兔子,你太讓我失望了!」

然後,某只兔子在上,正睡死溫柔鄉,四只蹄子全部纏在梅花酥身上,兩人外衣都撕成了渣渣,被扔在了地上,還好抱得緊,除了白花花的背和光溜溜的肩之外,什么也瞧不見。

這戰況,有點慘烈。

梅花酥伸手,扯過紫色床簾,便蓋住了兩人的身體,推了推身上那個。

然後,某只兔子雷打不動,埋頭在梅花酥的胸前,那香艷場景,驚得桃花目瞪口呆。

這抓奸的場面,頓時尷尬了。

一眾圍觀群眾看也不是,避也不是,眼觀鼻鼻觀心,時不時拿眼打量小尊上,察言觀色著,又忍不住看看折耳兔家和銀狐兔家的當事人。

沂水面不改色,心里盤算著:回去弄死這兔崽子。

銀狐兔家的佟參族老可就沒那么淡定了,臉都綠了。

「沂水。」

小尊上發聲了,就等這位主子了。

沂水施施然上前,鎮定自若:「臣下在。」

楚梨花瞥了一眼地上的碎衣裳:「擇日,准備聘禮。」

白靈貓族有人族血統,不同於妖風開放、貞操淺薄的一般族群,白靈貓楚家素來推行一夫一妻,楚貓妖繼任妖王之後,北贏風氣也越發趨近人族,雖然相約滾草坪的還是不少,可到底沒以前那么明目張膽了,如今親自撞見了,自然是不能不管。

這賜婚,也理所當然了。

沂水應道:「是。」

銀狐兔族的佟參族老面露難色,欲言又止了:「尊上,這,」

楚梨花抬眼看去:「有異議?」

到手的女婿,就這么給截胡了,難道不應該有異議?

氣壓太低,佟參族老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到嘴的辯駁生生胎死腹中了,咬牙含淚道:「臣、臣不敢,全……全憑尊上做主。」心里,在滴血啊!

楚梨花給了個不冷不熱的眼神:「沂水。」

「臣在。」

他沉凝了一下,若有所思,問道:「迢光大妖家的章余小公子可有婚配?」

章、章、章余!佟參一口老血瞬間涌到了喉嚨,只聽見沂水處變不驚的聲音,說:「尚未有婚配。」

佟參整個妖都不好了,淚目地看向少年主子,見他唇角微牽,道:「郎才女貌,本王覺得甚好。」

佟參族老一口老血已經到嘴里了……

甚好?

迢光家那個,好男風,往死里浪。

他家這個,好女風,往死里玩。

這兩湊一堆兒,那場面……噢,不能想了!

佟參皮笑肉不笑,心肝脾肺懼顫,顫著聲兒道:「……尊上所言極是。」含血含淚補充,「甚好甚好。」

楚梨花不瘟不火,淡然冷漠:「那便擇日子吧。」

佟參咽血擦淚:「是。」

這簡直是強買強賣啊!

板上釘釘,這兩家的婚事,就這么給定下了,尊上小主子定的,誰敢有異議,他說配,就是豬狗湊了一堆那也是天作之合。

怎么就讓皇室插了一腳呢,佟參族老胡子都快被自己揪沒了,憤憤地瞪向睡死榻上的少年,咬牙罵道:這只不靠譜的兔崽子!睡死他得了!

桃花走過去,把自己的披風脫了,遞給梅花酥,等她裹好身子,然後踢了花滿一腳。

「醒醒。」

花滿還趴在梅花酥身上,紋絲不動,看著就讓人窩火。

桃花深吸一口氣,息怒息怒:「醒醒!」

還一動不動!

桃花一個沒控制住自己的腳,一腳踹過去,直接把壓著梅花酥的少年踹翻了,壓著床榻邊緣就滾下來了,蓋在身上的床簾順著就纏住了他半裸的身體。

再不醒,就真是豬了。

花滿睜開眼,猛地一個鯉魚打挺,眼顧四方,大嚎一聲:「誰偷襲我!」

少年高大的身體,還纏著紫色紗布,發髻歪了,鞋子掉了,袒胸露乳……地東張西望,這一身打扮,做出這一副雙全能敵四手的架勢。

「……」

對此,桃花什么都不想說,只想踹他。

老兔家的臉,都被他丟光了!沂水妖主擰了他的耳朵就把他提溜回去了,那廝顯然還沒睡醒,目光混沌地一路哀嚎,哇哇大叫。

桃花目送走了那兔崽子,坐到床邊去安撫:「酥酥,別怕,我會給你做主的。」

她似乎欲言又止,卻終是一言不發,看在桃花眼里,那就是明晃晃的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給她心疼壞了,拍了拍梅花酥的背,然後用新學的妖法捻了一把一米長的大刀,扛著大刀就跟上去了。

桃花去了折耳兔沂水家,她不急,要了兩碟糕點一盞茶,等屋里的哀嚎聲停了,她才擦擦手上的糕點屑進去。

果然,滿滿被他祖父揍得鼻青臉腫了,坐在門口,抱著膝蓋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桃花才不同情他,用手指戳了戳他腦袋上的大包:「清醒了?」

花滿點頭,又搖頭,整個表情都愣愣的。

桃花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決定給小兔子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你說吧,要怎么贖罪?」

花滿喪著臉,揪著自個兒的頭發說:「我不知道。」

他一副六神無主七上八下九烈三貞十分無辜的樣子。

桃花都被他復雜的內心戲給驚呆了:「滿滿,你不是想吃霸王餐吧?」

花滿特別出息地梗長了脖子,被揍得五顏六色的小俊臉特別憤慨激昂:「我是那種兔子嗎?」

桃花毫不猶豫:「你是!你這個渣獸!」

渣獸花滿:「……」

桃花不給他申辯,氣急敗壞了:「你連我最好的小姐妹都不放過,你無情無義無羞無恥無理取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