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曾月薇秒懂,大概是小型的私人會所,你可以在那里存酒,沒事帶女生來調調情,裝裝逼什么的。
她不好拒絕,便道:「那咱們留個電話吧,回去細談。」
「謝謝薇薇姐!」
肖媛媛小嘴一咧,順著桿子就往上爬,笑道:「你跟子明哥一塊長大,那也就是我姐姐了,以後可要照顧我哦。」
「呵,沒問題!」
曾月薇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八顆白牙露的特標准。
…………
一幫人說說聊聊,轉眼間天色漸濃。
五個老家伙談了好久,才慢悠悠的出了小廳,臉上都帶著笑意,應該成果不錯。曾奶奶早請了廚子過來,做了好些素齋,擺滿了飯廳、正廳和兩側偏廂。
以往聚會,都是在會所,俱樂部或者別墅里。這可倒好,整個窮鄉僻壤的破地方,連像樣點的夜店都木有。
小輩們抱怨連連,只是不好表現,純當農家樂一日游了。
五個老家伙吃過飯,又齊齊跑到了偏廂,屋內有案有茶。曾奶奶把木門敞開,正對著幽清的庭院,而抬頭望去,卻是一輪明月高懸。
她嚴格遵照顧玙講的,可旁人就不得勁了。
雷老頭扯著屁股底下的蒲團,怎么挪怎么不舒坦,不禁道:「你在山下住了幾年,還真打算吃齋念佛了?」
「就是,弄這個太別扭!以前可沒這么多講究。」肖老頭難得沒抬杠。
曾奶奶懶得理,端著托盤放在檐下,那盤里擺著一只香爐,以及一整套工具。她親自熏燃炭火,又擱上三顆伴月香。
這一點上,大家都不吭聲了。曾奶奶安利了半個多月,各種誇贊,他們還真想見識見識。熏香一般要兩分鍾左右,氣味才會散開,結果等了一小會,愣是沒味道。
「不是過期了吧?」老雷忍不住道。
「溫度夠么?我這有打火機。」老肖也湊趣。
「……」
老太太頓時有點虛,牛吹出去了,如果不給力,那就忒打臉了!她連忙上前查看,炭燒得好好的,溫度也足,那為什么……
咦?
她一頓,忽聞到了一絲極淡極淡的香氣,初以為是錯覺,而後一吸鼻子,果然,氣味出來了。
不僅是她,稍遠的四人也有所覺,紛紛凝神感受。那香氣中似帶著一縷清寒,清寒中又透著一抹微甜,兩種感覺交融纏繞,自然通透。
「……」
四人對視一眼,暗暗點頭。行家一出手,便可窺真章,光這招起手式,就足以稱得上大家了。
正這般想著,四人的神情又齊齊一變。因為那氣息越來越濃,最後竟像實質了一般,在每人身側滴溜溜的一轉……
直到此時,那蘊含其中的意象才徹底釋放。
「這是……」
「這……」
今夜不算冷的,五個人卻猛地一顫,只覺毛孔細細的張開,莫名起了一層孤涼。這孤涼不在皮肉,不在心間,竟若在千里澄輝之外。
五人不禁抬眼望去,見那明月皎如飛鏡,銀光灑在香爐上,纏綿著青煙,又一起飄到了庭院中。
晚雲方收,淡天一片,不知人間映了月宮,還是月宮映了人間。這小小的庭院玉露初零,金風未凜,青磚地上鋪著銀光倒影,宛如兔寒蟾冷,桂花霜白。
「……」
五人呆坐在舊古檐下,難以控制的涌出了一絲念想:
一年無似此佳時。
……
不知過了多久,那香氣才漸漸淡去。
幾人回過神,眼底滿是燈火闌珊,都覺得彼時太短,此夜太長。正嘆息著,忽被一聲細微的聲響打斷,抬頭一瞧。
「吱呀!」
顧玙披著月光,推開了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