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的黑屏中,映著瑟瑟抖的兩個家伙,「完了,孩子生氣了!」
…………
過了新年,火洲愈的像一座死城。
往年的平均氣溫,大概在-12c—-2c之間,今年卻整整提高了1oc,完全沒有寒冬的樣子。
老板和老板娘走了,鑰匙給顧玙留著。偌大的葡萄溝,竟然只剩下他們倆人。
政府睜一眼閉一眼,默許他們居住。其實也沒心思管,整個國家的能量運轉起來,一切都在為移民服務。
七十多萬的人口,已經送走了大半,僅有少數的人還在掙扎。當然,有的真是故土難離,有的只想多訛些錢罷了。
阿克遜縣,伊拉湖鄉。
這里有八個村落,總人口才一萬多,如今六個村子搬空,還剩兩個村子成了大難題。
而在一處簡陋的院子中,妻子正抱怨著:「家里沒有菜了,市場也關了。我們還是搬吧,我這心里總是不踏實。」
「怕什么?村里還有十戶沒走呢,要出事也是一起出。」
那個滿嘴黃牙的男人躺在椅子上,毫不在意。
妻子卻惴惴不安,道:「那他們斷水斷電怎么辦?」
「哈,那我就躺到鄉政府門口去!你放心,上次跟他們談,都快要松口了。這次再……」
男人成竹在胸的教育妻子,忽地話音一頓,興奮道:「你聽,是不是汽車聲?」
女人側耳一聽,果然有隱隱的汽車轟鳴從遠處傳來,只見丈夫站起身,道:「來了,我出去看看。」
話落,他就出了院子,站在鄉間的土路上舉目一望。
只見塵土飛揚,遮擋了大半視線,而待塵土散去,先露出一輛黑色的大車前臉。緊跟著,後面一輛、兩輛、三輛……居然是一溜車隊。
男人頓覺不妙,雙腿有些打顫。
「嘎吱!」
「嘎吱!」
眨眼間,車隊在村口一堵,呼啦啦下來一幫特警,全副武裝。為一人喊道:「全部帶走!」
「是!」
齊刷刷的一聲回應,震得男人徹底慌逼,就見兩個人沖到跟前,鉗子般的大手擰住胳膊,再用力一按。
「你們干什么?」
他半跪半站,姿勢極為難受,腦地被壓到最低,聲嘶力竭的吼道:「為什么抓我?憑什么抓我?」
「別吵吵!」
腰部傳來一陣劇痛,還沒出口的言語,瞬間卡在了喉嚨里。
而與此同時,從周圍的鄰居家中,也接二連三的趕出村民,都是哭天喊地。特警分的很清,對男的毫無情面,對女人和孩子倒很有分寸。
「我們不要錢了!我們這就走……嗚嗚……」
「不要錢了,不要錢了,嗚嗚……」
那男人被壓著,往卡車那邊移動,耳邊似傳來妻子和孩子的喊叫聲。他渾身扭成了一團,跌跌撞撞也是哭喊:「對對,我們不要了,我們這就搬!」
然而沒人搭理。
隊長捧著本子站在路中,有一個人上車,就劃掉一個名字。到最後,有屬下過來:「報告!共三十七人,實際押送三十五人!」
「少了誰?」他臉色一沉。
「xxx,xxx。」
屬下報了兩個名字,道:「我進去的時候,他們已經喝了農葯,安排送醫了。」
「……」
隊長沉默,他對這里的情況清清楚楚,雖然大部分是訛錢的,但有兩個老人例外。
都是孤寡,一輩子生活在村子里,無親無後。他們不想要錢,就是不想離開,那些葯怕是早就准備好了,就等著這一天。
隊長心下凄然,可是沒辦法,只能嘆了口氣,最後看了一眼這個村庄,轉身上車。
…………
天柱山,齊雲道院。
正是早飯時間,正一和全真兩派傳人,仍然涇渭分明的坐成兩撥。他們吃的還是靈米粥,就是稍稍濃稠了一些。
經過多半年的服食,大部分人已經適應了靈米的效用,修為也明顯提升。現在不定標准了,你覺得能承受住,那就多吃;承受不住,就還吃你的清湯寡水。
飯堂內非常安靜,連匙碗碰觸的聲音都聽不見。道士吃飯不妄言,但每人的表情都很微妙。
由於性質特殊,他們能得到關於修行界的一切消息,自然包括火洲。異象剛現不久,整個道院就知道了。
好家伙!天地異象,一來就是一座城!這場面搞得人心癢癢,特想去瞧瞧,可他們也知道,本事不到家,去了也白費。
張守陽端起碗,一口干了粥底,沖左右兩邊略微示意。
他慢悠悠的走向門口,忽見一人急匆匆的跑進來,差點撞到自己,定晴一看,卻是全真青松派的一個年輕弟子。
「何事這么慌張?」他問。
「諸位,諸位師兄……」
那人沒理他,反而站在原地,眼中帶著興奮的光:「盧,盧師兄宣布閉關,准備沖擊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