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一二,眾人又進了內室,裝模作樣的就坐品茶。
「道長,您修道有多長時間了?」閆涵問。
「我十二歲拜師,也有三十六年了。」陳秋林捋著長髯。
「哎喲,那您真是道法高深,失敬失敬。」
「呵呵,不敢當,略知皮毛……」
閑扯了一會,張千秋轉了轉眼睛,忽問:「道長,我聽說山里面都封了,您曉得怎么回事么?」
「哦,說是建個研究所,保護自然生態。這個好啊,保護環境是應該的,應該的。」
「您進去過么?」
「那倒是沒有,我很少往山里走動。哎,我們不說這個,你們今天來此,就是有緣。不如各請一盞蓮花燈,放在老君像前,也好保佑平安。」
請個錘子!你們家老君稀罕蓮花燈?
三人頓時沒了心情,套了半天話,見此人滿嘴銅臭,不免有些失望,當即告辭。
從紫陽觀出來,張千秋還在鼓勵同伴:「別灰心,早就知道他是個老騙子,真相肯定在里面!」
「對對,肯定在里面!」
說著,三人繼續前行,走了四十分鍾左右,終於停住腳步。
只見一道長長的鐵絲網攔在前面,兩米多高,上有尖刺,從山深處繞過來,又拉到另一邊,看不見頭尾。
「哇,這個厲害了!」
閆涵大嘴一咧,拉開背包就要掏家伙。李東趕緊拍了拍他,低聲道:「哎哎,那有個攝影頭……別看別看,就當沒現,咱們過去點!」
好嘛!
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往旁邊移了十幾米,好容易找到了一個死角。閆涵確認無事後,才從包里掏出一個級生猛的斷線鉗。
他蹲下身,夾住一截鐵絲,雙手較勁,就聽嘎嘣一聲,瞬間斷成兩段。
「你們看著點兒,別被人逮住。」
「看著呢,你度!」
閆涵手藝精湛,很快就剪了一個豁口,勉強可以過人。
「快快!」
三人不敢怠慢,暗戳戳的依次穿過,又弄了些野草把豁口掩蓋,才貓著腰鑽進樹林。
他們自以為隱蔽,孰不知,就在不遠處的高樹上,某人耷拉著兩條長腿,晃里晃盪的一臉戲謔。
……
「呼哧……呼哧……」
李冬喘著粗氣,體力消耗太大,已有些不支。
他拄著閆涵的登山杖,走走停停,拖累了不少度。其實很奇怪,從進了鐵絲網,他就有一種非常不安的感覺,好像有什么可怕的東西在暗中窺探。
張千秋和閆涵卻興致極佳,一路討論著鳳凰山的各種可能性。這是他們第一個副本,到底會是什么樣子?
仨人又走了一段,李冬望望天空,只覺黑雲壓頂,光線愈黯淡。
「哎……」
他忽地頓足,似乎有些難受,問:「你們有沒有感覺涼颼颼的?」
「沒有啊!」
「你出汗了吧,風一吹才覺得冷。」
「可我後背怎么,怎么……」
李冬擰了擰身子,反手就摸向背部,指尖所及,沒有想象中的濕冷衣衫,反而摸到了一坨粘滑綿軟的物體。
什么玩意兒?
他一激靈,想也不想就使勁一扯,然後往地上一甩。結果手剛甩出去,那東西猛然動了起來,哧溜溜的纏在胳膊上,又順勢一竄。
「噝噝!」
李冬魂飛魄散,只見一雙暗黃殘忍的豎瞳就在幾公分外的地方,冰冷冷的盯著自己。還有一根血紅的長信子,正舔弄著右側的臉頰。
「冬子,你倒是走啊,干嘛……」
嘎!
張千秋還在催促,冷不丁一抬眼,立時僵在原地。
閆涵也是毛孔悚然,瞅著那條綠油油的凶蛇,結巴道:「你,你別動啊,我找根樹枝,千萬別動……」
他同手同腳的撤開幾步,到處踅摸武器。
「呼!」
「簌簌!」
正此時,忽然一股陰風吹來,似乎直接穿透了身體,一絲寒意自五臟滋生,又迅蔓延到周身百脈。
他本能的感覺不對,極力的想保持冷靜,可怎么也壓制不住。
一寸,兩寸……
他費勁的抬起頭,目光平視,正對上一張慘白慘白,偌大的黑瞳占據整個眼眶,沒有半點眼白的女人臉。
「啊!」